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
白家别墅的平静生活,如同一池春水,而白萧,就是那颗永远不安分的、热衷于兴风作浪的“抽象”石子。最近,这颗石子的能量似乎格外充沛,并且…成功找到了一个优质的“污染”对象——他那正处于好奇心爆棚、模仿力极强年龄段的弟弟,白刃。
白刃,原本是一只活泼好动、有点皮但本质天真烂漫的小虎崽,金色的眼睛里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然而,在“抽象派大师”白萧的持续熏陶和“言传身教”下,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一条画风清奇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第一阶段:
“白刃!快来!看哥新买的这个发光手办!绝绝子!这光污染,这赛博朋克风,这溢出屏幕的抽象之力!Giao!”白萧举着一个色彩绚烂到刺眼的手办,对着白刃疯狂输出。
白刃眨着金色的眼睛,似懂非懂,但觉得大哥很酷,于是试探性地跟着学:“绝…绝子?”
“对!还有‘芜湖起飞’!‘暴风吸入’!‘AWSL’!”白萧如数家珍。
于是很快,白家餐桌上出现了如下对话: 白辰:“刃刃,多吃点青菜。”
白刃(头也不抬,沉迷扒饭):“正在暴风吸入!妈你别打扰我修行!”
白悟:“???”
白厄斯:“噗——!”
白震:(冷冷瞥了白萧一眼)
第二阶段:
白萧热衷于直播和拍摄各种“抽象”短视频,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用离谱食材制作“神秘料理”、对着镜头表演“龙王归来”、给家里的盆栽赋予“灵魂”并进行“深度对话”。
白刃成了他最忠实的观众和…学徒。
于是,白家花园里: 白刃对着一朵玫瑰花,表情严肃:“玫瑰玫瑰,告诉我,是谁昨天偷吃了冰箱里的布丁?是不是我哥?(自问自答)啊!原来是厄斯叔叔!此子断不可留!”
路过的白厄斯:“???小刃你没事吧?”
书房里: 白刃把白悟的钢笔拆了,零件摆成一圈,自己坐在中间,双手合十:“钢笔仙人啊钢笔仙人,请赐予我力量,让我明天的数学考试及格吧!我愿意献祭大哥的三包零食!”
前来找钢笔的白悟:“白!刃!”
第三阶段: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白悟或许还能忍。但很快,白萧就不满足于单方面输出了,他决定和白刃搞个“兄弟联合抽象艺术大作”!
某个周末下午,白悟和白震外出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白萧觉得时机已到! “小刃!时机已至!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白萧大手一挥,指着客厅那面昂贵的、挂着家族合影的白墙,“这面墙,充满了腐朽的传统气息!它需要被注入新鲜的、抽象的、灵魂的艺术!”
白刃兴奋地尾巴直摇:“怎么做怎么做?”
“看好了!”白萧搬出他偷偷买的喷漆罐、荧光颜料、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贴纸,“我们将它改造为——‘赛博朋克·家族荣耀·抽象次元壁’!必将震撼整个家族!芜湖起飞!”
兄弟俩说干就干!一个负责用喷罐喷出歪歪扭扭的彩色线条和意义不明的符号,一个负责往合影上贴闪闪发光的骷髅头和阳光彩虹小白马贴纸,还把白震照片上的眼睛涂成了红色(说是有杀气),在白悟的额头上画了个“王”字(说凸显家主霸气)…
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丝毫没注意到时间流逝,也没注意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直到一个冰冷、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们身后炸响:
“你、们、俩、在、干、什、么?!”
白萧和白刃动作同时僵住,手里的喷罐和贴纸“啪嗒”掉在地上。
他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只见门口,站着刚回来的白悟和白震。
白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愤怒的表情!他精心打理的金黑色毛发似乎都因为怒气而微微竖起,那双遗传自父亲的金色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他死死地盯着那面被涂鸦得面目全非的墙,尤其是自己额头那个歪歪扭扭的“王”字,呼吸变得粗重。
而他身边的白震,虽然依旧是那副冰山脸,但青蓝色的眼睛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让客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片狼藉,最终落在白萧和白刃身上,那眼神仿佛已经在思考该把这两个“艺术大师”埋在哪棵树下当肥料了。
“爸…爸…大伯…”白刃吓得小脸煞白,尾巴紧紧夹住,声音都在发抖,“我…我们…在搞艺术…”
“艺术?!”白悟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指着那面墙,“这叫艺术?!这他妈叫破坏!叫糟蹋!白萧!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又带着弟弟作死!”
白萧也被父亲和大伯的气势吓到了,但中二之魂尚未完全熄灭,他试图辩解:“爸!这你不懂!这是后现代解构主义!是对家族传统的全新诠释…”
“我诠释你个头!”白悟彻底暴怒,一步上前,巨大的威压让两个小家伙同时缩了缩脖子。他先是一把揪住想往白逊身后躲的白刃的后颈皮,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拎到一边,“等会儿再收拾你!”
然后他的目标直接锁定罪魁祸首白萧!
“抽象艺术?!后现代解构?!我今天就让你亲身解构一下什么叫‘父!权!铁!拳!’!”白悟气得口不择言,一把抓住试图逃跑的白萧的胳膊。
“爸!爸!冷静!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可以用抽象的方式交流…”白萧还想挣扎。 “老子今天就用最不抽象的方式让你长长记性!”白悟显然气疯了,另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眼看一场“竹笋炒肉”就要在客厅上演!
“悟。”白震冰冷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止意味。
白悟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不解又愤怒地看向大哥。
白震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白刃和一脸“我完了”的白萧,最后看向白悟,语气依旧冰冷,但却奇异地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冷静:“客厅,不合适。”
他顿了顿,补充道:“去训练室。那里隔音,地面软,适合‘深入交流’和‘解构主义实践’。”
白悟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不是不罚,而是要罚得“专业”、“到位”,且不影响其他家人(主要是怕吓到白刃和老人家)。
白萧的脸瞬间惨白!训练室?!大伯这是要关门放…不对,是关门揍兽啊!还是父兄混合双打的那种?!
“大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白萧立刻认怂,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这就去拿清洗剂!我保证恢复原样!一点痕迹都不留!我…”
“晚了。”白悟咬牙切齿,揪着白萧的胳膊就往训练室拖,“今天不让你深刻理解一下什么叫‘家规’和‘代价’,我就不姓白!”
白震则淡淡地瞥了一眼吓傻了的白刃:“你,去面壁。等会儿再说。”
白刃如蒙大赦(相比去训练室,面壁简直天堂),立刻连滚爬地跑到墙角,面对墙壁站得笔直,小身板还在微微发抖。
训练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还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隐约传来了白悟压抑的怒吼声、白萧的哀嚎求饶声(“爸!轻点!哎哟!别打脸!我还要直播呢!”)、以及某种…嗯…富有节奏感的、“深入交流”的声音。
客厅里,白辰和白婧庭闻声赶来,看着那面惨不忍睹的墙,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白灵赶紧把吓坏的白刃搂进怀里安慰。白厄斯则躲在角落,庆幸自己今天没参与,同时对大哥报以同情的目光(以及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白震面无表情地走到那面墙前,看了看被涂鸦的家族合影,尤其是自己那张被涂红眼睛的照片,眉头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大约半小时后,训练室的门开了。
白悟先走出来,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领。
跟在他后面的白萧,则是彻底蔫了。白色的长马尾歪在一边,衣服皱巴巴,走路一瘸一拐(可能是装的),脸上倒是没什么伤(白悟还是有分寸的),但那双总是闪烁着抽象光芒的眼睛此刻写满了生无可恋和深刻的教训。他耷拉着脑袋,尾巴拖在地上,彻底没了之前的神气。
“去!”白悟没好气地命令,“工具房拿清洗剂和梯子!什么时候把这墙恢复原样,什么时候才能吃饭!恢复不好,今晚就睡工具房!”
“是…爸…”白萧有气无力地应着,乖乖地、一步一挪地走向工具房。
白悟又看向还在面壁的白刃。
白刃感受到父亲的视线,小身板一抖。
白悟走过去,没有打骂,只是沉声问:“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爸爸…”白刃带着哭腔小声回答,“我不该跟着大哥胡闹…不该乱画墙…”
“错!”白悟打断他,“最大的错误,不是胡闹,而是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白萧犯浑,你不但不阻止,还跟着一起?他让你跳火坑你是不是也跳?”
白刃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错了…”
“今晚写一千字检讨,深刻反思什么是‘是非观’!”白悟命令道,“写不完不准吃零食!”
“是…”白刃哭得更凶了,但比起大哥的“训练室交流”,这个惩罚已经轻多了。
风波暂时平息。
白萧苦哈哈地开始了他漫长的洗墙工程,一边洗一边哀叹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抽象艺术事业遭受重大打击”。
白刃则乖乖回房写检讨去了。
晚上,白悟余怒未消地坐在沙发上。白厄斯凑过去,递给他一杯茶:“消消气老哥,小萧就那德行,小刃还小,慢慢教。”
白悟叹了口气,揉着眉心:“我就是气他不学好,还带着弟弟一起作死!”
这时,白震从书房出来,经过客厅,听到白悟的话,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
“管子歪了,光拧螺丝没用。得扳正。”
白悟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大哥的意思是,光是惩罚治标不治本,得从思想根源上纠正白萧那股歪风邪气,同时加强白刃的辨别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白萧的娱乐活动受到了严格限制,直播设备被没收,零花钱减半,并且被白悟强制要求阅读《传统美学鉴赏》和《逻辑学入门》。白刃则被要求每天汇报思想动态,并远离白萧的“抽象”辐射区。
白家似乎暂时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白萧那颗热爱“抽象”的心还在跳动,只要白刃的好奇心尚未泯灭,这场“中二”与“父权”的战争,就永远不会真正结束。顶多是在白悟的铁拳制裁和白震的冰冷注视下,暂时转入地下罢了。
而那面被清洗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墙,也成了白萧艺术生涯中一次惨痛的滑铁卢,以及白刃成长路上,关于“跟着大哥混可能三天挨九顿”的深刻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