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宇

原本如同一泓波澜不惊。

倒映着岁月静好的平静湖水般的生活。

终究没能逃过命运那只翻云覆雨大手的拨弄。

陡然间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天。

余念夏跟踩着精准时钟似的。

从热闹非凡。

灯火辉煌得如同白昼永不落幕的皓月城。

风风火火地朝着宛如隐匿在时光深处。

安宁祥和的世外桃源般的奥丁镇赶去。

刚一踏入那熟悉得连每块石板纹路都刻在心里的街道。

她目光一抬。

就瞧见洗衣房院门口。

像根标杆似的杵着个不速之客——

龙星宇。

龙星宇身姿挺拔得像一棵在狂风暴雨中都屹立不倒的青松。

稳稳地站在洗衣房院门口。

他目光深邃得如同幽不见底的深潭。

凝视着在院子里忙得像陀螺般脚不沾地。

又似勤劳的小蜜蜂穿梭于花丛间的白玥。

声音轻柔得仿佛春日微风裹挟着花香。

悠悠拂过耳畔。

唤道:“玥儿。”

白玥正弯着腰。

使出浑身解数用力搓洗衣物。

水花四溅。

听到这熟悉得如同刻进骨子里。

却又久违了许久的声音。

身子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

僵在原地。

她缓缓转过身。

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般。

与龙星宇交汇。

嘴唇微微颤动。

犹豫了好一会儿。

才吐出两个字:“星宇。”

余念夏把这一幕瞧得真切。

心里暗叫不好。

就像看到一场即将开场的狗血大戏。

她赶紧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咳嗽一声。

这突兀的声音。

恰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

“咔嚓”一声。

瞬间剪断了两人之间那像蜜罐打翻般暧昧又缠绵的氛围。

余念夏可不想看到侄女白玥。

跟龙星宇这个在她眼中比过街老鼠还遭人嫌弃。

恨不得人人喊打的渣男?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

上演肉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大戏。

她抬头瞥了眼天色。

心里暗自盘算着。

这个时间点。

皓晨应该像奔波了一天。

急着归巢栖息的倦鸟一样。

快要回来了。

“微微回来了。”

白玥双颊泛红。

红得像熟透了。

在枝头摇摇欲坠的苹果。

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余念夏。

紧接着。

又跟个热情过头。

急于推销景点的导游似的。

介绍道:“这是我丈夫。”

“龙星宇。”

“微微是我认的义妹。”

龙星宇听闻。

目光瞬间锐利如炬。

像台高精度扫描仪。

把余念夏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他那号称“第六感雷达”。

比警犬嗅觉还灵敏的超强直觉告诉他。

面前这个少女。

似乎正像暗处散发毒气的臭鼬一样。

对自己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厌恶。

尽管余念夏把这份情绪藏得如同深埋在千年古墓最隐秘角落的宝藏一样严实。

可龙星宇凭借他那堪比福尔摩斯。

连苍蝇腿上的灰尘都能分辨清楚的敏锐洞察力。

还是精准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阿玥。”

“你到底是怎么从魔族那戒备森严。”

“跟铜墙铁壁似的固若金汤的月城逃出来的?”

龙星宇神色凝重。

脸上的表情仿佛暴风雨来临前。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

就像一位严谨到不放过任何细节的侦探。

正在侦破一起震惊世界的重大案件。

“月城的守备简直密不透风。”

“连拥有一身通天本领的我都难以靠近分毫……”

白玥轻轻抿了抿唇。

刹那间。

一股寒意像一条冰冷的蛇。

从脚底直窜脑门。

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万年寒窟。

浑身冷得直打哆嗦。

“你在怀疑我?”

白玥神色一冷。

目光如霜。

声音就像冬日里能把人耳朵冻掉的冰冷刺骨的寒风。

淡淡地说道:“星宇。”

“我原本还天真得像个不谙世事的男子。”

“以为你会像一座坚定不移。”

“历经岁月都纹丝不动的磐石一样。”

“始终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可没想到。”

“你竟问出了这样像刀子一样伤人心的问题。”

“我告诉你。”

“我能离开月城。”

“是因为我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以命相搏。”

“微微的母亲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出手相助。”

“帮我逃离了月城。”

“但微微的母亲。”

“也因此被月魔神如今生死未卜。”

这可是余念夏和白玥此前像两个足智多谋。

运筹帷幄的军师一样。

反复商讨、精心谋划过的说法。

她们早就像预言家一样料到。

龙星宇肯定会抛出这个问题。

然而。

当这话真从龙星宇口中说出时。

白玥只感觉一颗心像被千万根钢针。

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过一样。

寒到了极点。

否则。

一旦和龙星宇说出真相。

她真担心龙星宇会像脆弱的玻璃一样。

瞬间支离破碎。

无法接受。

进而和自己恩断义绝。

老死不相往来。

仿佛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

“这微微是人魔混血儿?”

龙星宇微微皱眉。

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

活像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好奇宝宝。

继续追问道。

“不。”

“白微微是人族。”

“她的生父是人族。”

“生母同样是人族。”

“帮助我逃离月城的那个人。”

“是月魔神宠爱的侧室。”

“准确来说。”

“是微微的姨母。”

“只是她自小父母就被魔族像一群穷凶极恶。”

“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残忍杀害。”

“所以才会被姨母收养。”

“她跟着我逃出来的时候。”

“不过四岁。”

“还是个懵懵懂懂。”

“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娃娃。”

白玥说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

砸在衣襟上。

余念夏见状。

连忙像个贴心到无微不至的小棉袄一样。

迅速拿出手帕。

为白玥擦拭眼泪。

宽慰道:“姐姐。”

“和你一起逃出月城。”

“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神武的决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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