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33)

藏海轻轻掀开衣物,露出了人骨,仔细查看着人骨,忽然皱眉。

而庄之行已是泪流满面,他嘴唇颤抖,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月临看看藏海,又看看庄之行,轻声问道:“藏海,可发现了什么?”

藏海不语,他查看手腕骨,抬起头看向庄之行,问道:“二公子,令堂的腕骨是畸形的,而且与普通人的骨骼明显要小些,有萎缩的迹象。”

“令堂去世前,是否有全身无力,头晕头痛,四肢麻木的症状?”

庄之行听后,仔细想了想,随后回答道:“一开始只是头晕昏沉,请了大夫也不见好,之后便每况愈下,整日头痛恶心,精神不振,到了最后甚至常会说胡话,浑身抽搐,疼痛难忍。”

“这正是独岭南星中毒的症状,中毒的人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骨骼缩小产生畸变。而令堂去世前说胡话,便是毒已入脑,中毒最深的表现。”

月临的作用就是推波助澜,她问道:“藏海,你确定吗?”

藏海看了眼月临,却见她眼底那狡黠的笑意,轻呼了口气,道:“我从小跟师父耳濡目染,不会有误。要是不信,大可以请其他人来验一验,便见分晓。”

此话一出,庄之行浑身发抖,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哽咽道:“我娘一生与人为善,委屈都自己咽进肚子里,为什么?谁要这样害她?”

月临上前一步,蹲在庄之行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是人做了恶才会招致杀身之祸,也许是有人见她过得太好了呢。”

话音未落,藏海便附和道:“这种毒并不是一朝一夕能致死的,需要长期摄入,累积到一定程度才会爆发。也就是说,这件事一定是身边人干的,否则外面的人做不到经年累月地下毒还不被发现。”

“是蒋襄,一定是她,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她管着的,我记得那时候,府里请了许多大夫,治了许久也不见好,病反而越来越重了。我爹直到她死,他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紧接着,庄之行有说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娘忽然失去了我爹的宠爱,为什么我爹一夜之间将我们母子弃如敝履。”

“二公子,关于沈夫人的流言,说她与府中的一名药郎过从甚密,两人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庄之行听完极其愤怒,他瞪着藏海,呵斥道:“你胡说八道。”

而藏海却极为平静的说道:“其实是蒋襄让人散布的谣言,我也找到了当年被蒋襄赶出府的丫鬟,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将此人交给你,你自己去问。”

“不可能,我娘深爱我爹,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月临适当的轻叹一声,插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死一个女人,利用一个流言来破坏她的贞洁,是千百年来最屡试不爽的办法。”

庄之行沉痛不已,他握紧了拳头,看着藏海,“我爹呢?我爹他知道吗?”

“侯爷之所以冷落令堂,正是因为此流言,他当下就杀了那药郎。因为不想将此事闹大,所以他交给蒋襄全权处理。那时候正是侯爷回京不久,皇上收了他的兵权,而他急需在京城立足,所以他需要蒋襄父亲的帮助。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摒弃了你的母亲。”

庄之行大喊一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没有他的默许,蒋襄又怎能堂而皇之地长期对我娘下毒,这么多大夫又怎会看不好她的病……我娘是他与蒋襄合谋害死的……”

他一字一句说完,目光冷冽带着恨意,又有些伤感。

他对藏海有些自嘲地笑笑,“就算你有心帮我,我也帮不上你,我这个儿子,是他早就不需要了。”

“你别笑了,大晚上的,这笑比哭还难看,怪渗人的,要想哭的话,我肩膀借你,只许这一次。”月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之所以要打断,她是不想自己听到他们之间的欲要发生的密谋,她不想趟这趟浑水。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