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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眉头微蹙:“你确定自己真是这学校的学生?”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挠了挠头,老实道:“其实……不是。”
“那你来这儿干嘛?”我追问,怀里的白狐狸似乎被说话声惊扰,动了动耳朵,却没醒。
他眼神飘了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前段时间刚下山,身上没带多少钱,找不着合适的住处,瞅着这学校晚上没人管,就想着来凑合几晚,找个空教室对付着睡。”说完,他反倒反问我,“那你呢?青城山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在这儿当保安,暂时赚点钱。”我言简意赅。
“当保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个青城山的弟子,竟然来当保安?”
“怎么了?”我挑眉看他,“当保安碍着谁了?”
“不是碍着谁,”他咂咂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也太……太掉价了吧?你就不怕给你们宗门丢脸?换做是我们阴山派弟子来当保安,怕是要被师门罚去后山面壁三年!”说着,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刚才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这话也是假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变得有些尴尬,讷讷道:“呃……那个……其实是编的。我们这些从阴山派出来的弟子,大多没什么家人。好多都是打小被家里人丢了的,或是走投无路的孤儿,因为身上有修行的根基,运气好被门派里的长辈看中,才入了门。我就是这么被选中的。”
原来如此。我心里的疑团又解开一个,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道我叫玄青,道号玄月子。”他挺了挺胸膛,像是在介绍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我也说道青玄,道号青玄子。”我也报上名号。
玄青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嘿,这么巧?我叫玄青,你叫青玄,这名字都跟绕口令似的,看来咱两真是不打不相识,缘分不浅啊!”
他自来熟的样子让我有些无奈,刚想开口,他却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我说青玄子,你明天别当那破保安了,又累又没多少钱,有啥意思?”
“不当这个,我靠什么赚钱?”我反问。下山历练处处需要钱,我总不能真像师傅说的那样,靠化缘过活。
玄青却拍了拍胸脯,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你知道老一辈江湖人是怎么赚钱的吗?”
我想了想,师傅以前闲聊时提过几句,便试探着说:“打劫?黑吃黑?”
玄青打了个响指:“算你说对了一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谁还敢在咱们这儿干这个?”他压低声音,“他们都去缅甸、高丽国那边捞钱,完事了兑换成人民币,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所以啊,”玄青趁热打铁道,“你明天一早就去辞职,别干这破差事了,跟着我混,保准比当保安强。”
我沉吟片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行,我明天就去辞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学校办了辞职手续,然后带着玄青回了我住的酒店。
刚进房间,玄青就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一脸嫌弃地说:“我说青玄子,你住的这叫什么地方啊?这酒店也太破了吧?墙皮都掉了,一股子霉味。”
“这酒店评分最低,便宜。”我把背包往墙角一放,随口道。出门在外,能省则省,我对住处没那么多讲究。
玄青却眼珠一转,凑过来道:“要不……咱两也学着那些人,去黑吃黑?说不定能捞一笔大的。”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没好气道:“吃你个头!你也不掂量掂量咱们俩的实力?就咱俩这点修为,去缅甸那些地方瞎闯,要是真惹出大事情,怕是连骨头都回不来!”
玄青被我敲得捂着脑袋,悻悻道:“也是哦,是我想简单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满血复活般看着我:“对了,你是青城山的,我是阴山派的,论起本事,我可比你多一样——我会风水,你会吗?”
“以前在青城山的时候,师傅教过一点,但不多,也就懂些皮毛。”我如实回答。青城山的术法虽杂,却更偏重剑法和心法,风水堪舆只是顺带学了点基础。
玄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就对了!咱们俩要是联手,给那些富人看个风水、点个穴位什么的,肯定能赚不少钱!那些有钱人啊,最信这个了,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的!”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银子朝我们涌来。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波澜——或许,这还真是个可行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