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这幅身子
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要逃离什么般,转开了视线,不再看水中那具诱人却让他心烦意乱的胴体。
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云瑶极力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
柳随风背对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翻腾的、陌生的情绪。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身形一晃,如同来时一般诡异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室令人窒息的热气和绝望的云瑶。
云瑶瘫软在浴桶中,水温犹在,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泪水汹涌而出,她将脸埋入水中,无声地痛哭起来。
羞辱、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他最后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而产生的异样悸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而逃离的柳随风,立于远处的屋脊之上,夜风吹拂着他冰冷的衣袍。
他听着风中隐约传来的哭泣声,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瓦片上,碎片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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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萧秋水从沉睡中醒来。
内伤带来的滞涩感减轻了许多,但胸口依旧有些隐隐作痛。
然而,比身体不适更强烈的是脑海中逐渐回笼的、昨日那些模糊又清晰的记忆片段——
他好像……冷得厉害,然后……然后他好像抱住了云小姐?
还把脸……埋在了……?
记忆在此处变得格外清晰且灼烫。
萧秋水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整个人如同被火烧般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萧秋水:我、我昨天,对云小姐……
他抱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交织着极度的窘迫、后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悸动。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云小姐做出如此失礼、如此孟浪的举动!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轻浮浪荡的登徒子!
他慌慌张张地洗漱完毕,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出房间,想去寻找云瑶,却又不知道找到后该说什么。
是道歉?还是解释?可怎么解释?说自己当时冷得神志不清?
就在他像只无头苍蝇般在院子里乱转时,恰好遇到了正从厨房端着一碗清粥小菜出来的云瑶。
萧秋水:云……云小姐!
萧秋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声音磕磕巴巴,几乎语无伦次,
萧秋水:昨、昨天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秋水:我真的……我当时,那个……冷……我……
他越说越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云瑶看到他,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郎,眼神清澈,满脸的惶恐和真诚的歉意,与昨日那个脆弱依赖的模样判若两人。
若是往常,她或许会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些可爱,会温声安慰他不必挂怀。
但是此刻,看着萧秋水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纯挚而热烈的感情,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缩。
柳随风那些冰冷而侮辱的话语,如同鬼魅般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只有对着萧秋水那傻小子,你才肯那般投怀送抱,任他亲近?”
“用你这副身子,就能蛊惑住萧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