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怒言，执念难消两相怨

邪月的声音放得更柔，眼底满是恳切，可满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像没听见似的，指尖依旧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规则也可以变的，对不对？”

满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换过来邪月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魂师猎杀魂兽获取魂环，就像猎人为了生存捕猎，鸟儿为了饱腹啄食，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从小在武魂殿长大，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魂环是魂师变强的基石”，从未有人告诉他，这条规则可以被打破。

“满月，这不一样。”

邪月试图解释。

“魂师要保护想保护的人，要在大陆上立足，就必须变强。没有魂环，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别人。”

“那魂兽呢？”

满月猛地抬起头，眼底蓄满了泪水。

“魂兽就该被猎杀吗？它们也有家人，也有想保护的东西，凭什么要为了魂师的‘变强’，付出生命的代价？”

邪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在他眼里，魂兽是“资源”，是“阶梯”，却忘了它们也是鲜活的生命。

他的每一个魂环，都让他的魂力更上一层，让他有能力保护胡列娜，让他能在武魂殿站稳脚跟。

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像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是生存的本能。

“这是大陆的法则。”

邪月的声音沉了些，耐心渐渐被磨掉。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魂兽若是强大，也能反过来伤害魂师，这本来就是相互的。”

“相互的？”

满月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邪月的眉头皱起，他知道，武魂殿里，确实有不少魂师为了追求更强的魂环，不择手段。

“我知道你可能遇到过不好的事。”

邪月的语气软了些。

“既然有魂师的纯在，那么猎杀魂兽是不可避免的。”

“可你们的魂环，还是来自魂兽的生命。”

满月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管你们是不是‘无辜’，你们还是夺走了它们的生命。”

邪月的耐心彻底没了，他站起身，看着满月，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放弃魂环，一辈子做个魂力低微的魂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是让所有魂师都不要修炼，等着被强大的魂兽欺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满月发脾气，可满月的“油盐不进”，让他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往上冒。

他不明白，为什么满月非要纠结这件事，为什么她不能理解，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我不是这个意思。”

满月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魂兽被猎杀。”

不想看到更多像小舞姐妈妈那样的悲剧。

“不想猎杀？”

邪月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那你告诉我，若是没有魂环，魂师怎么对抗那些作恶的魂兽？去年武魂城外围，一群万年魂兽袭击村落，死伤无数，最后还是武魂殿的魂师出手，才平息了灾难。若是没有魂师，那些村民早就成了魂兽的食物，这又算什么？”

满月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邪月说的是事实，在斗罗大陆上，确实有不少魂兽危害人类，可她也忘不了那些被无辜猎杀的魂兽。

她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边是魂兽的立场，一边是人类的现实，让她痛苦不堪。

“我不管你怎么想。”

邪月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若是一直这样揪着不放，那我们以后，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邪月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推门而出。

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满月浑身一颤。她看着紧闭的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知道邪月很生气，可她也没办法——她也是魂兽，魂兽和魂师，本就是天敌，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邪月的“保护”？

邪月走出宿舍，心里的火气还没消。他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握拳，指节泛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满月就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她非要把魂师和魂兽分得这么清楚。

他的魂环，确实来自魂兽，可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是大陆的法则，是每个人都要遵守的现实。

“哥，你怎么了？”

胡列娜的声音传来，她手里提着一袋水果，看到邪月脸色不好，连忙走了过来。

“你跟满月说完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邪月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她还是不能接受魂师猎杀魂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