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海传（39）

臧海看着月临的身影没入灯火阑珊处。

画舫缓缓前行，带起的水波摇晃着岸边垂柳，也摇晃着藏海的心，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她相处的种种画面。

香暗荼察觉到臧海的异样，她转头看着他，挑了下眉，“臧海，跟我出来，不许看其他姑娘，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喂狗。”

臧海收回目光，浅笑着回道：“香老板如此霸道，是将我圈为你的私藏了吗？”

她忽然倾身凑近，胭脂香扑面而来，“私藏？臧大人这样的妙人，可不能让别人染指了。”

臧海听着香暗荼这般调戏的话语，又一次让他想到了月临，她也总是这般爱撩拨他。

直到上次，臧海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心被她牵着走，而她也只不过是在捉弄自己罢了。

他眼含笑意凝视的香暗荼，“香老板真爱说笑。”

岸上歌女的唱词飘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另一边的花灯摊前，月临拿过一盏海棠花灯，暖黄的烛火映得她眉眼间浮起一层朦胧光晕。

而青黛抱着莲花灯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着臧海本事还真大，竟然跟冬夏公主搭上线了。”

“他不一定知道她的身份，无非就是互相利用吧，一个要复仇的人，怎会有心呢。”

月临这句话无非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后数日，月临将全部精力都倾注在寻找癸玺钥匙之上。她派遣一众手下，四处打探相关消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苦苦寻觅，而在得知那三枚铜鱼的下落后，她去三颜书坊找了高明。

当她踏入三颜书坊时，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埋头整理书籍的高明。

高明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头，要想知道你在长安的什么地方，对我来说，很难吗？”月临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那也是，怎么？来看师父也不带点见面什么的，就两手空空呀？”

月临狡黠的勾起一抹笑意，“我给你带来了消息，你要不要？”

“什么消息？”

“铜鱼。”月临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高明一怔，随即恢复常态，笑着回道：“什么铜鱼？”

然而，他方才的反应已经被月临看在眼里，告诉她，高明知道铜鱼的事情。

“不知道啊？那就算了。”月临转身时故意将袖口掠过书架，几本书 “哗啦” 散落，“老头，臧海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高明的指尖在书脊上骤然收紧，随后又听月临缓缓道：“你说，他要是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师父，竟然在利用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收拾这长安城里的‘故人’呢？”

月临倚在书架上，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像极了蛰伏的毒蛇，蓄势待发。

“蒯家一门被灭，可为何独独臧海活了下来，这第三人是谁？恐怕师父比我还要清楚吧？”

高明转过身盯着月临，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