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令 57
第五十七章
悦来酒楼——
此时大多数人刚吃了早饭，离中午又还有段时间，因此酒楼里每几个人，小二百无聊赖的擦着桌子，打眼看去蹭光瓦亮，蚊子落上都滑腿。
一见有人进来，登时先眯着眼发笑，那声音更是拐了好几道弯，甜的跟喝了蜜似的。
“客官请，刚擦的地，小心脚下。”
柳莹：“好一张巧嘴，你家掌柜的得给你工钱。”
谁都喜欢听好话，小儿也不例外，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谢客官称赞，您是歇脚，还是吃饭？”
柳莹：“歇脚，也吃饭。”
柳莹看看柜台上挂着的菜单，点了几道做起来费时间的，以及一壶茶和两盘糕点，然后摸出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柳莹：“我这嘴叼的很，让厨子好好做啊，不然我可不依。”
“这您放心，我们楼里的王大厨在禾阳可是这个。”小二握着银子竖了根大拇指，暗想，这是哪来的冤大头，十两银子都够置办一桌不错的酒席了，她却只点了几个菜。
不过这种出手大方的客人，他倒希望多来几个，如此钱挣得才多。
已经在临窗的桌子坐好的柳莹，可不知道小二的嘀咕，来的时候她注意过，只有这里正对着银雨楼的窗户，但可惜的是窗户紧闭，连条缝儿都没有，自然也就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她登时皱起了眉头，就在忧心不已的时候，窗户被人打开了。
……
……
“萧大人敢单刀赴会，还以为是个胆大的？没成想……”
这欲言又止的语气，再加上卓山巨眼中明晃晃的嘲讽，让人拳头都硬了，但萧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看向对面，和柳莹的视线碰了一下，又快速移开，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摆，坐在卓山巨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微不可查的皱眉放下。
卓山巨看在眼里，不以为然道：“萧大人这是喝不惯。”
萧瑟：“泡茶手法不对，苦了些。另外，我更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此话何意？”
卓山巨想糊弄过去，但萧瑟可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点明孙震去鬼市买玉蟾蜍是为了医治卓山巨的烧伤，而三年前那场大火，是贾荃借金沙帮的手给他一个教训。
卓山巨虽然侥幸逃脱，但也怕了，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反抗，因为他怕贾荃会对他儿子卓澜江出手。
听完，卓山巨没有吭声，很长时间过去，他颓然的说道：“萧大人果然聪明，说的八九不离十。”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冷酷道：“所以为了我儿子的命，就请萧大人提前去地府报到吧。”
生死关头，萧瑟不见一丝慌乱，他不紧不慢道：
萧瑟：“卓老楼主就这么有信心？”
卓山巨说道： “大门被精铁封死，银雨楼四周也被团团围住，萧大人就是长了翅膀，也很难飞出去。”
萧瑟：“是很难，但不是办不到。”
说了真多话，萧瑟实在口渴，所以在嫌弃银雨楼都茶水，他还是喝了一口。
萧瑟：“你教了个好儿子。”
卓山巨一脸疑惑，不明白萧瑟怎么突然改了话题。
萧瑟：“就因为太好，所以他心中有正义，对你这个父亲尊敬的很，你觉得当卓澜江知道他能活着是用他父亲的命换来的时候，他会开心吗？”
萧瑟身子前倾，盯着卓山巨的眼睛说道：
萧瑟：“我想他不会，而他又很聪明，定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贾荃，你说到时候是他杀了贾荃，还是贾荃杀了他？”
闻言，卓山巨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这就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但他都斗不过贾荃，更遑论遇事冲动的儿子。
见卓山巨摇摆不定，萧瑟眸色一闪，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好似喃喃自语道：
萧瑟：“将心比心，若我是卓老楼主，我会放手一搏，将想要我儿子命的人拉下来，只有这样才不会日日提心吊胆。”
萧瑟：“话说回来，卓老楼主能闯下银雨楼这么大的家业，虽说有贾荃的原因，但早年想必也是一位枭雄，怎么现在畏首畏尾，难不成是上了年纪？”
卓山巨听在心里，那是翻腾的厉害，是啊，贾荃信奉的是铲草除根，怎么可能因为他死了，就放过他儿子。
与其辖制于人，不如拼上一把，他们父子俩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而且能跟萧大人合作的话，胜算更大。
他看向萧瑟，好一手攻心计，本以为是场鸿门宴，可从一进来就被他反客为主，一步步牵着鼻子走。
“萧……”
“砰！”
卓山巨刚开了个头，门被踹开了，来人正是卓澜江，一旁还站着白小笙和柳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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