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片

数学课的铃声像是催命符,教室里顿时哀嚎一片。

蔺予刚刚睡醒,因为在东海过度消耗,到现在她也还是一副懒懒的,即将睡过去的模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踏进教室。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夹杂着几声女生压抑的小小惊呼。

蔺予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白宇卻。

“课本翻到第57页。”清冽的声音响起,像山涧泉水敲击玉石,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蔺予不情愿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白宇卻扫视全场的目光。

他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式立领衬衫,衬得肤色愈发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眼神淡漠,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有目光掠过蔺予时,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调侃。

“上次布置的作业,有一道题全军覆没。”白宇卻转身,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复杂的公式,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挥毫泼墨,“今天重点讲这个。蔺予。”

被点名的蔺予稍稍抬了下眼皮。

“你来说说,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全班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蔺予慢吞吞站起来,看着黑板上那堆比鬼还抽象的符号,脑子里还混沌,还处于一片空白。

她袖袋里的珍珠微微发烫,像是在嘲笑她。

“呃……用……公式?”。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

白宇卻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哪个公式?怎么用?”

“啧。”蔺予不耐烦地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能感觉到白宇卻眼底那抹看好戏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这死孔雀,绝对是故意的!

左手 指尖无意中触到了桌面那块冰冷的黑色金属片。

一股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顺着指尖传入,她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类似阵法结构的图案——那是金属片内部能量流动的轨迹,其复杂程度,竟然和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有种诡异的相似性。

“先做变量替换,把非线性部分局部线性化,再用格林函数处理边界条件……”

蔺予快速回答完问题,想着去研究刚刚脑中闪过的图案。

白宇卻的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随即化为探究。

没想到小狐狸学习这么好啊。

“思路正确。”他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虽然表述不专业,但核心抓住了。看来课后有下功夫。”

蔺予坐下,困顿感已经消亡,出现一丝兴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又摸了摸那块金属片。

接下来的半节课,白宇卻讲得深入浅出,但蔺予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数学上了。

她不断摩挲着那块金属片,试图捕捉更多信息,却发现那点感应如同错觉,再未出现。

下课铃响,白宇卻合上教案:“蔺予,来我办公室一趟。”

同学们投来同情的目光,以为她是因为课堂表现不佳被叫去训话。

只有蔺予知道,麻烦来了。

教师办公室独立而安静。

白宇卻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倚在窗边,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光晕,更像一只即将振翅的仙禽。

“东海的事情,我听说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闹得挺大。你为什么不带上我!”

蔺予瘫在对面的椅子上,有气无力:“请端正你身为教师的身份,好好上课。不过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听说塞莉娜疯了,奥里克那个老好人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白宇卻抿了口水,眼神锐利地看向她,“你身上有深海的味道,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一股令人不快的铁锈味。”

蔺予掏出那块黑色金属片,抛给他:“捡到的‘纪念品’。”

白宇卻接过,指尖泛起一层微不可见的白光,轻轻拂过金属片表面。

他眉头渐渐蹙起:“这不是简单的工业污染。里面有引导性的能量印记,很隐蔽,指向……城市中心?”

“而且这结构和某种数学模型很像。”蔺予补充道,“我刚发现的。”

白宇卻将金属片举到阳光下仔细查看,瞳孔微微收缩,呈现出鸟类特有的竖瞳状态:“确实……这种能量编码方式,很像上古流传下来的某种空间定位阵法,但被用在了极其阴邪的用途上。这东西就像一个个路标,在引导着什么。”

他放下金属片,表情严肃:“小狐狸,你可能撞破了一个比深海叛乱更麻烦的阴谋。这东西出现在海滩,意味着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了岸上,而且很可能不止这一处。”

“所以?”蔺予挑眉。

“所以,”白宇卻走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张空白的数学试卷,拿起红笔,在背面快速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推到蔺予面前,“下次数学月考,优秀。作为交换,我帮你查查这玩意儿的来历。”

蔺予看着那张“契约”,嘴角抽了抽:“……趁火打劫?”

白宇卻露出一个极淡的、堪称绝色却让蔺予手痒的笑容:“是等价交换,你刚好不是答应木老的要求了嘛,这就是机会。”

“这你也知道?安监控了?”

“哪能啊,这不是木老让我辅助你嘛。”

“……行。”

蔺予拿起那张画着符文的试卷,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转身就走。

“对了,”白宇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身上带着这种‘脏东西’,别在我的课堂上走神。味道太难闻。”

蔺予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走出办公室,阳光有些刺眼。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片和纸团,叹了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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