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白凤九梦魇醒来尴尬，燕池梧述沉晔和阿兰若之事
白凤九在混沌中挣扎，仿佛沉在万丈海底。魔尊缈落的浊息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神识，无数可怖幻象在眼前闪回——频婆树下的巨蟒、叶青缇染血的胸膛、三生石上消散的名字...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九儿。"
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梦魇，如月光照进深渊。白凤九感到一股温润的仙力注入灵台，将那些黑色浊息一点点逼退。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抹紫色身影。
"帝...君..."她声音嘶哑，喉间似有火灼。
东华帝君坐在床边，银发未束，散落在紫衣上。他指尖凝着一缕银光，正缓缓注入她额间的凤尾花印记。见她醒来，他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
"醒了就好。"
白凤九试图起身，却浑身无力又跌回枕上。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而东华帝君的外袍随意搭在床尾——这分明是他的寝榻！她慌乱地检查自己的衣衫，发现外裳已被换过，只剩一件素白中衣。
"我...我们..."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滴血。
东华帝君神色淡然："你被缈落浊息所伤，需以纯阳仙力疏导。此处离战场最近。"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省略了自己为救她损耗三成修为的事实。
白凤九揪紧被角，脑中一片混乱。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地道中为东华帝君挡下缈落一击，之后便不省人事。如今竟与帝君同处一室，还...同床共枕？虽然青丘民风开放，但这也太...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姬蘅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师，药熬好了。"
白凤九如遭雷击，手忙脚乱就要下床，却被东华帝君按住肩膀："别动，你元神尚未稳固。"
姬蘅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顿时僵在原地。她手中药碗微微倾斜，褐色药汁溅在袖口也浑然不觉。白凤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拼命往床角缩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姬蘅勉强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郁。
东华帝君起身接过药碗："无妨。她刚醒，需要服药。"
姬蘅盯着床上的白凤九，声音轻柔却带着刺："九歌公主好本事，竟能让老师亲自照料。"
白凤九张口想解释，东华帝君却先开口："她为救我受伤，我自当负责。"他转向姬蘅，"你先回去，课业明日再议。"
姬蘅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温柔模样："是，老师。"她行礼退下，临走时深深看了白凤九一眼，那目光让白凤九后背发凉。
待姬蘅走后，白凤九立刻掀被下床，却因腿软险些跌倒。东华帝君伸手扶住她，掌心温度透过薄衫传来，让她心跳如鼓。
"多谢帝君相救，我...我先告辞了。"她慌乱地挣脱，抓起外袍就往门外冲。
东华帝君没有阻拦，只是淡淡道："浊息未清，三日内不可动用仙力。"
白凤九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没看到身后东华帝君微微蹙眉，抬手按住自己胸口——那里有一道被缈落浊息侵蚀的伤痕，正隐隐泛着黑气。
白凤九一路疾奔回疾风院，关上门才长舒一口气。她靠在门上，脑海中不断回放醒来的场景——东华帝君散发的模样、姬蘅复杂的眼神、还有那张分明睡过两人的床榻...
"小九！你跑哪儿去了？"燕池悟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我...我去后山练剑了。"她随口搪塞，庆幸夜色已深看不清她通红的脸。
燕池悟不疑有他，兴奋地拉着她坐下："我有大事告诉你！你知道比翼鸟族的阿兰若公主吗？"
白凤九一愣："略有耳闻。"
"二皇子今天跟我讲了她的故事，啧啧，真够惨的。"燕池悟摇头晃脑，"阿兰若一出生就被扔进蛇窝，后来爱上沉晔神君，却被误会至死。沉晔直到她死后才知道她的真心，用尽办法想复活她，可惜..."
"可惜什么？"白凤九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燕池悟压低声音："听说阿兰若无魂无魄，只是某个仙人的影子所化。她死后，沉晔疯了似的收集她的魂魄，却不知那根本不算真正的魂魄。"
白凤九心头一震。她曾听司命星君提过，东华帝君为封印妙义慧明境陷入沉睡时，耘庄仙伯将他一半影子投入梵音谷化为沉晔。而她自己...也曾将半个影子投入梵音谷，化为阿兰若。
"二皇子还说，沉晔和阿兰若其实是一对仙人的影子所化。"燕池悟神秘兮兮地凑近，"你说，那对仙人会不会就是..."
"胡说什么！"白凤九猛地站起，打翻了茶盏。热水溅在手上，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燕池悟被她反应吓了一跳："我就随口一说，你激动啥？"
白凤九强自镇定："我是说...影子之说太过荒诞。对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燕池悟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你入选竞技赛名单了！"
"什么？"白凤九不敢相信，"夫子明明..."
"听说是东华帝君亲自向女君（倾画夫人）推荐的你。"燕池悟挤眉弄眼，"冰块脸对你挺特别啊。"
白凤九心跳漏了一拍。东华为何要帮她？是因为在地道中她出手相助？还是...她不敢往下想。
"比赛三日后开始，比试剑术，禁用法术。"燕池悟兴奋道，"这可是你的强项！青丘剑法四海闻名，你定能夺魁！"
白凤九稍稍安心。若比法术她或许不及比翼鸟族精英，但纯比剑术...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频婆果我一定要拿到。"
"这才是我认识的白凤九！"燕池悟大笑，"等你赢了比赛，说不定冰块脸一高兴，直接娶你过门呢！"
白凤九抓起一个桃子塞进他嘴里："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姬蘅你暗恋她！"
燕池悟顿时蔫了，嘟嘟囔囔地啃着桃子。白凤九望向窗外明月，思绪却飘向那个紫衣银发的神尊。他此刻在做什么？是否还在为缈落之事烦忧？姬蘅...又是否还在他身边？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东华帝君正站在妙义渊边缘，手中握着一枚闪着微光的鳞片——那是白凤九曾经送给他的礼物。他望着深渊下翻腾的黑雾，眉头紧锁。缈落的功力比上次交手又增了三成，更可怕的是，她似乎通过浊息窥见了他心底的某个影子...
"白衣女子..."东华喃喃自语。他虽不记得与凤九在凡间的历劫，但心底总有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挥之不去。而今日缈落竟狞笑着说"原来东华帝君的心上人是这般模样"，让他第一次感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竞技赛前夜，相里萌在宫中设宴为白凤九和燕池悟庆贺。酒过三巡，相里萌已有些微醺，拉着白凤九的手絮絮叨叨。
"九歌，你若见到青丘的凤九殿下，定要替我问好。"他眼神迷离，"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
白凤九尴尬地抽回手："二皇子与凤九殿下很熟？"
"一面之缘，终生难忘。"相里萌长叹，"那年她大婚，我混在送亲队伍中，她赠我一只蟋蟀...那般善良温柔，世间少有。"
白凤九愕然。她确实曾被父亲逼嫁沧夷神君，路上顺手救了个被欺负的少年，还给了只蟋蟀解闷。没想到那少年竟是相里萌！更没想到他会因此对自己...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燕池悟在一旁挤眉弄眼："二皇子，你心中的凤九殿下怕不是天仙下凡？"
"她就是天仙！"相里萌激动道，"纯真善良，连蚊子都不忍心拍死..."
白凤九一口酒喷了出来。她想起自己昨日才用筷子钉死一只苍蝇，顿觉哭笑不得。燕池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二皇子，你怕不是把凤九想得太完美了？我听说她脾气火爆，连东华帝君都敢顶撞。"
"胡说！"相里萌涨红了脸，"凤九殿下温婉可人，怎会..."
"好了好了。"白凤九连忙打圆场，"二皇子日后定有机会再见凤九殿下。"
相里萌这才平静下来，又絮叨了些族中趣事。宴席散后，燕池悟送白凤九回疾风院，路上突然正色道："小九，我觉得冰块脸对你很特别。"
白凤九脚步一顿："何以见得？"
"他从不插手族中事务，却为你破例推荐；他生性冷淡，却亲自为你疗伤；还有..."燕池悟神秘一笑，"我听说他丢了一方丝帕，上面绣着凤尾花。"
白凤九心头剧震。那是她曾经落在太晨宫的丝帕，东华竟一直带在身边？她强作镇定："巧合罢了。"
"你啊..."燕池悟摇头，"明日比赛，好好表现。说不定冰块脸正在某个角落看着你呢。"
回到房中，白凤九辗转难眠。她取出枕下另一块新绣的凤尾花丝帕，指尖轻抚过细密的针脚。若东华真的在意她，为何总是若即若离？若他心中无她，又为何一次次出手相助？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同样的月光照在妙义渊畔的东华帝君身上。他手中握着一块黑晶石，里面封存着一缕从缈落身上截取的浊息。浊息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轮廓——那分明是白凤九在凡间历劫时的模样。
"原来如此..."东华眸光幽深。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白凤九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何看到她受伤会心头刺痛。他们之间，远不止这一世的纠葛。
与此同时，姬蘅独自站在频婆树下，手中握着一颗刚摘下的金色果实，嘴角勾起冷笑："明日竞技赛，好戏就要开场了..."
我的创作说明：章节梗概：
梦魇初醒：白凤九被魔尊缈落所伤陷入梦魇，东华帝君不惜损耗修为为她疗伤。白凤九醒来发现与东华帝君同床共枕，尴尬逃离，却不知东华帝君为她与缈落交手时已受内伤。
阿兰若之谜：燕池悟向白凤九讲述阿兰若与沉晔的悲剧故事，暗示这与东华帝君和白凤九的命运有神秘联系。白凤九入选竞赛名单，怀疑是东华帝君暗中相助。
赛前暗涌：比翼鸟族竞技赛规定禁用法术，白凤九因擅长剑术重获信心。比翼鸟族二皇子（相里萌）对"青丘帝姬"的痴恋引发白凤九复杂心绪，姬蘅暗中监视众人动向。
魔尊缈落之谋：魔尊缈落通过浊息窥见东华帝君心底的白衣女子影子，功力大涨的同时对白凤九产生特殊兴趣，暗中布局欲夺取频婆果与白凤九魂魄。
情感迷局：燕池悟刻意撮合东华帝君与白凤九，却不知姬蘅已设下陷阱。东华帝君表面冷淡实则时刻关注白凤九安危，二人关系在误会与吸引间摇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