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密室杀人事件（下）
星野千夏坐在美术馆休息区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指尖还有些发凉，但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
工藤新一站在她对面，双臂抱胸，目光审视般地看着她：“你真的只是低血糖？”
千夏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不然呢？难道工藤君怀疑我是什么可疑人物？”
新一轻哼一声：“可疑倒不至于，但你的反应很奇怪。”
“哪里奇怪？”
“在古籍区的时候，你看到那本书的名字，表情变了。”新一盯着她的眼睛，“《灵魂复苏的仪式》——你对这个很在意？”
千夏的手指微微收紧，茶杯里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
“只是觉得书名有点中二。”她笑了笑，语气轻松，“而且，凶手既然特意替换了这本书，说明它很重要，不是吗？”
新一眯了眯眼，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但也没再追问。
就在这时，目暮警部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骤变：“什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新一和千夏同时站了起来。
“在哪里？”新一沉声问。
“在美术馆的地下仓库！”目暮警部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往外走，“死的是美术馆的保安，死亡时间大约在馆长之前！”
千夏和新一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两起命案……”千夏低声喃喃，“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地下仓库的门半开着，昏暗的灯光下，一名中年男性倒在地上，胸口同样插着一把短剑——和馆长的情况一模一样。
“又是短剑……”新一蹲下身检查尸体，“但这次没有纸条。”
千夏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仓库角落的一个木箱被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原本放着什么？”她问旁边的警员。
警员翻了翻记录：“据说是美术馆最近收购的一批古董，还没来得及登记。”
新一走过来，目光落在木箱内侧的一道划痕上：“凶手拿走了箱子里的东西，而且很匆忙。”
千夏点点头：“两起命案，凶手先杀了保安，拿走了某样物品，再伪装成馆长自杀……他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被拿走的东西。”
“可凶手为什么还要特意布置馆长的死亡现场？”目暮警部疑惑。
“为了掩盖真正的动机。”新一冷笑，“如果只是保安被杀，警方会立刻怀疑是冲着藏品来的，但加上馆长的命案，案件就复杂化了。”
千夏补充道：“而且，凶手故意留下‘复活’的纸条，可能是想误导调查方向。”
新一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不错嘛，推理得挺快。”
千夏笑眯眯地回望：“彼此彼此，工藤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又各自移开。
目暮警部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该查什么？”
“查保安的社交关系，尤其是最近和谁接触过。”新一说。
“还有，”千夏指了指木箱，“查查这批古董的来源，凶手既然特意来拿，说明东西很重要。”
目暮警部点头，立刻吩咐手下去调查。
新一转身往外走，千夏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一楼大厅。
“工藤君，”千夏忽然开口，“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再回来？”
新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某样特定的古董，而他又没拿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千夏轻声说，“他可能会再来。”
新一眯起眼：“你是说，凶手拿错了？”
“或者，东西根本不在那个箱子里。”千夏微微一笑，“毕竟，凶手既然能篡改监控，说不定也会在证物上做手脚。”
新一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那我们就等等看。”
傍晚，美术馆的参观者已经全部离开，警方也撤走了大部分人手，只留下几名便衣警察在暗中监视。
新一和千夏坐在监控室里，屏幕上的画面分割成数个区域，覆盖了美术馆的每一个角落。
“你觉得凶手会从哪儿进来？”新一低声问。
千夏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画面上：“地下仓库的备用通道，那里没有监控。”
新一挑眉：“你怎么知道有备用通道？”
“来之前查过美术馆的建筑图纸。”千夏笑了笑，“侦探的基本功课嘛。”
新一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但心里对她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果然，没过多久，地下仓库的备用通道画面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来了。”新一立刻拿起对讲机，“目暮警部，目标出现，地下仓库。”
千夏站起身：“我们也过去吧。”
新一点头，两人迅速离开监控室，朝地下仓库赶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仓库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几片金色粉末。
“跑了？”新一皱眉。
千夏蹲下身，捡起一片金粉，轻轻捻了捻：“不，他还在美术馆里。”
“你怎么确定？”
“这是易容用的金粉。”千夏抬头，目光锐利，“凶手伪装成了别人。”
新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混在警方或者工作人员里了。”
千夏点头：“而且，他既然敢回来，说明他确信东西还在美术馆。”
新一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古籍区——那本书！”
两人立刻转身冲向二楼。
古籍区的灯光依然昏暗，玻璃柜里的书籍安静地陈列着。
新一快步走到《灵魂复苏的仪式》所在的柜子前，猛地拉开柜门——
书不见了。
“果然……”他咬牙，“凶手的目标一直是这本书。”
千夏站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四周，忽然注意到窗边的一道身影。
“工藤君，小心！”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推开新一。
“嗖——”一把短剑擦着新一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书架。
新一踉跄两步站稳，抬头看向窗口——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把书交出来。”男人的声音沙哑阴沉。
新一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男人没再废话，直接从窗口跳了进来，手里寒光一闪，又是一把短剑。
千夏挡在新一面前，眼神凌厉：“你拿那本书，是想复活谁？”
男人动作一顿，眼神变得疯狂：“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本书是假的。”千夏平静地说，“真的《灵魂复苏的仪式》根本不在这里。”
男人瞳孔骤缩：“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调查过，知道美术馆最近收购了这本书，对吧？”千夏打断他，“可惜，真正的古籍早就被转移了。”
新一站在她身侧，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千夏没回答，只是盯着男人：“放弃吧，你复活不了任何人。”
男人怒吼一声，猛地朝她冲来。
新一立刻上前拦截，但男人的动作极快，短剑直刺千夏胸口——
千夏没有躲。
“噗嗤——”短剑刺入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浅蓝色的连衣裙。
新一眼瞳骤缩：“星野！”
男人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不躲。
千夏却笑了，右手轻轻按在男人的手腕上，低声道：“……睡吧。”
男人的眼神突然涣散，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新一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对他做了什么？”
千夏捂着肩膀的伤口，脸色苍白，但依旧笑着：“一点小技巧。”
新一还想再问，但千夏的身体晃了晃，突然向前栽倒。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她，触手的温度却异常冰凉。
“星野？！星野！”
千夏闭着眼，呼吸微弱，肩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新一咬牙，一把将她抱起，冲向门口：“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医院走廊里，新一坐在长椅上，双手交握，眉头紧锁。
目暮警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医生说她没生命危险。”
新一低声问：“凶手呢？”
“已经醒了，但精神恍惚，问什么都不说。”目暮警部叹气，“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新一沉默片刻，忽然问：“警部，你相信‘复活’这种事吗？”
目暮警部一愣：“啊？当然不信，那都是骗人的。”
新一没再说话，只是看向病房的门。
——星野千夏，你到底是什么人？
病房内，千夏缓缓睁开眼睛，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脸色依旧苍白。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淡淡的金色光芒逐渐消散，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用了一次啊。”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血红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千夏与它对上视线，微微一笑：“告诉琴酒，我还活着，让他别费心思找了。”
乌鸦歪了歪头，振翅飞走。
千夏收回目光，看向门口——那里，新一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
“工藤君，”她轻声说，“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哦。”
新一推门走进来，眼神复杂：“你早就发现我了？”
“嗯。”千夏笑了笑，“从你站在门口的那一刻起。”
新一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千夏望着他，目光清澈而平静：“只是一个想救人的侦探而已。”
新一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也笑了：“好吧，这个答案我暂时接受。”
他走到床边，递给她一杯水：“不过，下次别再随便挡刀了。”
千夏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微微一顿。
“……好。”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