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守望成灰痛断肠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梦雨馫的肩膀剧烈地颤抖,“是不是我不该期待……是不是我就该永远躲在角落里,看着你平静地生活,哪怕你永远记不起我……”
手机响了,是夏沐风打来的,他却没有接——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沉浸在这份刺骨的疼痛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刚才的短暂重逢不是一场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院子里的栀子花已经枯萎,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香气;客厅里的旧物依旧散落着,却再也换不回曾经的温暖;他手里的对戒依旧刻着“雨”和“闻”,却再也戴不回向淼闻的无名指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夏沐风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沐风,帮我订一张去国外的机票,明天就走。”
“雨馫,你要干什么?”夏沐风的声音里满是惊讶,“你要放弃淼闻?”
“不是放弃。”梦雨馫的声音哽咽,“是我累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撑不住。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记起我了;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能学会放下。”
挂了电话,梦雨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枚刻着“闻”的对戒,轻轻放在相册上。他看着照片上向淼闻的笑脸,心里默默说:“淼闻,我等了你十五年,守了你五十八天,这次,我想稍微歇一歇。你要好好的,平安快乐,哪怕你的快乐里没有我。”
深夜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寒凉,吹起了相册的页面,停留在E国海边的那一页——照片上的向淼闻笑着点头,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
梦雨馫的眼泪再次掉下来,滴在对戒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以为的微光,不过是命运开的一场残忍的玩笑;他以为的希望,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这场关于爱与守望的痛苦,还没有结束,而他,只能带着满身的伤痕,暂时逃离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在陌生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
深秋的雾色还未散尽,上官家别墅的院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手里攥着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外套,脸色惨白地在栀子花丛、画室、客厅之间来回穿梭,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少爷?小少爷您在哪?”
“十五”和“余生”焦躁地跟在管家脚边,“喵呜”的叫声里带着不安——往常这个时候,向淼闻早就抱着它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可今天直到早餐凉透,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画室的门虚掩着,画架上还放着未完成的栀子花画,笔尖的颜料未干,落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淡白;窗台上的玻璃杯里,半杯温水还冒着微弱的热气;甚至连向淼闻昨晚放在床头的兔子玩偶,都不见了踪影。
“糟了!”管家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快步冲到玄关,抓起电话,指尖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慌,“梦先生!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
梦雨馫刚把车停在上官家别墅外的梧桐树下,手里还攥着温热的保温桶——里面是他凌晨三点起来煮的小米粥,特意多加了两颗向淼闻喜欢的红枣。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把粥放在门口就走,却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是管家崩溃的声音。
“你说什么?”梦雨馫的声音瞬间变调,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粥洒在他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怎么会失踪?他昨晚还好好的!你找过他常去的地方吗?画室?公园?‘老时光’甜品店?”
“都找了!”管家的哭声透过听筒传来,“画室里只有未完成的画,公园的长椅是空的,甜品店还没开门……我问了门口的保安,说凌晨五点多看到小少爷一个人抱着兔子玩偶走出去了,没说要去哪!”
梦雨馫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凌晨五点、抱着兔子玩偶、独自出门——这些信息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脏,他瞬间想起向淼闻失忆前,每次看到兔子玩偶都会情绪失控,想起那个玩偶是向淼闻妹妹的遗物,想起向淼闻潜意识里对“过去”的执念。
“我马上过去!”梦雨馫挂了电话,发动车子疯了似的往上官家冲。冷冽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他眼眶发红,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隐隐的绞痛,他却死死咬着牙,单手在中控屏上翻找着——他要找遍所有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向淼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