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6)会员
崔江月缓缓靠近卢奂,“她这是疯了吗?造孽啊。”
清婉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崔江月的手腕,“你才疯了,卢郎是我的。”
崔江月惊呼一声跌坐在地,发间步摇散落,金簪划破她白皙的脸颊,渗出细细血珠。
卢奂下意识伸手去扶崔江月,厉声道:“来人,将这疯子发卖了。”
清婉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拖出房门时,指甲在青砖地上刮出几道血痕。
她突然仰头尖笑,“崔江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崔江月按住渗血的脸颊,“随便。”
卢奂低眸看着她,往日里无理取闹的崔江月,此刻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深潭下搅动的暗流。
记忆突然被拽回五年前。
那时他奉父母之命迎娶崔江月,新婚之夜,二人大吵了一架。
此后五年,他们虽是夫妻,却形同陌路。
回神后的卢奂怔怔的问道;“你……是在帮我?”
崔江月只是看了眼他,没有回答,朝着身后的春桃喊道:“春桃快扶我回房,我这脸会不会破了相啊?”
春桃小跑着上前,瞥见她脸上蜿蜒的血痕,顿时慌了神,“小姐这伤可使不得,奴婢这就让人传大夫来。”
她扶着崔江月的手微微发颤,余光却偷偷看向卢奂。
卢奂望着崔江月踉跄离去的背影,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那道血痕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五年间,他们争吵无数,可今日的她却让他的喉间像是卡了根刺。
崔江月躺在榻上,任由大夫替她包扎伤口。
春桃守在床边,小声嘟囔,“小姐您今日何苦呢?您何曾受过如此伤啊。”
崔江月望着帐顶,想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从贤良淑德变成骄横跋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唉~流言害死人呐,最重要的是她与卢奂之间,可悲啊。
好在她是现代人,崔氏女高贵,和离不就得了嘛。
不管是做梦还是穿越,在没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她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再说了,唐朝时期,对女性是极为包容。不管是婚姻还是政治参与,或是社会地位都不比男子的差,尤其是社会风气比较开放。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崔江月的闺房。
她对着铜镜,指尖轻轻抚过脸颊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大夫说伤口浅,不会留疤,可那道血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昨日的风波。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水纹在她眼底晃动,“小姐,姑爷在门外问了您的伤势。”
崔江月动作一顿,铜镜里映出她微蹙的眉。
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妆奁,一支金簪叮当作响滚落,恍惚又是昨日清婉发狂时的场景。
门外,卢奂背手而立,听见脚步声转过身。
他望着崔江月脸颊的纱布,喉结动了动,“可还疼?”
崔江月淡淡一笑,“不过是小伤,无碍。夫君不用早朝吗?”
“今日休沐。”
“哦,我没事了,夫君可以回去了。”
卢奂神色微僵,她这是赶自己走了?
“多谢昨日......”
“你我夫妻本一体,我总不能看着夫君被人误会吧。”
“你是如何知晓我与那清婉之事。”
“我昨日问了府中管家,串联起来就明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