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送完阿凯几人，哪吒牵着敖玥往家走。雪已经小了些，踩在积了薄雪的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敖玥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哪吒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伸手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暖意：“怎么了？从火锅店出来就闷闷不乐的，有心事？”
敖玥抬头看他，眼底映着路灯的光，带着点不确定：“我在想……复婚的事。”她顿了顿，指尖蜷缩了一下，“你真的愿意跟我复婚吗？当初是你提的离婚，签字的时候也那么干脆。”
哪吒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疼得发紧。他抬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没有泪，却藏着藏不住的不安。“傻瓜，怎么会不愿意。”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浓烈的歉意，“当初提离婚是我混账，被情绪冲昏了头，只看到你忙着工作忽略我，却没看到你背后的压力，更没好好听你解释。”
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签字那天我回了空荡荡的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蠢的话。后来每次打比赛，看到以前你帮我整理的战术笔记，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能重新跟你在一起，我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怎么会不愿意复婚？”
敖玥埋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那声音让她莫名安心。她抬手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就是怕……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怕我们以后再因为工作吵架，再走到离婚那一步。”
“不会的。”哪吒松开她一点，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耍脾气的愣头青了。以后你想搞事业，我全力支持，你累了，我就当你的退路。我们好好沟通，再也不冷战，不冲动说伤人的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是他们以前的结婚证，边角都磨旧了，却被他好好存着。“这张照片我一直存着，就等着有一天能跟你换张新的。”
敖玥看着照片上年轻的两人，又看看眼前满眼真挚的哪吒，心里的不安瞬间散了。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笑着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哪吒眼睛一亮，立刻收紧手臂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雪沫子都被震得飞了起来。“太好了！”他放下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明天就去查黄历，挑个最好的日子！”
敖玥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急什么，先回家，外面冷。”
哪吒牵着她的手往家走，脚步都变得轻快。雪夜里，两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深夜里的温柔相拥
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缓缓亮起。敖玥小心翼翼地将水晶钻石奖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指尖最后摸了摸冰凉的杯身，才直起身准备去倒杯水。
刚转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紧紧环住腰肢。哪吒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带着酒后淡淡的暖意，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脖颈：“在看什么？比我还重要？”
敖玥忍不住笑，抬手覆在他环着自己的手上：“看你用实力赢来的荣誉，当然重要。”
“再重要也没你重要。”哪吒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满是缱绻，“今天在颁奖台上说的话，不是一时兴起，是我想了很久的。”
敖玥转过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客厅只开了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凌厉。她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我知道。”
话音刚落，哪吒就俯身吻了下来。这个吻不像桥上那般热烈，也不似颁奖前那般急切，带着深夜独有的温柔与珍视。他的唇瓣轻轻厮磨着她的，辗转间满是失而复得的珍惜，手则轻轻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
敖玥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全然沉溺在这温柔的吻里。窗外的雪早已停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还有彼此胸腔里愈发清晰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哪吒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有些不稳：“去床上，好不好？”
敖玥脸颊发烫，轻轻点了点头。哪吒牵着她的手走进卧室，没有急着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再次俯身吻住她。这一次的吻多了几分炙热，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脊背，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月光洒在床铺上，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那些曾经的争吵与隔阂，那些深夜里的思念与不安，都在这缠绵的热吻里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紧握的手，和心底那句未曾说出口，却早已确定的话——这一次，再也不会分开了。
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白瓷盘里摆着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氤氲出清晨的烟火气。
敖玥刚拿起叉子，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住。哪吒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带着牛奶的甜香：“今天的吐司，没你做的好吃。”
“明明是你自己烤的。”敖玥笑着瞪他一眼，想抽回手继续吃早餐，指尖却被他轻轻挠了挠，痒得她忍不住缩了缩。
哪吒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身边挪了挪，另一只手悄悄绕到她背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腰：“不管，有你在，吃什么都香。”话音刚落，又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敖玥的脸颊瞬间发烫，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好吃饭，一会儿还要去民政局呢，别迟到了。”
“怕什么，离得近。”哪吒耍赖似的蹭了蹭她的胳膊，手却没收回，依旧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指尖偶尔摩挲一下，带着若有似无的亲昵，“再说了，跟我老婆秀恩爱，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了，证还没换呢。”敖玥嘴上反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偷偷往他盘子里夹了块煎蛋，“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哪吒笑着张嘴接住，嚼了两口，又突然凑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亲，眼神亮晶晶的：“知道了，老婆。”
阳光越发明媚，早餐的香气混着两人的笑声。
从民政局出来，哪吒手里紧紧攥着崭新的结婚证，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连走路都带着轻快的劲儿。“老婆，接下来去看电影怎么样？”他晃了晃手里的证，“就当咱们的复婚约会。”
敖玥笑着点头，任由他拉着走进商场的影院。看着售票大厅滚动的影片海报，哪吒瞬间犯了选择困难症——动作片、喜剧片、爱情片密密麻麻排了一长串，他凑在屏幕前，手指划过每一部电影的简介，皱着眉嘀咕：“这部动作片评分高，但怕你觉得吵；那部喜剧片评价不错，可好像没什么意思……”
敖玥靠在一旁，看着他纠结得直挠头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实在选不出来，要不就看《熊出没》？正好今天有新片上映，画面还挺可爱的。”
“幼不幼稚啊？”哪吒立刻反驳，却又很快垮下脸，“不过……要是你想看，也不是不行。”
“逗你的。”敖玥笑着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一直想看爱情片吗？选部爱情片就好。”
哪吒眼睛一亮，立刻点开爱情片分类，手指飞快滑动屏幕：“这个好！评分9.2，影评说特别感人！”他刚想下单，就被敖玥拦住。
“等等。”敖玥凑过去看了眼影片简介，挑眉看向他，“不许像以前谈恋爱那样，选那些大尺度的片子，剩下的爱情片你随便挑。”
哪吒耳尖一红，想起以前为了“耍帅”选了部大尺度爱情片，结果两人全程尴尬到抠脚的经历，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次肯定选纯爱片！”他仔细筛选了半天，终于敲定一部青春爱情片，“就这部！影评说全程无狗血，满是甜甜的细节，特别适合咱们。”
买好票，离放映还有十分钟，哪吒又拉着敖玥去买了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还特意要了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是敖玥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走进放映厅，哪吒熟练地找到座位，还不忘帮敖玥把外套叠好放在腿上。灯光暗下来，影片开始播放，他悄悄握住敖玥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眼口袋里的结婚证，心里满是踏实的甜蜜。
敖玥靠在他肩上，吃着爆米花，看着屏幕里青涩甜蜜的爱情故事，忽然觉得——比起电影里的浪漫，身边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才是最动人的风景。
车子刚驶离影院停车场，哪吒就忍不住转头看向副驾的敖玥，嘴角带着促狭的笑：“刚才在影院还没说够，你又不是那个第一次，至于脸红到现在吗？”他顿了顿，故意凑近敖玥耳朵，声音压低带着点挑逗，“咱们俩之间的事，比这电影里尺度大到数不清经历多少次，至于这么容易害羞吗？”
敖玥本来还在低头抠手指，被他这话一逗，脸颊瞬间更烫了，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少说两句！那能一样吗？在影院那么多人，还有王曼她们在旁边，多不好意思啊。”她偏过头看向窗外，耳尖却红得发烫，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几分。
哪吒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好好好，不说了。”可没安静两秒，他又想起什么，忍不住补充，“对了，蓝欣还硬要你录高光片段，要是她看的时候跟你一样激动，说不定还得追问你细节，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这话瞬间戳中了敖玥的心思，她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纠结：“啊？我还没想过这个！她要是真追问，我怎么说啊？总不能跟她详细描述吧？”
“那有什么不能的？”哪吒挑眉，故意逗她，“说不定她还会跟你取经，毕竟她刚生完宝宝，说不定也想跟她老公重温点浪漫呢。”
“你别胡说！”敖玥的脸更红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哪吒笑着拉开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个轻吻：“好好好，不逗你了。其实蓝欣也就是好奇，真拿到片段，说不定跟你一样，偷偷看完就完了，哪会追问那么多。”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再说了，就算她问，有我在呢，我帮你挡着。”
敖玥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的窘迫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路灯，敖玥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车子刚停进车库，敖玥就急匆匆解开安全带，几乎是跑着进了家门。明明已经深夜，她却毫无睡意，满脑子还循环着影院里马车戏份的画面，连换鞋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着急干嘛？”哪吒跟在后面，笑着拎起两人的外套，“累了一天，不先歇会儿？”
敖玥没应声，径直走到客厅，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点开奶茶APP，手指在屏幕上胡乱滑动，却半天没选好口味。眼看界面停在“珍珠奶茶”选项上，她又突然放下手机，弯腰在茶几抽屉里翻找起来，一会儿摸出个遥控器，一会儿又拿起个笔记本，明显是在假装找东西。
哪吒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故意慢悠悠开口：“你干嘛呢？一会儿点奶茶，一会儿翻抽屉，到底想找点什么东西？”
敖玥的动作瞬间顿住，手还停在抽屉里，脸颊悄悄泛红。她转过身，故作镇定地把笔记本扔回抽屉：“没、没找什么，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零食，有点饿了。”
“饿了？”哪吒挑眉，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手里的手机拿过来，看着停留在奶茶界面的屏幕，忍不住笑出声，“饿了不选奶茶，倒先翻起抽屉了？我看你是脑子里还在想影院里的片段，根本没心思找东西吧？”
被戳中心事的敖玥瞬间慌了神，伸手去抢手机：“你别胡说！我就是饿了！”
哪吒笑着躲开，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调侃：“想就想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还想看，咱们可以……”
“你闭嘴！”敖玥赶紧捂住他的嘴，脸烫得能煎鸡蛋，“赶紧点奶茶！再胡说我就不喝了！”
哪吒笑着拉开她的手，在她掌心亲了一下，低头认真选起奶茶：“好好好，听你的，点你最爱的三分糖珍珠奶茶，再加点芋圆，好不好？”
敖玥靠在他怀里，看着他认真选奶茶的侧脸，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甜蜜。深夜的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连等待奶茶的时光，都变得格外温柔。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