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白凤九化帕躲东华,误落荷塘显真身
太晨宫的晨雾还未散尽,白凤九躲在回廊的柱子后,屏住呼吸。她今日着一袭淡粉色纱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素雅得不像平日那个活泼的青丘帝姬。她的目光紧锁在不远处那个紫衣银发的身影上——东华帝君正缓步走来,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
"糟了糟了,怎么又碰到他了..."白凤九心里直打鼓,自从上次在朝军仪式上当众要回玉镯后,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东华帝君。每次相遇,那双紫眸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让她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眼见东华帝君越走越近,白凤九急中生智,指尖掐诀,身形一晃,化作一方绣着九尾狐纹样的丝帕,轻飘飘落在地上。
东华帝君走到回廊转角,忽然停下脚步。他微微低头,看着地上那方精致的帕子,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帕子倒是别致。"他弯腰拾起帕子,手指在凤尾花纹样上轻轻摩挲,"绣工精细,想必主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
帕子在他手中微微一颤,又立刻恢复平静。东华帝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入袖中,继续向前走去。
白凤九在帕子形态下暗暗叫苦。她本想等东华帝君走远就变回来溜走,谁知竟被他捡走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他放下帕子时再逃之夭夭。
东华帝君来到荷花塘边的凉亭,连宋三殿下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黑白棋子交错,战况胶着。
"帝君今日来得迟了。"连宋摇着折扇笑道。
东华帝君在石凳上坐下,从袖中取出那方帕子,故意放在棋盘旁边:"路上捡了件有趣的东西,耽搁了片刻。"
连宋瞥了一眼帕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帕子...倒像是青丘的绣样。"
"是吗?"东华帝君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听闻青丘的小帝姬近日在天宫游玩,许是她的。"
帕子又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连宋看在眼里,笑意更深:"白凤九那丫头确实活泼可爱,前几日还在瑶池喝得大醉,被东华帝君送回寝宫呢。"
"砰"的一声,帕子突然从石桌上滑落,掉进了荷花塘中。
"哎呀,帕子掉水里了。"连宋故作惊讶,"要不要捞上来?"
东华帝君神色不变,手中棋子又落下一枚:"不必,青丘的物件,自有灵性。"
水面下,化作帕子的白凤九又急又气。她本就不谙水性,此刻被塘水浸透,重量陡增,正缓缓下沉。更糟的是,水浸法术,她感觉自己的变形术正在慢慢失效。
就在她即将现出原形时,一道紫光闪过,帕子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出水面,稳稳落在东华帝君掌心。
"看来这帕子与我有缘。"东华帝君轻声道,指尖拂过湿透的帕子,一缕仙力蒸干了水分。
连宋摇扇笑道:"帝君何时对一方帕子如此上心了?"
东华帝君不答,将帕子重新收入袖中:"该你落子了。"
太晨宫内,东华帝君将帕子放在香炉旁的玉盘中。香炉中燃着龙涎香,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淡淡的香气。
"湿透的物件,需好生烘干。"东华帝君对着帕子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白凤九在帕子形态下苦不堪言。香炉的热气熏得她头晕目眩,龙涎香的味道又浓烈异常。她本是九尾狐,嗅觉灵敏,此刻简直如同受刑。
"帝君..."重霖仙官在门外禀报,"连宋三殿下求见。"
东华帝君点头:"让他进来。"
连宋步入殿中,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帝君,这是新得的昆仑白玉棋,特来与你切磋一局。"
东华帝君示意他坐下,目光却不时瞥向香炉旁的帕子。连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含笑:"这帕子烘了这许久,也该干了吧?"
"不急。"东华帝君淡淡道,"湿气入骨,需慢慢来。"
帕子又抖了抖,这次幅度大了些,像是抗议。连宋忍俊不禁:"这帕子倒是有趣,仿佛有灵性一般。"
东华帝君执起一枚白玉棋子:"听闻青丘的狐狸最是机灵,化作他物时也常控制不住本性。"
话音刚落,帕子突然从玉盘上跳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东华帝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重新按回盘中:"莫急,再烘片刻。"
白凤九气得想咬人,却苦于不能现形。这东华帝君分明是故意的!他早知道自己是谁,却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戏弄她!
连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狡黠:"帝君,我近日得了一件法器,可收天下万物,不如试试能否收了这方灵性的帕子?"
东华帝君紫眸微眯:"哦?"
连宋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小葫芦,对准帕子念动咒语。帕子纹丝不动,连宋面露惊讶:"怪了,这法器竟收不了它?"
"许是帕子认主。"东华帝君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得意。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香气从殿外飘来。东华帝君挑眉:"午膳时分了。"
仙侍们端上几道菜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盘红烧鱼,色泽红亮,香气扑鼻。东华帝君特意将鱼放在离帕子不远处的案几上。
"今日的鱼新鲜,是刚从瑶池捞上来的灵鲤。"东华帝君慢条斯理地说道,夹起一块鱼肉,在帕子前晃了晃,"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白凤九本就饿得慌,又被香气引诱,终于按捺不住。帕子突然飞起,化作一道粉光扑向红烧鱼。光芒散去,一个粉衣少女正抓着鱼大快朵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现出了原形。
"好吃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凤九猛地抬头,正对上东华帝君似笑非笑的紫眸。她嘴里还塞着鱼肉,一时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尴尬得满脸通红。
"我...我只是..."白凤九支支吾吾,手里的鱼突然不香了。
连宋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小帝姬,你这偷吃的毛病可得改改。"
白凤九羞恼地瞪了连宋一眼,又偷偷瞄向东华帝君。帝君神色如常,却递过来一方干净的帕子:"擦擦嘴。"
白凤九接过帕子,心里五味杂陈。这东华帝君时而戏弄她,时而又体贴入微,真叫人捉摸不透。
正当殿内气氛微妙之际,重霖仙官匆匆进来:"帝君,天君有请,说是魔族边境又有异动。"
东华帝君点头:"本君随后就到。"他转向白凤九,"帝姬可要同往?"
白凤九连忙摇头:"我、我还是不去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天宫那群爱八卦的神仙。
东华帝君也不勉强,对连宋道:"你那法器借我一用。"
连宋递过金色小葫芦,东华帝君接过,对白凤九道:"这太晨宫你可随意走动,但莫要乱跑。"说罢,便与连宋一同离去。
白凤九长舒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那个总让她心跳加速的人。她在殿内转了一圈,觉得无聊,便走到庭院中赏花。
庭院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其中一株紫色的花尤其引人注目。白凤九凑近细看,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回头一看,竟是重霖仙官去而复返。
"小帝姬,帝君让我回来取件东西。"重霖恭敬道。
白凤九点头:"你去取便是。"
重霖走入内殿,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卷轴出来。临走时,他看了眼放在案几上的金色小葫芦,好奇地拿起来查看:"这就是连宋三殿下的法器?"
他无意间对准自己念了句咒语,刹那间,金光一闪,重霖整个人被吸入了葫芦中!
"啊!"白凤九惊呼,连忙跑过去拿起葫芦,"重霖仙官?你还好吗?"
葫芦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小帝姬快放我出去!这里面黑得很!"
白凤九急得团团转,她不知道如何操作这法器。正当她手足无措时,东华帝君和连宋回来了。
"怎么回事?"东华帝君看到白凤九拿着葫芦一脸焦急,立刻明白了情况。
"我不是故意的..."白凤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道,"重霖仙官自己不小心..."
连宋哭笑不得:"我这法器怎么专收自己人?"
东华帝君接过葫芦,手指在葫芦口画了个符咒,轻声道:"出。"
一道金光闪过,重霖狼狈地落在地上,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像是被狂风卷过。
"多谢帝君相救。"重霖红着脸整理衣衫。
连宋收起葫芦,摇头叹道:"看来这法器还需改进。"
白凤九看着重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华帝君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紫眸中闪过一丝柔和。
午后,白凤九正在偏殿小憩,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折颜上神,就是这里!凤九姐姐的帕子被东华帝君拿走了!"是阿离(白宸)的声音。
白凤九一个激灵坐起来,悄悄走到窗边偷看。只见阿离(白宸)拉着折颜上神的手,正站在太晨宫门口与守门的仙官理论。
"东华帝君确实捡了一方帕子,但那是我家凤九姐姐的心爱之物,请让我们取回吧!"阿离(白宸)仰着小脸,一脸认真。
折颜上神依旧是一袭粉衣,桃花眼中带着笑意:"小阿离莫急,待我与东华帝君说说。"
守门仙官为难道:"东华帝君不在宫中..."
白凤九在窗后急得直跺脚。她若现在出去,岂不是承认自己偷偷跑来太晨宫?可若不去见阿离(白宸),这小家伙肯定要闹翻天。
就在她犹豫之际,东华帝君的声音从宫门处传来:"折颜上神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白凤九屏住呼吸,悄悄从窗缝中望去。东华帝君不知何时已回到宫门,正与折颜上神寒暄。
"帝君客气了。"折颜笑道,"此番前来,是为小阿离讨要一方帕子。听闻帝君捡到了凤九那丫头的物件?"
东华帝君神色不变:"确有此事。"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可是此物?"
窗后的白凤九瞪大眼睛——那根本不是她的帕子!而是一方素白的普通帕子。
阿离(白宸)接过帕子看了看,失望地摇头:"不是这个,凤九姐姐的帕子上绣着凤尾花纹呢!"
折颜上神挑眉:"帝君,会不会是拿错了?"
东华帝君淡定道:"本君只捡到这一方。或许小帝姬的帕子被他人拾去了?"
阿离(白宸)小脸垮了下来:"那怎么办?凤九姐姐一定很着急..."
折颜上神摸摸阿离(白宸)的头:"别担心,我们再去找找。"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东华帝君一眼,"帝君若见到凤九那丫头,烦请告知她,青丘的人很担心她。"
东华帝君微微颔首:"自然。"
待折颜上神和阿离(白宸)离去,白凤九才从偏殿冲出来:"帝君!你为什么骗他们?"
东华帝君转身,紫眸中带着几分戏谑:"小帝姬不是不想被人知道在此吗?本君这是在帮你。"
白凤九语塞,半晌才嘟囔道:"那也不能骗阿离啊...他会伤心的。"
东华帝君走近一步,低头看她:"你若心疼,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白凤九抬头,正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紫眸,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
东华帝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身走向书房:"随你。"
白凤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东华帝君总是这样,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让她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几日后,白凤九正在太晨宫的花园里闲逛,忽然听到仙侍们议论,说成玉元君病了,卧床不起。
白凤九顿时担忧起来。成玉是她天宫中为数不多的好友,如今生病,她理应去探望。可东华帝君近日似乎格外关注她的行踪,几乎不让她单独出太晨宫。
思来想去,白凤九决定偷偷溜出去。她再次化作帕子,乘着一阵风飘出了宫墙。
天宫美景如画,白凤九变回人形,漫步在云端。她先去看了成玉,见她只是小恙,便放下心来。随后,她来到瑶池边,欣赏着盛开的莲花,心情舒畅。
"小帝姬好雅兴。"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凤九浑身一僵。她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东华帝君站在那里,紫衣白发,神色莫测。
"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白凤九心虚地低头。
东华帝君不语,只是抬手掐诀。白凤九顿觉困意袭来,眼前一黑,再次变回了帕子形态。东华帝君接住帕子,轻叹一声:"不听话的小狐狸。"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长啸。一道黑影疾驰而来,落在瑶池对面——正是魔君燕池悟!
"东华!今日我必报当年之仇!"燕池悟手持长刀,气势汹汹。
东华帝君将帕子收入袖中,淡淡道:"燕魔君何必执着?当年之事,本就是你挑衅在先。"
"少废话!"燕池悟挥刀劈来,刀气纵横,瑶池水花四溅。
东华帝君不慌不忙,指尖凝聚一道紫光,轻松挡下攻击。两人在瑶池上空交战,法术光芒四射,引得众仙围观。
白凤九在帕子形态下焦急万分。她能感受到外界的震动,却无法帮忙。突然,一道凌厉的刀气劈向东华帝君袖口,帕子被震飞出去!
"凤九!"东华帝君罕见地失声喊道,立刻施展神罩术想要护住帕子。
然而为时已晚,帕子被余波冲击,飘飘荡荡坠向下方的梵音谷。东华帝君毫不犹豫,飞身追去,竟任由燕池悟的攻击落在背上。
"东华帝君!"众仙惊呼。
燕池悟也愣住了:"他疯了么?为了一方帕子..."
梵音谷中云雾缭绕,东华帝君终于在下坠过程中抓住了帕子。他将帕子紧紧护在怀中,以自身仙力形成护罩,减缓坠落之势。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落在谷底。东华帝君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第一时间查看怀中的帕子是否安好。
帕子光芒一闪,变回了白凤九。她惊慌地看着东华帝君:"帝君!你受伤了!"
东华帝君拭去嘴角血迹,轻声道:"无碍。"
白凤九眼眶发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追下来?一方帕子而已..."
东华帝君凝视着她,紫眸深邃:"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帕子。"
白凤九心跳如鼓,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呻吟声。两人转头看去,竟是燕池悟也摔了下来,正狼狈地爬起来。
"东华!你使诈!"燕池悟怒道,"竟然假装不敌,引我追下来!"
东华帝君冷冷道:"本君何时假装?是你自己收不住攻势,跟着跳下来的。"
燕池悟语塞,转而看向白凤九:"这位是...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只小灵狐!东华的老相好!"
白凤九脸一红:"胡说什么!"
燕池悟哈哈大笑:"别装了!当年东华为了救你,不惜与我大打出手。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小狐狸,我劝你别自作多情。东华心里真正喜欢的是魔族公主姬蘅,他们早有婚约在身。"
白凤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东华帝君眉头一皱:"燕池悟,休得胡言!"
燕池悟摊手:"我说的是事实。姬蘅公主才貌双全,与东华帝君门当户对。你这小狐狸,不过是东华闲暇时的玩物罢了。"
白凤九脸色煞白,转身就要走。东华帝君一把拉住她:"凤九..."
"帝君不必解释。"白凤九强作镇定,"我本就只是...只是来天宫游玩的青丘小帝姬而已。"她挣脱东华帝君的手,低声道,"多谢帝君相救,凤九告辞。"
说罢,她化作一道粉光飞向谷外。东华帝君欲追,却被燕池悟拦住:"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东华帝君紫眸中寒光一闪,一掌将燕池悟击飞:"滚!"
燕池悟撞在岩壁上,吐出一口血,却还在笑:"看来我猜对了...东华帝君,你也有今天!"
东华帝君不再理会他,飞身去追白凤九。然而谷中云雾弥漫,早已不见白凤九踪影。
白凤九飞出梵音谷,没有回太晨宫,而是直接去了成玉的府邸。成玉正卧病在床,见白凤九红着眼眶进来,惊讶道:"凤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凤九摇头,强颜欢笑:"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成玉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拉着白凤九坐下:"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白凤九犹豫片刻,终于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包括燕池悟说的那番话。
成玉听完,若有所思:"东华帝君与姬蘅的婚约...我倒是有所耳闻。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似乎不了了之。"
白凤九低头玩弄衣角:"无论如何,帝君对我...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我只是一只小狐狸,怎配得上天地共主..."
成玉正色道:"凤九何必妄自菲薄?你是青丘小帝姬,东荒的未来女君,身份尊贵。更何况..."她顿了顿,"我看东华帝君对你,绝非寻常。"
白凤九苦笑:"他对谁都那样...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让人捉摸不透。"
正当两人说话间,门外传来仙侍的声音:"成玉元君,东华帝君派人来寻青丘小帝姬。"
白凤九一惊:"就说我不在!"
成玉无奈,只得对外道:"小殿下不在此处。"
仙侍离去后,白凤九松了口气。成玉看着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总要面对他的。"
白凤九抱膝坐在床边,闷闷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每次见到他,我的心就乱跳,话也说不利索。可他又总是若即若离,让我..."
成玉轻叹:"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夜幕降临,白凤九婉拒了成玉留宿的邀请,独自走在回青丘驻地的路上。月光如水,洒在天宫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转过一道回廊,白凤九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一个紫衣银发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白凤九转身就要走,却听到那清冷的声音传来:"躲了我一日,还不够么?"
她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东华帝君缓缓转身,紫眸在月光下深邃如海:"燕池悟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凤九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帝君不必解释...凤九明白自己的位置。"
东华帝君走近一步:"你明白什么?"
白凤九鼓起勇气抬头:"我明白帝君对我只是...只是一时兴起。帝君心中另有他人,凤九不会自作多情。"
东华帝君眉头微蹙:"谁告诉你这些的?"
"这不重要。"白凤九后退一步,"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每次见到帝君,我的心就乱成一团...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东华帝君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知道,为何本君总是若即若离?"
白凤九摇头。
"因为..."东华帝君轻叹,"本君也曾害怕。"
白凤九愕然:"帝君...害怕?"
东华帝君望向远处的星空:"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本君活了这许多年,早已习惯独处。直到遇见你这只小狐狸..."他转头看向白凤九,"你活泼跳脱,天真烂漫,让本君这潭死水起了波澜。可越是如此,本君越是不敢靠近,生怕..."
"生怕什么?"白凤九轻声问。
"生怕有朝一日,你会因我而受伤。"东华帝君的声音低沉,"我的身份,我的过去,都注定我身边危机四伏。燕池悟今日所言非虚,我确实曾与姬蘅有婚约,但那已是千年前的事,后来因姬蘅逃婚取消。可这类事情,往后还会更多..."
白凤九眼眶发热:"所以帝君就一次次推开我?"
东华帝君点头:"本君以为,疏远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那现在呢?"白凤九追问,"为何又告诉我这些?"
东华帝君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因为在梵音谷,看到你坠下的那一刻,本君才明白..."他顿了顿,紫眸中闪过一丝脆弱,"我宁愿你在我身边冒险,也不愿看你离我而去。"
白凤九心跳几乎停止。这是东华帝君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心迹。
"帝君..."她声音颤抖,"我..."东华帝君的指尖在她脸颊流连,梵音谷坠崖的惊悸仍在紫眸中翻涌。白凤九感受到他掌心罕见的颤抖,那是天地共主从未示人的脆弱。"三百年寻你不得..."他声音低哑,指腹摩挲着她眉间凤尾花,"若再经历一次..."尾音消散在相触的额间,九重天最古老的神祇竟在向一只小狐狸祈求承诺。
白凤九的回应被突然爆发的魔气打断。天际裂开血色缝隙,魔尊缈落阴冷的声音震荡四野:"中华帝君好雅兴,不如先看看这份贺礼?"幻象中浮现青丘火海——魔族竟同时偷袭狐族圣地。东华帝君瞬间恢复冷肃,苍何剑出鞘的刹那,白凤九死死抓住他袖袍:"我必须回青丘!"
"跟紧我。"东华帝君揽住她的腰身化作流光,却在半空猛然停滞。三重结界如血色蛛网笼罩青丘,每道结界都浮动着凤九的影像——魔尊缈落早算准她会自投罗网。白凤九狐尾焦躁地扫过东华帝君手腕:"他们用我的气息做饵!"
东华帝君突然捏诀点在白凤九眉心,将她化作白玉簪插入发间。"这次听话。"他抚过簪身,罕见地放软语气,"你要亲眼看着本君如何收拾那些杂碎。"紫袍掠过结界时,魔尊缈落精心布置的陷阱接连爆裂,却伤不到他分毫——正如当年为护住坠崖的白凤九,他早将大半修为炼成护心镜藏在她元神深处。
簪中凤九看着东华帝君剑指魔尊缈落,忽然读懂他表白的深意:那不仅是情话,更是神明以天地为证的誓言。当魔尊缈落狞笑着祭出缚神锁时,她冲破禁制现出原形,九尾如烈焰绽开:"青丘白凤九,请战!"
东华帝君蹙眉的瞬间,白凤九已咬破指尖画出连理枝血符。两道红光交织成网,将玄夜死死缠住——这正是当年她断尾刻三生石时悟得的禁术。"这次换我护着你。"她回头对东华帝君粲然一笑,眉间凤尾花艳得灼人。
紫衣尊神怔忡片刻,忽然低笑出声。苍何剑携着万载寒芒劈下时,他在她耳边轻叹:"小狐狸,你赢了。"
我的创作说明:故事梗概:
帕子奇缘:白凤九为躲避东华帝君化作帕子,却被识破带走。在荷花塘边,东华帝君故意提及她导致帕子落水,救起后在香炉烘烤时白凤九备受煎熬,展现两人初期的别扭互动。
美食诱惑:东华帝君烹制红烧鱼引诱饥饿的白凤九现形偷吃,展现他腹黑又温柔的一面,同时暗示他对白凤九的特殊关注。
法器风波:连宋的法器误收重霖仙官,东华帝君出手相助,展示其深厚修为与在天庭的地位,也为后续连宋与白凤九的互动埋下伏笔。
帕子争夺战:阿离(白宸)求助折颜上神取回帕子,东华帝君却拿出其他帕子应对,显示他对白凤九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同时增添喜剧效果。
梵音谷历险:燕池梧挑战东华帝君,战斗中帕子被打飞,两人坠入梵音谷。东华用神罩保护凤九,展现其强大实力与对凤九的在意,而凤九也开始对帝君产生感激之情。
情感迷雾:燕池梧误以为凤九是东华的老相好,透露东华真正喜欢的是姬蘅,给凤九心中种下疑虑和酸涩,为后续情感发展制造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