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是不是故意的?

王原原听闻魔族是拯救人族的说辞时,先是猛地瞪大了双眼,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模样,就好像有人告诉她太阳从西边升起那般荒诞。

紧接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嗤笑,那神态仿佛在说,这简直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在她根深蒂固的认知里,魔族一直是与邪恶、破坏紧紧挂钩的。

那些魔族之人,行事残忍,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生灵涂炭,怎么可能和拯救人族这种伟大的事情扯上关系呢?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至极。

实际上,在没有得到系统提供的创世神与天谴过往影像,以及逆天魔龙柱的传承记忆之前,她又何尝不是和王原原有着同样的想法呢?

她也曾无比坚定地认为,魔族就是人族最大的敌人,二者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就像水与火一般,决然无法和解。

双方的战争持续了一代又一代,无数人族百姓在魔族的铁蹄下丧生,这份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可如今,她知晓了真相,明白事情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然而,想要让其他人也相信这一切,谈何容易?

“月魔神阿加雷斯关于瘟疫是天谴带来的真假,确实还有待进一步去验证。不过,关于天谴之神的存在,应当是确凿无疑的。”

余念夏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郑重。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沉稳而又缓慢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后,她微微张开嘴唇,声音沉稳有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因为,阿加雷斯还提及了神格一事,这才是我将大家聚集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措辞,才能把这件事讲得更明白。

此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仿佛在回忆着那些神秘而又重要的信息 。

“我得到了五行之神的传承,那位神灵大人证实了天谴的存在。”

余念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

这一次,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 。

采儿一步跨前,靴跟重重砸在地面发出闷响,眼瞳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凝重,声音不自觉拔高八度:“天谴之神,也名九头奇美拉!”

她喉结剧烈滚动两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三番五次堵着老师追问,他那张向来古井无波的脸,当时白得像见了鬼,咬牙切齿才证实了奥斯丁格里芬的恐怖!”

说到这,她猛然攥拳,骨节在寂静中发出“咔咔”脆响,苍白的指节暴起狰狞青筋。

“所以!”

她突然一掌拍向桌面,震得满桌杯盏跳起半尺高,瓷碗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若是天谴之神真的降临圣魔大陆,圣殿联盟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做准备!”

她猛地倾身向前,发丝垂落遮住半边森冷的脸。

“否则,魔族老家现在那尸横遍野、连块完整砖瓦都找不着的惨状,就是咱们圣魔大陆的明天!”

“到时候,谁都别想从那鬼门关里讨到活路!”

这话像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每个人心脏。

众人脸色“唰”地变得比墙灰还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有人下意识攥紧座椅扶手,指节泛出病态的青白。

采儿与余念夏的警告,字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空气都嗡嗡作响。

谁都清楚,这天谴之神的力量,绝非人族或魔族单打独斗能抗衡——就算两族勉强联手,胜算也跟拿纸糊盾牌去挡灭世雷霆差不多,脆弱得不堪一击。

余念夏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佝偻的脊背,突然“嚯”地起身,金属座椅在地面拖出刺耳长音。

她双手重重撑住桌面,身体前倾形成极具压迫感的弧度,眼中跳动着灼热的火光:“都别耷拉着脑袋!对抗天谴不是死局!”

她倏然挥臂,带起的风掀动桌角纸张。

“从今天起,日夜修炼不许合眼!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提升实力!等那一天真来了,咱们就算咬,也要咬下这天谴一块肉!”

余念夏足尖擦着地面倏然欺近,玄色衣摆猎猎翻卷如战旗。

她周身气势轰然暴涨,凌厉的气息化作实质刀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面无表情道:“我有法子,能让你们的先天内灵力像坐窜天猴般直冲云霄。”

话尾骤然顿住,她指尖划过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字字如钉般砸出:“不过先把丑话撂这儿——得对我立血誓!”

“往后刀山火海得跟着,天塌地陷不能逃,敢背叛?神魂当场碾成齑粉,永世在九幽受万蚁噬心之苦!”

这番话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林鑫浑身剧烈一颤,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这压迫感,这威胁的调调,怎么如此熟悉?

记忆如闪电劈开混沌,云微微签订契约那日的场景瞬间清晰——同样不容置疑的气场,同样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当时他和李馨就像被施了定身咒,鬼使神差就按上了手印。

他下意识五指紧扣,掌心沁出的冷汗濡湿了衣角。

那段疯狂暴涨的灵力记忆翻涌上来,刚签完契约时,体内力量如同决堤洪水,横冲直撞地撕裂经脉。

可剧痛过后,修炼竟变得比喝水还容易。

以往卡得他吐血的瓶颈,如今伸手一探就碎成齑粉。

这种修炼如呼吸般自然的滋味,让他尝到甜头后便再难割舍。

“就是我和馨儿签的那份契约?”

林鑫猛地抬头,瞳孔里跳动着震惊与渴望,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不自觉拔高。

“真能让灵力……”

话未说完已被截断。

余念夏双臂抱胸,脊背挺得笔直如标枪,下巴扬起傲慢的角度。

她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冷芒,重重颔首:“对,就是那份契约。”

声音沉稳得如同古寺洪钟,在死寂的空间里荡出层层回音 。

局势早已明朗,根本无需遮遮掩掩,余念夏向来精于谋算,绝不会给自己埋设隐患。

她冷眼旁观,看着帅级六十四号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郑重地签下契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令牌。

再算上魔族阵营里,那些被她亲自挑中的精锐骨干,未来神界班底的轮廓,已然在脑海中清晰勾勒,如同破晓时分渐渐明晰的山脉,呼之欲出。

司马仙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反复搓着锃亮的光头,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笑声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有团长的扈从契约护着,我这先天内灵力‘蹭’地一下,直接飙到八十!”

他兴奋地比划着。

“现在修炼起来,速度快得就像装了涡轮增压的战车,一路横冲直撞!这波简直血赚,我司马仙知足了!”

韩羽的目光如同游移的烛火,在余念夏冷若冰霜的面容和龙皓晨沉静的侧脸上来回打转。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团长,你觉得……我该签吗?”

余念夏双臂抱胸,后背倚着那根布满裂痕的斑驳石柱,整个人像是从寒冰中雕琢出来的。

她语调冰冷,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随你们的意愿,我不强迫。”

话音刚落,她眼底寒芒如闪电般划过,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

在她心中,早已划下界限——签了契约,就是同生共死、荣辱与共的兄弟,往后刀山火海一同闯。

若拒绝,那就别怪她防备,有些足以颠覆局势的机密要事,自然要像防贼一样严防死守。

韩羽敏锐的感知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瞬间捕捉到了变化。

从他问出那句话的刹那,余念夏周身的气场陡然剧变,仿佛凭空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

就连她说话时微微扬起的下巴,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让人不寒而栗 。

韩羽低头死死盯着地面蛛网般的裂痕,喉结上下滚动三次,突然猛地抬头,眼神里烧着团决绝的火:“我签!”

三个字从齿缝迸出,像三把淬了毒的短刃,掷地有声。

余念夏倚着斑驳石柱,唇角勾起半寸弧度,眼尾漫不经心挑起。

她修长指尖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玉坠相击发出细碎清响:“怎么突然想通了?”

“信您!”

韩羽咧嘴一笑,白牙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手掌重重拍在胸口,闷响惊飞檐下两只麻雀。

“您带我们闯过多少鬼门关?会把兄弟往绝路上推?”

话音未落,陈樱儿像阵风似的旋到跟前,两条麻花辫甩得虎虎生风。

陈樱儿双臂环胸,歪着脑袋,杏眼滴溜溜转:“微微姐,签契约除了灵力开挂,还有啥‘隐藏皮肤’能领?”

她吐了吐舌尖。

“我这先天灵力都飙到九十天花板了,再冲比徒手攀悬崖还难。”

“可总不能等大伙儿都成‘契约战士’,就我当那落单的‘小透明’吧?”

余念夏扶额长叹,指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樱儿,你非要凑这个热闹?”

“哪能呢!”

陈樱儿蹦跳着凑近,突然攥住余念夏手腕,眼神亮得惊人。

“您每次布局都算无遗策,让签契约肯定藏着改天换地的大事!我陈樱儿别的没有,就这点眼力——信您!”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朝虚空勾了勾小指,俏皮模样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余念夏猛地将手掌狠狠按在额角,指尖几乎要陷进皮肤里,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隔着掌心都能清晰感知。

僵持片刻后,她突然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决然像是要喷薄而出,厉声道:“行!既然非要刨根问底——这契约,能把你们的先天内灵力直接拉满到一百!”

话音未落,她手腕用力一抖,一道璀璨金光如闪电般激射而出,在半空轰然炸开,凝结成泛着神秘纹路的契约虚影。

“还能让你们抓住神眷觉醒的机会,错过这村,可就再也没这店了!”

她跨步向前,黑色长袍猎猎作响,周身威压如同汹涌潮水,瞬间将众人笼罩其中。

“采儿是死神亲自钦点的神眷者,小皓晨被光明女神选中。”

余念夏一字一顿,说到“神格”二字时,刻意加重语气,咬字如同重锤敲击。

“圣魔大陆的铁律你们都清楚——灵力一旦突破百万,就会被天道无情吞噬,跟人间蒸发毫无区别!”

“但神格,能让你们彻底跳出这个致命死局!”

现场瞬间陷入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余念夏突然嗤笑一声,幽蓝火焰从她周身毛孔中喷涌而出,将她勾勒成一尊浴火魔神。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绝密!”

她手臂如钢鞭般挥出,火焰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

“谁要是不签契约,就别怪我用秘术,把今天的记忆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抹除!”

成神的诱惑如同最致命的毒药,哪个天之骄子能抵挡?

陈樱儿第一个窜出来,像只灵活的小兽,伸手抢过余念夏用创世之力凝成的笔,笔尖在契约上“唰唰”疾走,眨眼便签下名字。

韩羽眼神滚烫似熔岩,抓起笔时用力过猛,笔尖都微微弯曲,重重戳在契约上。

司马仙搓着布满老茧的大手,憨笑声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龙飞凤舞地落下字迹。

王原原则微微颔首,神色从容,却也难掩眼底的灼热,指尖捏着笔,稳稳落下自己的名字。

四人动作虽有不同,却都透着股生怕慢一步,成神机会就会不翼而飞的紧迫感 。

契约金光如退潮般缓缓消散,余念夏倚着廊柱长舒口气。

她精心筹备的神格继承人计划,总算像艘巨轮冲破迷雾,稳稳驶入预定航道。

指尖重重按压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接连两个哈欠震得耳膜发颤,这一天唇枪舌剑耗尽心力,此刻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稳,只想立刻栽倒在床,睡它个昏天黑地。

顶层阴影里,伊莱克斯和枫秀贴着雕花栏杆,活像两个偷摸围观热闹的孩童。

两人大气不敢出,目睹余念夏舌绽莲花“舌战群雄”,她半真半假的言辞、游刃有余的周旋,看得二人后背冷汗浸透衣衫。

对视那刻,彼此眼底皆是劫后余生——这等三寸不烂之舌,若朝他们来上一轮,怕是天王老子也得被绕进千层迷宫!

枫秀心有余悸地猛拍胸口,刚转身准备脚底抹油,一道寒意透骨的声音突然贴着耳畔响起。

余念夏不知何时鬼魅般现身,眼尾挑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兄长大人,这出好戏看得可还过瘾?”

她双臂抱胸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枫秀心尖上,“看来平日里分给你的政务,还是太‘轻松’了?”

枫秀嘴角不受控地抽搐,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退时慌乱撞上石柱,磕得后腰生疼也顾不上,结结巴巴辩解:“不不不!忙得脚不沾地!突然想起来——你嫂子还等着我去……去补度蜜月!”

边说边疯狂朝伊莱克斯使眼色求救,脚尖已经悄悄往楼梯口挪动,活像被猫盯上的耗子,只等时机一到撒腿就跑。

枫秀瞳孔骤缩,眼底精光如同出鞘寒芒,掌心刹那间翻涌幽蓝空间波纹,撕裂虚空的裂痕已在指尖蔓延。

可还未等他身形挪动分毫,余念夏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玄色裙摆裹挟着冷冽罡风横扫地面,带起细碎尘埃在空中凝成漩涡,稳稳挡在他逃生的必经之路:“兄长这是要去哪儿?”

她挑眉轻笑,眼尾弯出的弧度却似淬了毒的弯钩,笑意未至眼底半分。

“每次都拿嫂子当挡箭牌?这老套路,对我可不管用。”

话音未落,她屈指如弹弦,三枚灵力凝成的玉简“咻咻咻”破空而出,精准没入枫秀袖中,在布料表面压出清晰的棱状凸起。

“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和二哥、三哥,陪我给圣殿联盟那群老狐狸演场大戏。”

她语速极快,字字如重锤敲击,每句话都像钉入木板的钢钉。

“我已经提前给凌笑透了口风,放话出去说日月星三魔神貌合神离。”

“这场戏,必须打出真火——最好让二哥或者三哥‘重伤濒死’,越逼真,那群老油条才越会信!”

枫秀太阳穴突突跳动,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滚烫的铁球。

生命垂危?说得轻巧!

那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刀锋相向谈何容易?

他拧紧眉头,青筋在额角暴起,攥拳的力道让袖口都微微发颤:“阿念,你三哥本就体弱,二哥虽说筋骨强健,可这般折腾,万一有个闪失……”

“怕什么?”

余念夏双臂抱胸,周身骤然腾起凛冽威压,发丝无风自动,宛如黑色火焰在身后翻涌。

她唇角勾起危险弧度,突然欺身上前,指尖如毒蛇吐信般点在枫秀胸口,森冷灵力顺着经脉游走。

“有伊莱克斯那老家伙和夜小泪随时待命,再重的伤,最多也就是脱层皮。”

她压低声音,吐字如冰锥?

“兄长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

枫秀的瞳孔瞬间如针尖般缩起,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两下,喉间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粗线条,此刻也敏锐捕捉到余念夏话语里那股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幸灾乐祸。

他往前半步,靴底重重碾过地面碎石,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试探:“阿念,阿加雷斯和瓦沙克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把你彻底惹毛了?”

余念夏扯动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袖中十指死死交握,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咔咔”的骨节响动清晰可闻。

刹那间,刺骨寒意以她为中心疯狂蔓延,周围空气骤然凝结出细密冰棱:“三哥和二哥?哼,他们干的‘好事’!”

话音未落,她猛地挥袖,玄色衣袂带起的劲风如刀刃般扫过地面,碎石飞溅间,地面硬生生被犁出三道深痕。

“我通过月瑶商会的绝密渠道,足足传了三封密信!千叮万嘱让他们按兵不动,别碰布松那老东西!结果倒好——”

她猛然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一字一顿,咬字如咬碎钢钉。

“前脚信刚送到,后脚就传来消息,瓦沙克亲手拧断了布松的脖子!这不是故意拆我台,坏我全盘计划是什么?你说,该不该教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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