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名花·番外：琴房里的小脚步声

五年后的春日，港大音乐楼的琴房依旧飘着茉莉香。苏晚坐在钢琴前，指尖刚落下《月光》的前奏，就听见门口传来“哒哒”的小脚步声——三岁的倪念安攥着玩具车，跌跌撞撞跑进来，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妈妈！”念安扑到她腿边，仰着肉乎乎的小脸，眼睛像极了倪永孝，黑亮又有神，“姐姐说你在弹琴，安安好想听！”

苏晚停下弹奏，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在膝头，指腹轻轻蹭过他软乎乎的脸颊：“那安安要坐好，不许吵妈妈哦。”

“嗯！”念安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睛却好奇地盯着钢琴键，偶尔伸出小指头，轻轻戳一下白键，听见“哆”的声响，就咯咯笑起来。

门口传来轻响，倪永孝抱着刚放学的念念走进来。念念已经七岁，扎着马尾辫，手里还拎着小提琴琴盒，看见弟弟赖在妈妈怀里，笑着走过去：“安安又来捣乱啦？妈妈要练琴，我们去旁边画画好不好？”

念安却把头埋进苏晚颈窝，小声嘟囔：“不要，安安要听妈妈弹琴。”

倪永孝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念念的头发，又轻轻捏了捏念安的小耳朵：“那我们都小声点，别打扰妈妈。”他顺势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阳光落在她发梢，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温柔，和当年在琴房初见时一样，却又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柔软。

苏晚重新弹奏起来，旋律缓缓流淌。念念坐在小凳子上，打开画本，认真地画着妈妈弹琴的样子；念安靠在苏晚怀里，听着听着就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倪永孝看着眼前的画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镯子——那是当年苏晚送他的，这么多年一直戴着。

一曲终了，苏晚低头，发现念安已经睡着了，小眉头还轻轻皱着，像在做什么甜甜的梦。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倪永孝立刻站起身，接过孩子，动作轻柔得怕碰醒他：“我把他抱到隔壁休息室睡会儿。”

等他回来时，念念正拿着画本给苏晚看：“妈妈你看，我画了我们一家人，还有爸爸送你的茉莉花！”画纸上，四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画着一大束白色的茉莉，笔触稚嫩却满是爱意。

苏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画得真好看，等会儿贴在客厅的墙上好不好？”

“好！”念念开心地跳起来，又想起什么，拉着倪永孝的手，“爸爸，今天老师说我拉琴有进步，晚上我要拉给你和妈妈听！”

“好啊，”倪永孝弯腰抱起她，眼里满是笑意，“爸爸已经把琴谱架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念念表演。”

傍晚回到家，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饭。念安醒了，坐在宝宝椅上，拿着小勺子自己吃饭，偶尔掉几粒米饭在桌上，就赶紧用小手捡起来放进嘴里，惹得大家都笑。苏晚看着两个孩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倪永孝，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任何乐章都动人。

饭后，念念在客厅拉琴，拉的是苏晚教她的《小星星》。倪永孝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示意；苏晚抱着念安，坐在旁边，跟着旋律轻轻哼着；念安也跟着晃着小脑袋，小手拍着节奏，嘴里还含糊地跟着唱“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拉完琴，念念扑进倪永孝怀里，期待地问：“爸爸，我拉得好不好？”

“好，比上次进步多了。”倪永孝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看向苏晚，“以后我们念念肯定能像妈妈一样，成为厉害的小提琴手。”

苏晚笑着摇头：“只要她喜欢就好，不用非要成为什么厉害的人。”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念安，他已经趴在她肩上，又快睡着了，“就像安安，以后想做什么都好，我们都会支持他。”

倪永孝走过来，从她怀里接过念安，又伸手揽住她的肩：“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落在客厅的全家福上——照片里，苏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倪永孝穿着西装，怀里抱着念念，手里牵着刚会走路的念安，四个人都笑得格外开心。客厅里还飘着淡淡的茉莉香，和多年前琴房里的香气一样，温柔了岁月，也温暖了每个平凡的日子。

苏晚靠在倪永孝身边，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忽然想起当年他在圣托里尼说的话——“有你在，就是最好的生活”。如今，他们有了念念，有了安安，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份生活，比当初想象的，还要好上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