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窘迫

长夜漫漫，皎洁的月光透过木窗的格格筐筐散落在西屋内，给漆黑的环境带来丝丝光亮。

　　木床上，一位少年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潮水般涌动，无法平息。

　　寂静无声的夜里，少年薄唇微微开启，溢出叹息声，认命般的睁开双眼，在眼皮掀开之时，酞青色眼眸闪烁的光芒似黑夜里的星辰引人瞩目。

　　他缓缓举起白日里与少女短暂交织在一起的右手，目光深幽的盯着它，干净清澈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直到眼睛感到酸涩不已，他才快速眨一下眼睛，缓解眼睛长时间睁开带来疲劳。

　　随后，放置在左侧的手也缓缓抬起，逐渐靠近右手，看到在自己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时。

　　少年眼睛一亮，眸子浮现不加以掩饰的开心，稚气未脱的秀气眉眼顿时弯弯如月，嘴角笑容加深，如同得了腥味的猫儿一样。

　　良久，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少年缺失的困意逐渐袭来，眼眸微眯，打了哈欠，眼皮缓缓垂下，上下的睫毛合拢，遮住他动人的眼眸。

　　清晨，太阳升起的瞬间，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仿佛在为新的一天点燃激情。

　　屋内，少年秀眉微蹙，额间布着晶莹的汗珠，眼睛紧闭，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断游走，睫毛微微颤动，鼻腔热气腾腾，薄唇不自觉抿直。

　　白净的脸蛋从鼻翼两边到耳根处泛起红晕，下颚微微抬起，下方的喉结在剧烈滚动，掩盖在薄被下的胸膛高度起伏，被褥下的双腿也在按耐不住的动着。

　　突然，少年感觉不对劲，如同大梦初醒般骤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想到梦里的场景，脸庞上的红晕再度加深，耳垂红得仿佛快要滴出血一样，同时，酞青色眼眸闪过诸多情绪，羞涩、难以置信、懊恼不已…

　　良久，压下各种情绪的少年侧过身，手指紧捏着被褥，默默叹口长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之后，他眉头蹙起，面上纠结起来，一颗心也是忐忑不安的自问：

　　还好，醒得早，这样应该，不算亵渎吧？

　　少年双目无神，陷入天人交战，一边自责不已，一边脑海里又不受控制浮现梦境中的场景。

　　这时，堂屋门被人叩响，屋外传来少年母亲周素英的声音：

　　“铁柱！醒了没？娘该做饭了！”

　　王林如同惊弓之鸟立刻坐起身，提声回答道：“醒了！等下，我穿个衣服。”

　　他摇摇头，将复杂的思绪抛出脑海，王林迅速穿衣、穿鞋，门打开，对上周素英的眼睛，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娘，早。”

　　周素英看着一头乱发的儿子，慈爱笑了：

　　“铁柱也早，赶紧洗把脸，将头梳了，你瞧你的头发跟乱草似的，小心给莫姑娘留下邋遢的印象。”

　　“娘…”王林眼神幽怨，似抱怨的喊着。

　　他身体却很诚实的伸出手摸了摸头发，才发现真的乱七八糟，急匆匆的去洗漱了。

　　周素英看着王林的动作，脸上挂上宠溺之色。

　　这时，少年的父亲王天水也从东屋里出来。

　　不一会儿，堂屋的烟囱黑烟滚滚。

　　王林在洗漱好之后，在院里徘徊不前，观望着毫无动静的西屋，脸上布满犹豫之色。

　　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道让他魂绕梦萦的声音：

　　“王林，你早。”

　　王林身形一顿，心里一惊，慌乱的眨巴一下眼眸，强装镇定的转过身，脸庞露出几分笑容，眼神有点躲闪着她的眼睛：

　　“莫姑娘，你起得真早。”

　　莫尽欢看着王林带着几分僵硬的神情，心里感到疑惑，听到王林的话，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因为清晨很适合修行。”

　　王林干巴巴的回答道：“这样啊。”

　　莫尽欢想着刚刚她看到王林在看西屋，主动询问道：“你找我？”

　　“我的书还在西屋里，昨日忘了拿了。”王林回答道，他每天早晨都有读书的习惯。

　　“原来如此，请便。”莫尽欢了然的点点头，做个‘请’手势，示意王林进去拿。

　　“嗯。”王林点点头，迅速的转身离开，大步朝着西屋前进。

　　莫尽欢看着王林逃也似一样的背影，眉心微皱，丹凤眼浮现诧异之色：他，怎么好像很怕自己？

　　不过，她没有多加思考，迈开脚步，进入西屋，与正在烧柴的王天水和煮饭的周婶英打声招呼：

　　“王叔，周婶，早。”

　　王天水和周素英一同看向她，异口同声道：

　　“莫姑娘，早。”

　　“尽欢，早，稍微等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莫尽欢轻轻颔首：“嗯。”

　　其实，对于进不进食，修仙的她早就不在乎了，但在这家里不吃，显然很另类，也会让他们一家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