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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狸在我怀里蹭了蹭,鼻尖顶着我的手腕轻嗅,像是在探寻什么。我低头看它那副灵动模样,笑着开口:“饿了吧?该吃饭了。”
话音刚落,玄青正好拿着一兜肉包子走进来,塑料袋摩擦着发出窸窣声。“喏,吃饭了。”他把包子往桌上一放,热气混着肉香立刻漫开来。白狐狸眼睛一亮,身子一抖就变回了毛茸茸的原形,轻巧地跳上桌子,叼起半个肉包子就小口小口啃起来,尾巴还得意地晃了晃。我拿起两个包子慢慢吃着,玄青不知是不是还在为先前的事心绪不宁,只默默啃了一个就放下了筷子。
过了几天,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李四发来的消息,说他和婉柔定了结婚的日子,特意给了地址,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去。我和玄青收拾了下,依旧打了辆出租车往那边去。
车刚停稳,就看见巷口搭着红色的拱门,“李四&林婉柔新婚之喜”几个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们刚走到门口,李四就笑着迎了出来,他穿了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下的黑眼圈淡了不少,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气:“两位大师可算来了!快里面请!”
跟着他上了二楼,不大的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说笑声、碗筷碰撞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我和玄青找了个离舞台较近的位置坐下,桌上摆着花生、瓜子和糖果,我随手抓了把花生剥着,怀里的白狐狸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人渐渐多了起来,厅里很快坐满了。我正剥着花生,忽然感觉胳膊被轻轻撞了下,低头一看,白狐狸不知何时已化作人形,一身素衣衬得她肌肤胜雪,正若无其事地靠在我肩膀上,伸手抓起一颗花生剥着,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臂,引得我脸颊一阵发烫,赶紧别过脸假装看别处。
等了几十分钟,司仪拿着话筒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各位亲朋好友,欢迎来参加李四先生和林婉柔女士的婚礼……”随着他的话语,新郎李四牵着新娘林婉柔的手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双方父母,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
看着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人,我忽然想起了他们的过往——从小学时分享一块橡皮的懵懂,到初中她替他挡粉笔头的仗义;从高中她攒钱给他买球鞋的青涩,再到大学时相互扶持的陪伴。可谁能想到,后来会遭遇那样的波折:张总为了私欲,找蛊师给婉柔下了青蛊,让她身不由己,那些日子里,张总和他儿子对她做的那些事,成了婉柔心里最深的疤。
还记得我们找到张总时,把他带到小树林里逼问地址的急切;记得最后找到婉柔时,撞见她和张总儿子在一起的刺痛;而现在,看着台上两人眼中的坚定与温柔,那些苦难仿佛都成了过往云烟。
我正怔忡着,忽然听见身边有细微的抽泣声,转头一看,玄青正望着台上,眼眶红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心里叹了口气:玄青这性子,总是看不得这些悲欢离合,怕是又想起自己的事了。
这时,靠在我肩上的白狐狸忽然转过头,伸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发丝扫过我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清香。我本就没褪下去的脸红,这下更烫了,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