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孩和坏女人

岚雾醒时，天还未大亮，雨却已经在了。

那感觉，像是缠缠绵绵的春。

春日头一场雨，细蒙蒙又凉丝丝。

偏是这样的天，最该窝在暖被里。

岚雾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掀被子起床。

洗漱完，顺手套上件去年买的旧毛衣，静悄悄下楼去厨房烧水。等水开的空当，他倚在台边发呆。

岚雾有每天早起喝一杯牛奶的习惯。这个习惯，原是孟晚夭强留下来的。

那时她还年轻，性子又是小女人娇羞。

母亲当年怎么说来着？哦，她说：“我们雾宝要长高高，皮肤也要好好的。”

这么多年过去，想起这些，画面竟一点没褪色。

她好像也还是老样子。

岚雾甩甩头，把她从脑子里赶出去。

恰好水滚了，他关掉火，从橱柜拿出装抹茶粉的陶罐，揭开盖子，舀两勺放牛奶里。

岚雾捧着牛奶，到餐厅的长桌旁坐下。

岚月月顶着头乱糟糟的卷发出现在楼梯口，声音还迷迷糊糊的：“哥哥早……”

“早啊，月月。”岚雾抬眼笑。

照顾月月的陈姨跟着从房间出来，见了他便眉眼带笑问好：“雾少爷起得真早。”

“习惯了。”岚雾懒洋洋地伸个腰，“你先带月月去洗漱吧，头发都成鸟窝了。”

“哎好嘞。”陈姨牵起月月，语气温柔：“月月小姐，我们先去洗脸刷牙，好不好？”

“好”月月一步三回头地看岚雾手里的杯子。

岚雾看着她们，又喝了口牛奶。

总觉得心里头，很踏实。

正愣神间，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望去，是江尘——他今日，起得格外早。

“待会。”江尘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李敏会过来。”

岚雾含糊地“嗯”了一声。

不对啊。

她来干什么？看他？还是……

没等岚雾追问，江尘就已转身离开，他撇撇嘴，无奈低头继续喝牛奶。

众人用完早餐，江尘便早早出了门。

门铃响起时，岚雾正带着岚月月在客厅拼昨天没拼完的恐龙拼图。

“来了。”岚雾拍拍沾上猫毛的裤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真是李敏。

她没打伞，头发和肩头蒙着层水珠，一袭白裙，衬托得温婉又漂亮，脸色却有点白。

她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看到岚雾，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岚雾，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敏学姐。”岚雾侧身让她进来。

“这就是月月吧？”李敏来到小姑娘身边蹲下，笑容真切，“你好呀，月月，我是李敏姐姐。”

月月见了生人就害羞，直往岚雾腿后缩。

“月月有点怕生。”岚雾挑眉。

李敏从包里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阿姨给你带了礼物，是瑞士的巧克力哦。”

岚月月接过盒子，小声嘟囔：“谢谢姐姐。”

恰巧，门铃又响了。

岚雾诧异，还有人要来吗？

他走上前，伸手将门拉开，映入眼帘的人，是冰厌。 她撑着把伞，一身黑色长风衣。

“冰厌姐？”岚雾脑子发懵。她怎么会来？

“路过，听说李敏在这儿，顺道来看看。”冰厌收了伞，迈步进来，神色如常。

李敏浅浅一笑：“冰厌姐，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冰厌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岚月月身上，仔细打量一会儿，“这就是那个孩子？”

“是的。”李敏顺着她的话应道。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雨声潺潺。

三人杵在客厅里，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