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发芽
当金色雨为狼队落下的时候,ag每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长生拍了拍余烬的肩膀,声音有些发哑“走吧烬宝。”
余烬没有立刻动,在原地坐了一会才起身,长生伸手虚扶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跟在队友身后,走向舞台中央,完成例行的握手环节。
与狼队队员握手时,他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微微颔首。
鞠躬,下台。通往后台的通道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昏暗。
休息室里,气氛更是跌至冰点。
Bao教练和奶茶教练站在门口,脸色同样凝重,但没有责备,只是拍了拍每个队员的肩膀
“辛苦了。”“先休息一下。”
一诺一屁股瘫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用毛巾盖住脸,整个人蜷缩起来。
Cat靠在墙边,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轩染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
长生坐在余烬旁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拧开一瓶水递给余烬。
失败。
离冠军一步之遥的失败,怎么可能不可惜。
余烬打开手机,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复消息,先打开了虎扑,评论大多理性,甚至有不少鼓励,但那些字眼此刻却难以真正落入心底。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用衣服彻底盖住脸,蜷缩在沙发里的一诺。
那身影透着一股被打垮了的脆弱,不再是赛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一诺
大巴车回酒店的路上,气氛依旧沉重,一直到酒店这种气氛都散不开。
余烬走到Bao教练和奶茶教练身边,低声说“教练,有点事,想跟你们聊聊。”
两位教练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Bao教练拍了拍余烬的肩膀“去我房间吧。”
关上教练房间的门,余烬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世冠我退数据分析,这事菲姐应该跟你们说了吧。”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听到余烬亲口说出来,Bao教还是觉得惋惜“菲姐是跟我们通过气。但我们一直以为至少会打完今年世冠,或者等你状态确实…”
余烬摇了摇头,打断bao教的话“反应速度,操作精度,我确实没有21年巅峰期厉害了,钟意跟他们的磨合确实也不错。”
Bao教练看着他,反驳“cat经验丰富,但他更擅长的是局内临场应变和情绪调动。宏观的战略布局和细节的数据计算,还是你更擅长。”
“所以我说,退二线,做数据分析师。只是不上场了。这样对团队更好,避免我临时有事而缺队员。”
余烬语气带了些调侃“而且赛后败者采访压力很大啊,我心率都要突破150了。”
奶茶教练也忍不住笑了,气氛稍稍缓和“合着你是嫌采访累才想溜啊?那不行,以后数据分析师也得接受采访,就说是你算的数据,输了比赛你得负责解释。”
余烬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我还是现在就退役吧。”
奶茶拍了拍余烬的肩膀“好小子,以后复盘得多靠你了,哎呀~轻松。”
教练房间的对话结束后,余烬独自走回自己和钟意的房间。
钟意还没睡,正盘腿坐在床上刷手机,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眼神里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
钟意犹豫着开口“教练…没骂人吧?”
余烬没有太多的表现“没,只是聊了世冠的安排,我先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出来,钟意已经躺下了,但明显还没睡着。
〈就这样(8)
『生椰丝绒i:@别问 烬宝!你人呢!猫神说要点夜宵赎罪!』
『猫不e:谁赎罪?我那是怕某些人饿坏了脑子更不好使!』
『忧郁的大喷菇:诺队,你刚才盖毛巾的样子好像那个表情包[猫猫裹寿司.jpg]』
『重生之我是轩染:饿,真的饿。』
『天不生钟意y:吃吃吃!』
钟意回完消息从床上弹起来“烬宝你要吃宵夜吗?”
余烬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去吃吧。”
钟意应了一声,就立刻穿上鞋子和外套跑出门了。
『不问钎里:要来深圳玩吗?』
『别问:下次有时间去,最近有点事情』
『不问钎里:好~』
回完消息,余烬开始整理资料,上海那边想开个研调会关于腺体剥离,他需要开始准备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
先探进头来的是钟意,他身后跟着一诺,动作比钟意更轻。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个蜷缩起来的身影。
余烬睡得很熟,连他们进来都没察觉。他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平板和眼镜被他随意的放在床头。
钟意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烬宝好像睡着了。”
一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余烬身上。
教练已经跟他们说了余烬的决定,世冠退居二线,专心做数据分析。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进他心里,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一种闷闷的感觉。
他示意钟意先去洗澡,自己则放轻脚步,慢慢挪到余烬床边。
一诺知道世冠退居幕后只是余烬的第一步,他的心思不在峡谷,永远在他的研究。
这个傻子,明明自己扛着那么多东西,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选择留下,对他而言,已经是在他那套严谨理性的逻辑体系里,所能做出的最不理性的让步了吧?
一诺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像平时训练赛闹着玩时那样,不轻不重地敲一下余烬的脑袋,但手指在半空中顿住了。
余烬睡得那么沉,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最终,落下的手小心翼翼地拂过余烬额前有些凌乱的黑色碎发,将它们轻轻拨到耳后。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让一诺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傻子。”没有责备,只有一种近乎无奈的疼惜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理解的温柔。
睡梦中的余烬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干扰,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本能地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和半张脸,寻求更温暖安全的庇护。
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瞬间击中了一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了cat发的那张,余烬起床磕到床后,又选择倒头睡觉的动图。
玛德,cat这小子每天吃真好。
就在这时,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是钟意开始洗澡了,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余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一片,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才隐约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
余烬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睡眠被打扰让他带着点起床气,带着浓重的鼻音“……谁?”
一诺没想到会吵醒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余烬努力眨了眨眼睛,看清是他之后,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被吵醒的不满“徐必成?你不去睡觉,大晚上站这儿很吓人知不知道?”
这种带着睡意的抱怨,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一诺的心尖。
一诺弯下腰,凑近了些,没有回答余烬的问题“吵醒你了?”
余烬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凭着本能反应“嗯,钟意洗澡声音好大吓了我一跳……”
像个抱怨室友吵闹的普通少年,全然不见白日里的冷静自持。
一诺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行,那我去说他。”
余烬没等他去说钟意,就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一诺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傻子”他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两年,一诺已经不是当初因为余烬要离开ag就冲动告白强吻的人了。
他跟余烬认识的越久,越了解对方情感世界里的荒芜。
刚开始所有人都在这片情感沙漠里种下了种子,现在长出了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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