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磐石，则万山可摧
辞别了渔家质朴的温暖与那片包容他片刻喘息的海湾，石昊的身影再次如孤鸿般掠向广袤的内陆。他没有再使用那种撕裂长空的极致速度，更像是在漫无目的地漂泊，步履踩过青山，越过河流，穿过繁茂的古林。思绪依旧沉坠在迷踪黑域那片冰冷绝望的墨色里，手腕上的红丝巾随着步伐轻晃，如同一道不曾凝固的血痕，时刻灼烫着他的心神。
意识有些放空，身体却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冥冥牵引前行。翻过几座险峻的山峰，一片豁然开朗的巨大山谷出现在视野尽头。山谷三面环山，一面陡峭如刃，巨大的瀑布如同九天银河倒悬，轰鸣着砸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潭，溅起弥漫山谷的水雾，滋养着山谷中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和散发着古拙气息的宏伟建筑群。建筑的线条刚硬雄浑，透着一种不似凡尘的厚重与威严。山门入口处，一块巨大的石碑巍然矗立，三个苍劲有力的古体大字如斧凿刀刻，散发出无形的磅礴气势——
昊天宗！
石昊的脚步在通向山门的石阶前顿住。他抬头，望着那座象征着世间极致器武魂传承的古老宗门，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怎么……会走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山道尽头传来破空之声，两道身影正从宗门深处疾驰而下。领先的是一名英姿勃发的少年，蓝发飞扬，眼神锐利中带着沉稳，身边跟着一位绝色少女，粉蓝色的长发如瀑流泻，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此刻那灵动美丽的眼眸中，正清晰地倒映着山门外那个如雪如霜的熟悉身影！
“哥？！！” 王冬儿（唐舞桐）几乎是瞬间认出了石昊！时隔数月，她无数次担忧着这位沉默可靠的兄长流落何方、经历了何等的磨难。那熟悉的挺拔身影，那一头刺眼的银发，那孤寂如渊的气息！思念、担忧、重逢的巨大冲击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她的情感堤防！那双美丽如星辰的眸子刹那间雾气弥漫，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完全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哥！真的是你！” 霍雨浩紧随其后，看到石昊的瞬间，眼中同样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如释重负的欣喜！他们刚从海神阁得到石昊平安的消息不久，却没想到竟在昊天宗的山门前重逢！
两道身影如同乳燕投林，几乎不分先后地冲到了石昊面前！
“哥哥！我好想你啊！” 王冬儿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矜持和少主的身份，泪眼婆娑地张开双臂，一把紧紧抱住了石昊的左臂！那力道之大，仿佛生怕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幻影，一松手就会消散。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石昊冰冷的银甲白袍袖口。
霍雨浩也强忍着情绪，重重拍了一下石昊的肩膀，声音带着欣喜的哽咽：“石头哥，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石昊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那突如其来的温暖触碰，那滚烫的泪水，少女带着哭腔的呼喊，还有霍雨浩那发自内心的关怀……像是一块巨石砸入他沉寂如死水的心湖，掀起剧烈的波澜。他微微低头，看着王冬儿那张梨花带雨、写满依赖与思念的绝美面庞，看着她对自己那份纯粹而毫无保留的担忧……那冰冷的面容线条，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细微地软化了一丝丝。他抬起那只未被抱住的、缠着红丝巾的左手，有些生涩地、却极其轻柔地，替王冬儿拂去脸颊上的泪痕。
“……冬儿，雨浩。”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带着久未开口的滞涩，却清晰地在两人耳边响起，“……我没事。”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是他能给予的最大安慰。这份来自“妹妹”和“兄弟”的真挚情感，如同穿透厚重寒冰的一缕阳光，让他那颗在黑暗中沉沦的心，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真实的暖意。
“冬儿，别哭了。快带石头哥进去休息！”霍雨浩连忙劝慰。
王冬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松开石昊的手臂，胡乱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拉着石昊就要往山上走：“对对！哥哥，大爹二爹他们也一直念叨你呢！”
他们口中的大爹二爹——昊天宗的两位宗主，牛天与泰坦，早已感知到山门外的异样气息和那骤然爆发的属于王冬儿的情绪波动。两道魁梧如山岳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半山腰的石阶平台之上。
牛天依旧是那一身灰袍，儒雅气质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渊深，目光深邃如同能洞穿人心。泰坦依旧是赤膊，古铜色的肌肤下筋肉虬结如盘龙，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只是这一次，当两人的目光真正落在被王冬儿和霍雨浩簇拥着走上来的石昊身上时，那眼神中的凝重与审视，却远非第一次相见时可比。
第一次在斗魂大赛后，他们更多的是被石昊展现的恐怖实力所震惊，带着对陌生强者的戒备和一探究竟的心思。
而这一次，隔着数十级石阶，仅仅是看到石昊本人的瞬间，牛天深邃的眼眸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一柄绝世神兵被强行压抑在深渊之中，那锋刃上的寒光已刺破万古寒冰，周身缭绕的气息不再是第一次见时那种锋芒毕露的锐利和初入此界的晦涩，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一种在极致的伤痛与毁灭中重新淬炼出的、冰冷得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志！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尚未出鞘、却已令空间隐隐扭曲、光线都为之避让的“禁忌之器”！那满头刺眼的银发，就是这柄神兵最冷冽的标记！
更让牛天心头剧震的是，他竟隐隐从石昊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纯正浩瀚到令人灵魂战栗的——神性的气息！这绝非伪神信仰所染，而是历经大道淬炼、承载过真正神火的力量特质！尽管这神性如今被无边的悲痛和某种更深邃的黑暗所包裹，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但那股本质的气息，瞒不过他这位经历过无数神祇气息洗礼的兽神代言人！
他身旁的泰坦那双如同熔岩铸就的眼眸也猛地一凝。粗豪暴躁如他，此刻脸上也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不是牛天，没有那份洞悉神性的深邃感知。他所“看”到的是另一个层面——他看到的，是一个完全沉入自身“道”与“法”本源之中的恐怖存在！石昊每一次呼吸的细微韵律，仿佛都在与天地最深处的某种法则（雷道？空间？抑或是更本源的力？）产生着微不可查却极其宏大的共鸣！其体内蕴含的气血之力，不再是搬山填海那么简单，而是如同无尽星海般浩瀚磅礴，其内在筋骨皮膜、经络灵魂所蕴含的潜力与韧性的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他这位以肉体力量称尊的泰坦巨猿都感到……惊悚的地步！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形外衣的……洪荒战神！ 或者说，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尸？！
“大爹！二爹！看我把谁带回来了！”王冬儿雀跃地喊道，脸上的泪痕还隐约可见，但笑容灿烂如朝霞。
牛天深邃平和的目光扫过石昊那头刺目的银发和冰冷淡漠的气息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如同宇宙尘埃沉降般不易察觉的沉重。上一次在史莱克相见时（可能是大赛后或海神缘前后），这个年轻人虽然深不可测，但身上还带着烟火气与青年人的锐气锋芒。而如今……那感觉，像是灵魂深处最炽烈的火焰被强行熄灭后留下的冰冷灰烬，寂寥、锐利，带着一种足以割裂神魂的悲伤。
“石小友，一别多日……无恙？”牛天开口，声音温和依旧，如同深山古钟，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关切。他缓缓起身，对着石昊微微颔首致意。这姿态，已然不再将石昊视为寻常晚辈或客卿，而是一种对强者的平视与对故友后辈的关怀交融。
泰坦的反应则直接得多！他那双如同熔岩翻滚的铜铃大眼在石昊身上逡巡，粗犷的脸上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欣喜和赞赏！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这气息！够劲！”他洪亮的声音震得殿梁都嗡嗡作响，“上次见面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这趟出去，看来是又得了大机缘？啧啧，这白发……更有味道了！像个真汉子该有的沧桑！” 泰坦的世界观里，力量就是一切！石昊身上那凝练如实质、几乎要撑破这方大殿顶盖的磅礴气血之力（石昊并未刻意收敛本源），还有那即便冰冷沉静，却依旧如同蛰伏太古凶兽般的气势，都让他体内那好战的因子在疯狂沸腾！甚至隐隐让他想起主人昔日的某些特质！
石昊迎着昊天宗两位至强者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他对着牛天和泰坦的方向，同样微微颔首致意，动作简洁而自然，不卑不亢，带着一种历经万古沉淀下来的从容。
“见过大宗主，二宗主。” 声音平稳却毫无温度，“只是路过。”
“路过？！”泰坦一瞪眼，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带起一股劲风，“路过就是缘分！老子可不答应！上次就喝得不够痛快！这次必须留下！好好陪老子……哦不，陪老夫喝他个三天三夜！还有咱们宗门新收的玄铁精矿打的新锤子，也得让你这身板试试斤两！你小子不来，谁有资格给老子（又忘改口）……老夫评鉴？”
他一步踏出，整座大殿似乎都为之微微一沉！战意如同实质的火焰，熊熊燃烧！他看向石昊的眼神充满了赤诚的、毫无杂质的期待与战意邀请！就像一头蛮荒巨兽看到了唯一能让自己舒展筋骨的对象！
石昊看着泰坦那纯粹的战意和牛天温和目光下的深沉关切，又感受到身边王冬儿紧抓他手臂的温热和霍雨浩那无声的、带着少年时兄弟情谊的目光。这一路孤身走来，如同在冰原上行路的旅人，忽然闯入了一个燃烧着巨大篝火、充满了热切期盼的堡垒。那冰封的外壳似乎被篝火烤化了一丝缝隙。一种许久未曾体会过的、名为“被需要”和“被期盼”的感觉，微弱地刺穿了心湖的冰壳。
“……好。”沉默片刻，石昊唇角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向上牵扯的弧度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叨扰几日。”他再次开口，同意了留下。
“好！！！”泰坦的洪亮大笑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王冬儿破涕为笑，拉着石昊的胳膊直晃：“哥哥最好啦！”
霍雨浩也露出了松口气的笑容。
牛天的眼中也流露出温和的笑意，仿佛云开雾散后的暖阳：“来人，为石小友准备最好的客房。”
接下来的几天，石昊这位“白发贵客”在昊天宗的日子颇为奇异。
他大多数时间，依旧沉静。或是被王冬儿拉着在宗门里漫步，听她叽叽喳喳说着宗门趣事、对石昊白发的心疼，还有和霍雨浩甜蜜的小抱怨，他只是静静听着；或是坐在后山观云崖巨大的奇石上，望着云海翻腾，日升月落，任凭山风卷起他如雪的长发，背影孤绝苍茫，似乎在遥望着不可知的远方。
手腕上的红丝巾，始终醒目。
但当泰坦咆哮着要拉他去试炼场“比划比划”时，石昊没有拒绝。那场面震撼了所有围观弟子。泰坦如古神临世，唤出了那柄仿佛能将山峦击碎的巨锤【震岳】！狂猛无匹的力量奥义轰然爆发，锤影如山，要将空间都碾碎！
而石昊，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没有花哨的宝术光华，没有动用任何兵器。纯粹肉身的力量！简单到极致的一掌推出！浩瀚如渊的气血之力在他皮肤下奔涌！
“轰——！！！”
足以毁掉半个山谷的恐怖碰撞声炸开！但预想中的大爆炸没有发生！那狂暴如陨星坠落的锤影，竟被石昊那只覆盖着淡淡金芒的手掌，以四两拨千斤的无上神力掌控住所有力量走向！狂暴的能量被强行压缩、引导、然后无声无息地灌注进演武场下方那座经过无数次加固的护山大阵核心！整座试炼场的地面亮起璀璨的符文，微微一震，便将那足以开山裂海的冲击波完美化解！
泰坦须发皆张，被反震之力逼退了三步，虎口震得发麻！他眼中是狂喜、惊骇和毫不掩饰的崇敬！“他娘的！痛快！太痛快了！小子！你这一身力气……到底是怎么练的？！”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极致力量，在石昊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笨拙！但正是这种差距，反而让他兴奋得血脉偾张！石昊的发力方式，对他而言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石昊，在那狂暴力量冲击下，身下的地面甚至没有丝毫裂痕！他放下手，对着泰坦微微颔首：“发力之时，当如洪水决堤，意随力走，力随意转，一泻汪洋莫能御之。”淡淡一句话，竟让泰坦如醍醐灌顶，原地陷入了沉思。
夜晚，宗门长老亲自送来的窖藏了数百年的极品烈酒摆上桌子。泰坦拉着石昊和牛天痛饮。泰坦喝得兴起，拍着桌子咆哮海神斗罗唐三昔年的风采和自己的追随往事，豪气干云。牛天则浅酌慢饮，深邃的目光偶尔落在石昊身上，带着洞悉世事的平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石昊并不推拒，那灼喉的烈酒入腹，如同岩浆，却似乎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他酒量深不可测，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倾听，偶尔在泰坦激动处，会与他碰一下碗。
火光跳跃，映照着他冰霜般的侧脸和如雪的长发，也映照着他左手腕上那抹即使在阴影中也依旧刺眼的红。那杯中之酒，越是滚烫，越是衬得他眼底那片冰封的深湖，孤绝而悲怆。
一次饮宴之后，石昊独自伫立在观云崖顶。皓月当空，云海在脚下流淌如银色的河流。牛天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气息温和如无云的夜空。
“小友心有所系，魂牵梦萦。”牛天声音低沉而平静，却仿佛带着某种洞悉人心的力量，“以你的能为，尚且如此……可知所系之人，牵绊之深？”
石昊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在云海尽头沉浮的星辰。
“深不可测。”他的声音如同寒潭中捞起的石子。
牛天缓缓走到石昊身侧，望着同一片云海星河。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带着一丝追忆：
“昔日主人（唐三）寻妻，亦曾走遍天涯，历经生死劫数无数。然心之所向，纵隔万界星空，亦如指路明灯。小友一身修为冠绝此间，更当坚信心中执念之光。魂梦所系处，便是归途。”他没有点破任何，但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感同身受和理解，如同月光般悄然洒落。
石昊终于侧过头，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昊天宗大宗主。那冰冷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冰层在悄然溶解。
“承教。”他对着牛天，再次微微颔首致意。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郑重。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石昊并没有在此地沉溺于这份温暖。那根埋藏于识海深处、曾为他带来希望的暗紫残丝，依旧冰冷沉寂，指引着前方的未知。但在离开前，他应泰坦之请，再次在演武场留下了一丝痕迹——这一次，他动用了【镇国神戟】！当那通体流淌着暗金光泽、布满古老战痕的神戟出现在他手中时，一股洪荒神魔般的煞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石昊只是手持神戟，极其简单地向前一刺！
“嗤——！”
一道无法形容其速度与锋芒的暗金光华撕裂长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切割时发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细微锐鸣！演武场对面，那座由数块巨型玄铁精矿堆砌而成、曾承受过无数神技锤炼的试炼石峰，从中央位置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笔直如切面般的裂痕！紧接着，巨大的石峰沿着那道裂痕缓缓滑落、坍塌！断口处光滑如镜，反射着刺目的寒光！
演武场死寂！所有昊天宗弟子（包括长老）的目光都凝固在那坍塌的石峰和石昊手中那杆如同支撑天地脊梁的神戟之上！那纯粹的力量与兵器本身的威能完美融合的一击，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无坚不摧”、“力之极尽”！泰坦看得目眩神迷，口中不停喃喃：“好戟！好戟法！这是杀伐之道！纯粹的破坏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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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风凛冽。主殿之外，牛天、泰坦、王冬儿、霍雨浩，以及几位核心长老都在相送。
王冬儿眼圈又红了，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只是塞给石昊一个储物魂导器，里面是她和雨浩准备好的、耐放的大块酱肉干、风干的果脯、一壶温好的新酿的烈焰寒泉酒（昊天宗特有饮品），还有一件她亲手缝制的、厚实温暖的雪域牦牛绒披风。
“哥哥……天气冷了……保重……一定要再回来看看我们……”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霍雨浩重重抱拳：“哥，多保重！”
泰坦用力拍着石昊的肩膀（力道控制到最小），那蒲扇大的手掌带着灼热的体温：“小子！找到弟妹后，一定带回来！下次再战，老子……老夫定要再撑住你三招！” 豪迈的声音里是真诚的祝福和期待。
牛天没有多言，只是再次对着石昊，极其慎重地，拱手作揖！这一礼，如同对待同辈大能！
“此去山高水长，石小友……珍重！”
石昊一一接过众人心意（那件披风被他轻轻收好），对着众人，再次微微颔首。
“此间事了，我会回来。”
再无多言。白衣银甲，白发如雪，那孤独的身影再次转身，迎着初升的朝阳和呼啸的山风，一步踏出，身影便如同融入万顷松涛与云海之间，渐行渐远。
王冬儿终于忍不住，扑进霍雨浩怀里低声啜泣起来。霍雨浩轻拍她的背，目光却追随着石昊远去的方向，眼神坚定而感慨。
牛天负手立于山崖之巅，云海在他脚下翻涌，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重重空间，投向那冥冥中石昊将要踏足的未来。
“心若磐石，则万山可摧。”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石昊……注定要在此界，刻下他寻爱的，最深烙印了。”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石昊最后那句话的余音——“此间事了，我会回来。”
带着归途的承诺，也带着斩断一切阻碍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