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一梦（62）

“你们月氏的精铁比我们大靖的要好，可是这锻刀之法......”

宋一梦突然插嘴说道：“南珩，你看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吗？金主爸爸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理科生，化学实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上官鹤闻言，满脸狐疑地看向姜予安，“姜姜，你真的可以吗？”

姜予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嗯……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嘛，我可不是免费帮忙的哦。”

南珩一听，连忙说道：“条件随你开。”

姜予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调侃道：“哇哦，南珩，你现在权力这么大的吗？”

身旁的上官鹤听后笑了笑，“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听说大当家你已经当上太子啦。”

南珩想要开口，忽然咳嗽起来，纱布上的血迹又深了几分。

宋一梦连忙扶住他，眼圈又红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怪你。” 南珩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是我自己想挣脱那根线。”

姜予安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刚才那块 “男主府” 牌匾，忍不住笑道：“说起来，你这府邸的名字，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那我带姜姜先回残江月，老大你好好养伤。”

临走前，姜予安与宋一梦相视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残江月会馆的锻刀房上次被炸之后，已经重新装修，但这里面的构造器皿不是姜予安所需要的，于是她改造成自己所需的样子。

这一日，上官鹤硬是要抱着一摞账本在锻刀房里对账。

“上官鹤，你不用每日来这里陪我。”

锻铁炉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卷着硫磺味飘过来，他笔尖一顿，抬头望见姜予安正踩着木凳往横梁上挂铁链，青布裙摆沾着黑灰，倒比沙场归来的将士还要狼狈。​

“姜姜，我来帮你，要不我雇几个铁匠来帮手？” 他放下账本走了过来。

姜予安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精铁锭，“这些月氏精铁硬度够了，可韧性还差些。”​

说着又用黏土和沙子搅拌耐火泥，“寻常铁匠哪懂什么渗碳法。”

随后，她直起身将沾着泥浆的手指在他月白锦袍上蹭了个黑印，“上官，借你前天买的玉扳指用用。”​

上官鹤闻言褪下羊脂玉扳指。

姜予安接过将那枚暖玉扔进熔炉时发出滋啦轻响，便指挥着上官鹤往风箱里塞焦炭，鼓风皮囊被他踩得呼呼作响。

火光映得她侧脸泛着琥珀色的光，“精铁含碳量太低，得靠这玉里的微量石墨补补。”​

“姜姜，你们的世界锻造这么厉害的吗？”

“我这都算是古法了，我们那都用机器，那密度，那精准，要比我这强上万倍了。”

三日后，第一炉钢水出炉时，上官鹤亲眼见她用长柄钳夹着通红的钢坯往冷水里浸。白雾腾起的瞬间，他听见金属骤然冷却的脆响，竟比刀剑相击还要清越。

姜予安戴着牛皮手套翻捡钢片，忽然朝他扬了扬下巴，“试试？”​

上官鹤抽出墙上挂着的剑砍下去，火星溅在地上。他的剑刃卷了个小口，钢片上却只留道浅白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