团建后的夜宵
山顶的风还带着傍晚的凉意，吹得人衣角轻轻晃。等所有人都拍完合照，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陈思罕看了眼时间，提议先下山找地方吃夜宵，队员们累了一下午，早就饿得肚子叫，纷纷举双手同意。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些，张桂源依旧拉着张函瑞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一句“函瑞你慢点，别踩空”；杨博文和左奇函跟在中间，左奇函嫌走得慢，想跑两步，被杨博文拽住手腕：“别闹，晚上路滑，摔了明天没法训练。”左奇函撇撇嘴，却乖乖放慢脚步，手指悄悄勾住杨博文的小指；陈奕恒和陈浚铭走在最后，陈浚铭没像上山时那样故意加快脚步，反而放慢速度，跟陈奕恒并肩走，偶尔被路边的石子绊一下，陈奕恒会下意识伸手扶他，指尖触到他手腕时，能感觉到陈浚铭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累不累？”陈奕恒看他额角还沾着汗，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陈浚铭接过，低头擦汗时，耳尖又悄悄泛红：“还好，队长你呢？”“我没事。”陈奕恒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梢上，“等会儿到了地方，先喝杯温水，别直接喝冰的。”陈浚铭点点头，把用过的纸巾叠好放进自己口袋——那是陈奕恒递给他的，他没舍得扔。
下山后，陈思罕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海鲜大排档，店面不大但很干净，老板很热情，很快就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大圆桌。队员们刚坐下，左奇函就迫不及待拿起菜单：“我要吃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烤生蚝！”杨博文凑过去，帮他把菜单上的“超辣”备注划掉，改成“微辣”：“你昨天还说嗓子疼，不能吃太辣。”左奇函不乐意：“吃海鲜就得配辣的才好吃！”“不行，”杨博文语气坚定，“吃完嗓子疼又要找我要润喉糖。”左奇函撇撇嘴，最终还是没反驳——他向来听杨博文的话。
张桂源也拿着菜单问张函瑞：“函瑞，想吃什么？清蒸鱼好不好？刺少，还鲜。”张函瑞盯着菜单看了半天，小声说：“我……我想吃那个虾仁滑蛋。”“行，”张桂源立马勾上，“再给你点个玉米羹，补补体力。”张函瑞红着脸点头，手指攥着桌布边角，偷偷看了眼张桂源——每次不管吃什么，张桂源总会先问他的意见，从来不会忽略他。
陈奕恒也拿起菜单，刚想问陈浚铭想吃什么，就听见陈浚铭在旁边小声说：“队长，我想吃那个白灼虾，还有炒花蛤。”他抬眼看向陈奕恒，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像只等着被投喂的小猫。“好，”陈奕恒把这两道菜勾上，又加了一份陈浚铭爱吃的凉拌黄瓜，“够不够？不够再加点。”“够了。”陈浚铭点点头，目光落在陈奕恒手里的菜单上——陈奕恒勾菜的时候，手指会轻轻敲一下纸面，动作很轻，却格外好看，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陈奕恒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才赶紧收回目光，假装看桌上的餐具。
菜很快就上齐了，满满一桌子，香气扑鼻。左奇函率先夹了一个烤生蚝，刚咬一口就被辣得直吸气，杨博文无奈地递过一杯温水：“叫你别吃辣的，偏不听。”左奇函接过水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嘛……”张桂源则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张函瑞碗里：“函瑞，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张函瑞小声道谢，低头小口吃着，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陈奕恒刚想夹一只虾，就看见陈浚铭已经放下筷子，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陈浚铭剥虾的动作很熟练，指尖捏住虾头轻轻一拧，再顺着虾壳往下剥，很快就剥好一只完整的虾仁，他没放进自己碗里，反而递到陈奕恒面前：“队长，你吃。”
陈奕恒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接，就听见张桂源笑着说：“哟，浚铭这么贴心啊？还帮队长剥虾？”陈浚铭没看他，只是盯着陈奕恒的碗，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队长今天爬山累了，我帮你剥。”陈奕恒心里一暖，接过虾仁放进嘴里，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陈浚铭又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忍不住说：“你自己也吃，别光给我剥。”“没事，”陈浚铭头也不抬，“我喜欢剥虾。”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剥虾——虾壳边缘很尖，每次剥完手指都会被扎得有点疼，但他想给陈奕恒剥，想把最好的都给陈奕恒。他剥得很认真，每一只虾仁都剥得干干净净，一个接一个放进陈奕恒碗里，很快陈奕恒的碗里就堆起了一小堆虾仁，而他自己碗里，除了刚才陈奕恒夹给他的一块鱼肉，什么都没有。
“你也吃点。”陈奕恒夹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陈浚铭碗里，又把炒花蛤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花蛤挺鲜的，你尝尝。”陈浚铭看着碗里的虾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拿起筷子，小口吃着虾仁，味道好像比平时吃的更鲜——因为这是陈奕恒夹给他的。
吃到一半，左奇函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杯子：“我们今天爬了这么高的山，还拍了合照，必须得喝一杯！”说着就要去拿啤酒，杨博文赶紧拦住：“明天还要训练，不能喝酒，喝果汁吧。”陈思罕也附和：“对，明天早上还要复盘，喝果汁就好。”左奇函没办法，只能让服务员换了一扎鲜榨橙汁。
大家都举起杯子，碰在一起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陈思罕说：“希望咱们战队以后像今天爬山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克服，争取在联赛里取得好成绩！”“好！”队员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陈浚铭举着杯子，却没跟其他人碰，反而转向陈奕恒，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队长，我们以后也要一起赢。”陈奕恒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笑着点头：“嗯，一起赢。”
喝完果汁，陈浚铭又开始给陈奕恒剥虾，这次他剥得更仔细，连虾线都挑得干干净净。张桂源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浚铭，你对队长也太好的吧？我跟函瑞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给我剥过虾。”张函瑞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说：“我……我也可以帮桂源哥剥。”张桂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逗你的，我自己剥就行，你吃你的。”
陈浚铭却没理会张桂源的调侃，只是把刚剥好的虾仁放进陈奕恒碗里，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队长今天爬山的时候，一直帮我留意路，我帮队长剥虾是应该的。”其实他心里想的是——陈奕恒是他的队长，更是他想靠近的人，他只想对陈奕恒好，别人都不行。
陈奕恒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虾仁，又看了眼陈浚铭指尖沾着的虾汤，拿起纸巾递过去：“先擦擦手，别沾到油。”陈浚铭接过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陈奕恒又夹了一块炒花蛤放进他碗里：“别光给我剥，你也吃，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嗯。”陈浚铭点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吃着花蛤，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陈奕恒——看陈奕恒吃他剥的虾，比他自己吃还要开心。
吃到最后，桌上的菜差不多都空了，左奇函拍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好饱啊……早知道刚才少吃点烤生蚝了。”杨博文帮他揉了揉肚子：“谁让你吃那么多？”张桂源则把张函瑞没喝完的玉米羹端过来，帮他把剩下的几口喝完：“别浪费。”张函瑞红着脸说：“桂源哥，我自己能喝……”“没事，我不嫌弃。”张桂源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温柔。
陈奕恒也吃得差不多了，刚放下筷子，就看见陈浚铭把自己碗里剩下的一块鱼肉夹给了他：“队长，这个鱼肉挺鲜的，你再吃点。”“我已经饱了，你吃吧。”陈奕恒推回去。“不行，”陈浚铭坚持，“这个鱼肉有营养，队长你今天累了，得多吃点。”他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眼神亮晶晶的，像在恳求。陈奕恒没办法，只能接过来放进嘴里，鱼肉确实很鲜，带着淡淡的甜味。
服务员过来结账时，大家都准备起身，陈浚铭却突然想起什么，拉了拉陈奕恒的衣角：“队长，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陈奕恒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心里有点疑惑——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没喝多少水，怎么突然要去洗手间？
没等多久，陈浚铭就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塑料袋，走到陈奕恒身边时，悄悄把塑料袋塞给他：“队长，这个给你。”陈奕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颗薄荷糖，还是他平时爱吃的牌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陈奕恒惊讶地问。陈浚铭低头玩着手指，声音有点小：“我看队长平时训练累了，都会吃这个糖提神，就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顺便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
其实他早就想给陈奕恒买了，上次在训练室看到陈奕恒的薄荷糖吃完了，就一直记在心里，刚才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特意跑出去买的。陈奕恒拿着那两颗糖，心里暖暖的，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在嘴里散开，驱散了刚才吃海鲜的油腻感。“谢谢。”他看着陈浚铭，眼里满是温柔。陈浚铭摇摇头：“不用谢，队长喜欢就好。”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累了，没人再像来时那样打闹，张函瑞靠在张桂源肩上睡着了，张桂源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左奇函也打了个哈欠，靠在杨博文身上，小声说：“博文，我脚有点疼。”杨博文停下来，蹲下身：“我背你。”左奇函眼睛一亮，立马趴在他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陈奕恒和陈浚铭依旧走在最后，陈浚铭看着前面的两对，又看了看身边的陈奕恒，突然小声说：“队长，下次我们还来爬山好不好？”
陈奕恒转头看他，月光洒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好啊，”陈奕恒笑着点头，“等下次休赛期，我们再找个风景好的山，慢慢爬。”陈浚铭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悄悄加了一句——下次一定要和队长单独来，不跟其他人一起。
回到基地时已经快十二点，队员们各自回宿舍休息，陈奕恒和陈浚铭走进宿舍，陈浚铭先去洗漱，出来时看到陈奕恒正坐在书桌前，手里还拿着他刚才给的薄荷糖，袋子已经空了——两颗糖都吃完了。
“队长，你还没洗漱呢。”陈浚铭提醒道。“马上就去。”陈奕恒放下空袋子，起身走向洗手间，路过陈浚铭身边时，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谢谢你，剥的虾很好吃。”陈浚铭的耳尖一下子红了，看着陈奕恒走进洗手间的背影，悄悄走到书桌前，把那个空的薄荷糖袋子叠好，放进自己的抽屉里——这是他给陈奕恒买的糖的袋子，他要好好珍藏。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陈浚铭坐在床边，心里满是甜蜜，他想起刚才在大排档，陈奕恒吃他剥的虾时的样子，想起陈奕恒对他说“谢谢”时的温柔，想起陈奕恒揉他头发时的触感，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是今天在山顶拍的合照，他和陈奕恒站在一起，距离格外近，他悄悄把这张照片设成壁纸，又怕被别人看到，特意设置了密码——密码是陈奕恒的生日。
陈奕恒洗漱完出来时，看到陈浚铭正坐在床边发呆，嘴角还带着笑。“在想什么？这么开心。”陈奕恒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陈浚铭回过神，赶紧收起手机，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夜宵很好吃。”陈奕恒笑了笑，没拆穿他——他刚才明明看到陈浚铭在看照片。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陈奕恒起身，准备去铺床。陈浚铭却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队长，你今天……有没有觉得开心？”陈奕恒转头看他，眼神温柔：“开心，和你们一起爬山、吃夜宵，很开心。”尤其是和你一起，他在心里补充道。
陈浚铭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松开他的衣角，乖乖躺下：“那队长也早点休息。”陈奕恒点点头，帮他把被子盖好，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黑暗中，陈浚铭悄悄睁开眼睛，看向陈奕恒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想起今天在山顶，陈奕恒扶他时的触感，想起在大排档，陈奕恒吃他剥的虾时的样子，想起刚才陈奕恒揉他头发时的温柔，心里满是甜蜜。他悄悄往陈奕恒的方向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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