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5

我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掌心还残留着玉符灼烧的温度。苏晴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半步，她手腕的脉搏跳得厉害。

"七个人。"陈昊在喉咙里低声道，"围住了。"

唐小雨摸出别在后腰的小刀，刀刃映出她紧绷的脸。我们谁都没说话，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重新动起来——这次是分散开来的。

"砰！"

铁皮屋顶被砸出一声闷响，灰尘簌簌往下掉。紧接着又是几声，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捶打仓库外墙。

那不是普通人的力道。

"他们不是来找茬的。"唐小雨压低声音，"是冲着你来的。"

我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没回答，只是把刀柄攥得更紧。月光从破洞漏进来，照见她额角细密的汗珠。

第二声枪响就在这时炸开。

子弹擦着我的耳侧掠过，钉进身后的木箱。碎屑四溅，一股火药味混着霉味冲进鼻腔。我猛地拽着苏晴扑向侧面的货箱堆，余光瞥见陈昊已经抄起一根钢管挡在唐小雨身前。

"他们有枪！"陈昊吼。

"趴下！"

我压着苏晴滚到翻倒的推车后方，心跳快得几乎要撞断肋骨。仓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和喝骂声，有几个声音操着外地口音。

"抓住那个戴玉符的！"

"别让他跑了！"

"小心那女的！"

我心头一凛。他们知道我和苏晴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我低声问她。

苏晴咬着嘴唇没说话，脸色比刚才更白。她的眼神飘向墙上的门字图案，那里还残留着微弱的金光。

外面的人开始朝仓库内投掷东西。

第一颗烟雾弹滚进来时，我就闻到了刺鼻的化学药品味。浓重的白烟迅速弥漫开来，视线被遮住大半。

"动手！"有人在外面喊。

紧接着，三四个黑影从不同方向冲进仓库。

我抓起脚边的铁皮盖子砸过去，正中其中一个男人的额头。他闷哼一声捂住脸退后两步，但立刻就有第二个补上位置。

唐小雨挥刀划开逼近的家伙，陈昊的钢管横扫出去，打得对方连连后退。可我们被逼得越来越靠近仓库中央，离那扇无形的门越近，手腕上的锁链印记就越烫。

"林野！"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们不是普通人。"

我转头看她。她眼里映着烟雾中的火光，嘴唇微微发抖。

"他们是守门人派来的。"

"哪个守门人？"

"红衣女人。"

话音刚落，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猛扑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胸口被他重重一击，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墙上。

呼吸瞬间停滞。

我滑坐在地，视线模糊了一瞬。锁链印记剧烈扭动，仿佛要把皮肤撕裂。我低头看去，发现它正在渗出血丝。

"住手！"

清亮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仓库里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我勉强撑起身子，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她穿着深色风衣，长发垂至腰间。

"我说过，"她走进来，步伐不急不缓，"不要伤他。"

是苏晴的姐姐——白无衣。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停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林野，你终于见到你父亲了。"

我喘着气站起身："你早就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

"当然。"她走近几步，"你以为你刚才看到的是你父亲？"

我握紧拳头："他亲口跟我说的。"

"他说你妹妹才是关键，对吗？"

我心头一震。

她怎么知道父亲说了什么？

"你是谁？"我问。

"我是谁不重要。"她伸手想碰我的脸，我偏头躲开，"重要的是，你已经开始觉醒了。你的力量……很快就会失控。"

我盯着她："所以你要抓我？"

"是为了保护你。"她语气平静得可怕，"也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白无衣轻轻叹了口气："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那些黑衣人也迅速撤退，仿佛从未出现过。

烟雾渐渐散去，仓库恢复了寂静。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还在渗血的锁链印记，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林野。"

我转头，看见唐小雨扶着受伤的肩膀走过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我点点头，看向苏晴："你呢？"

她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我没事。"她说，"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关于我妹妹的？"

她摇摇头："关于你父亲。"

我屏住呼吸。

"他没死。"她说，"但他也不在那个梦里。"

我愣住："什么意思？"

"那是假的。"她声音很轻，"是白无衣让你看到的。她想让你相信你父亲还活着，好引你出来。"

我后退一步："不可能。我听到他的声音，我摸到他……"

"那是幻觉。"她打断我，"白无衣可以做到那种程度。她甚至能让你闻到你母亲身上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刚才梦里那股淡淡的茉莉香。

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洗发水味道。

"所以……"我声音发涩，"我父亲真的死了？"

苏晴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刚才看到的不是他。"

我闭上眼，胸口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我们走吧。"唐小雨拉了我一把，"警察快来了。"

我跟着他们往外走，脚步沉重。

走出仓库时，我回头看了眼那扇残破的铁门。

月光下，墙上的门字图案已经完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