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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王林望着木台上十个庞大的水缸,面露震惊和难色,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要红色的牌子。
只是惆怅了片刻,王林整理好情绪,开始为时七天的时限,挑满十缸水的工作。
一直到黄昏,他才倒满一缸,此时他现在双腿双臂已经酸麻,一用力就疼痛难忍,看着手掌的伤痕累累。
王林突然想起了天逆珠曾经帮他恢复了伤口,拎着半桶水,警惕的四处查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从怀里掏出天逆珠放入水桶里。
放在水桶里晃动一番,过了一会儿,他捞出珠子收好,侩出桶里的水喝了一口。
果然就像他想的一样,伤口和肌肉的酸痛感瞬间消失,精神气爽的王林再次工作起来。
他将浸泡天逆珠的水从普通的泉水换为了露水,果然效果极佳。
而他的行为,也得到了天逆珠里,存活了上千年的元婴司徒南的称赞。
任务期限已至第四日,王林的任务进度远超预期,这般反常的勤勉终究引起了黄衣弟子刘疏朗的疑心。
日暮之时,王林刚将最后一缸灵泉注满,正欲收起装露水的葫芦离去。
忽觉脚踝一紧,一道蓝色灵索如毒蛇般缠上,将他整个人倒悬而起。腰间葫芦同时被一股蛮横灵力强行摄走。
“刘师兄…”王林强忍眩晕,看着从林间踱出的黄衣身影。
刘疏朗把玩着夺来的葫芦,眼中精光闪烁:“说!你私藏了什么宝贝?”
他指尖灵力吞吐,将王林拽至眼前。
王林面色不变,镇定道:“什么宝贝?我不懂刘师兄再说什么。”
刘疏朗冷笑撤去灵力,王林如断线风筝般重重砸在草地上。
见其仍不肯松口,刘疏朗眼中厉色一闪,抬脚便朝其后脑勺踏去。
“嗡嗡嗡——”
霎时间,数以百计的毒蜂自林间涌出,精准地扑向刘疏朗裸露在外的皮肤。
“啊!何方鼠辈暗算!”
刘疏朗惨叫连连,面上瞬间肿起数个大小不一的脓包。
他慌乱使用灵光驱赶,却见那些毒蜂无视灵力只顾蛰他,只得抱头鼠窜而去,连到手的葫芦都顾不得捡起。
王林怔怔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意识到是有人帮了自己。
他想到了,天逆珠空间里的司徒南前辈。
[王林:前辈,是你帮了我?]
[天逆珠内,司徒南半睁开眼:想多了,东南角树林里十丈处,有灵力波动。]
王林闻言心头一震,目光如电般射向东南方向。
司徒南前辈的神识绝不会出错,可在这恒岳派中,能为他出手的——
一道温文尔雅的身影蓦然浮现在脑海。
“莫姑娘?”他低声呢喃,酞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不及细想,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片密林。
林间光影斑驳,王林急促的脚步声惊起几只栖鸟。
他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莫姑娘,可是你出手相助?”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
“我知道是你。”王林不死心,声音提高了几分:“除了你,没有让人会帮我!”
林间依旧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声。
王林忽然停下脚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早该明白的,以莫姑娘的性子,既不愿现身相见,又怎会回应他的呼唤?
“是我唐突了。”他对着空荡荡的树林拱手,声音低沉下来,“只是这份恩情,王某记下了。”
灵蝶振翅的细微声响惊动了沉思中的王林。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鎏金的灵蝶自树梢翩然而下,蝶翼在晨光中流转着细碎的灵光,宛如洒落人间的星屑。
天逆珠内,司徒南突然睁眼,神识扫过那只灵蝶,意味深长道:
“呵,以精纯木灵之力豢养的窥天蝶,倒是稀罕物,看来你口中的莫姑娘,对你很是看中。”
王林心头一跳,酞青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他凝视着在身前翩跹的灵蝶,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普通的灵物,而是莫尽欢的眼睛。
灵蝶绕着他轻盈盘旋,最终停驻在他伸出的指尖。
蝶翼轻颤间,王林仿佛嗅到了那抹熟悉的幽香。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这脆弱的信使,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还请转告你家主人,今日之恩,王林铭记于心。”
灵蝶似通人言,在他指尖轻轻一点,振翅时洒落点点金粉。王林下意识伸手,却只接住一片飘落的蝶鳞,在掌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望着灵蝶远去的方向,王林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道谢。
随后,迈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微风拂过,带走了少年未说出口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