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不忍

满月的指尖颤抖着，蓝色的纹印在手腕上隐隐发亮。她能感觉到灌木丛里的曼陀罗蛇正不安地扭动，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杀了它？

她想起老石趴在湖边说的话：“有些事，知道了反而麻烦。”

就在邪月的月刃即将脱手时，满月忽然往前一步，低声道：“等等！”

三人同时看向她。胡列娜皱眉：“怎么了？”

满月的目光落在灌木丛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这只魂兽……好像受伤了。它的魂力波动不稳，不适合做魂环。”

她撒谎了，那只是一只健康的千年曼陀罗蛇，可她实在说不出“杀了它”三个字。

邪月的赤眸眯了眯，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言，却没戳破，月刃的银辉擦过指尖，带着几分冷意：“受伤了才好。”

他往前半步，几乎与满月并肩，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魂兽受伤，对于猎人来说不就是捡了一个大漏。”

胡列娜在一旁轻笑出声，狐狸尾巴在身后轻轻扫了扫：“邪月说得对，受伤的魂兽防御会变弱，正好给新人练手。满月，难道你连只受伤的曼陀罗蛇都不敢碰？”

焱已经不耐烦地踏前一步，脚下的枯枝发出脆响：“磨磨蹭蹭干什么？徐老师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在满月身上时，那只本安静待着的曼陀罗蛇，周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暗紫色魂力波动。它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毒牙闪着寒光，直扑离它最近的胡列娜。

胡列娜反应极快，身后狐狸尾巴瞬间张开，如同一把华丽的扇子，将自身护在其中，同时口中发出急促的低喝。邪月也第一时间出手，月刃带着凌厉的银芒，斩向曼陀罗蛇。

曼陀罗蛇却异常狡猾，在月刃即将及身时，身体诡异一扭，避开攻击，然后没有丝毫恋战，掉头就朝着密林深处极速逃窜。

“追！”焱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要迈步。

“等等！”满月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因为是我下手太慢导致失误，我去追它，你们去前面等我吧。”

邪月眯着眼，深深看了满月一眼，又瞥了瞥曼陀罗蛇消失的方向，最终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行，听你的。”

胡列娜和焱虽有些不甘，但也没再坚持，几人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待众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满月才轻手轻脚地朝着曼陀罗蛇逃走的方向寻去。她循着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蛇类魂兽气息，很快在一处被茂密藤蔓遮掩的洞穴前停下。

满月拨开藤蔓，往里望去，那只曼陀罗蛇正虚弱地盘在洞底，暗紫色的鳞片失去了光泽，腹部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爆发让它元气大伤。感受到有人靠近，曼陀罗蛇警惕地抬起头，毒牙若隐若现，却没什么力气再发动攻击。

满月蹲下身，放柔了声音，用只有魂兽能听懂的精神力传递信息：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快走吧，往更深处去，别再被人类魂师发现了。”

曼陀罗蛇似乎有些迟疑，歪了歪头，盯着满月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艰难地挪动身体，朝着洞穴更深处，也是更安全的密林腹地爬去。

看着曼陀罗蛇消失的背影，满月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她轻轻抚平被藤蔓弄乱的衣角，转身准备离开，可刚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冷意的怀抱。

邪月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赤眸中情绪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