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把柄”

阳光透过白逊房间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刃像只兴奋的小老虎,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手里挥舞着一把刚刚在旧物箱里翻出来的、造型古朴的仪式匕首——据说是白山爷爷年轻时的探险收藏品之一。

“逊哥!你看!这刀鞘上的花纹好酷!”白刃把匕首从镶嵌着绿松石的皮鞘里抽出来,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爷爷说它很锋利,削铁如泥!”

白逊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茶具,闻言抬头,金色的眼睛扫过那把匕首,眉头微蹙:“白刃,放下。那种老物件开刃很利,容易伤到。”

“哎呀,没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白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模仿着电影里的剑客动作,“嘿!哈!看招!”他一个华丽的转身,手臂猛地向后一挥,想要做个“背刺”的假动作。

然而,乐极生悲。

他转身的动作太大,脚下被地毯边缘一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向前扑倒!更糟的是,握着匕首的手本能地向前一划——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

白刃狼狈地摔在地毯上,但他完全顾不上疼痛,金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急剧收缩!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书桌前的白逊。

白逊微微弓着身体,一只手按在腹部左侧,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他纯白色的衬衫下摆,一道清晰的裂口正在迅速被深色的、刺目的液体洇湿。

“逊…逊哥?!”白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爪子颤抖着想去碰触,却又不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白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尖锐的疼痛。他低头看了一眼衬衫上的血迹,又抬眼看向弟弟那张吓得惨白、金色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的小脸。白刃的恐惧是真实的,懊悔也是真实的。

“别动!”白逊低喝一声,阻止了白刃慌乱的动作。他慢慢松开按着腹部的手,小心地掀开破损的衬衫下摆。

伤口不算深,但位置不太好,在腹部左侧靠近肋骨边缘,一道约莫五厘米长的划痕,皮肉微微外翻,正不断地渗出鲜血。伤口边缘非常整齐,足见那把匕首的锋利。

白刃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金色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呜呜呜…逊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他想起逊哥上次在山洞里受的重伤,那种差点失去哥哥的恐惧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

“闭嘴,别哭。”白逊的声音带着一丝疼痛的沙哑,但还算镇定。他迅速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急救包,动作熟练地处理伤口——消毒、上药、用无菌敷贴覆盖,最后用医用胶带固定。整个过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处理好伤口,白逊拉下衬衫,遮住了那块敷贴。他这才看向跪坐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儿、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白刃。

白逊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安慰,反而伸出爪子,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刃的脑门:“莽撞。说了危险,为什么不停?”

“我错了…逊哥…我真的错了…”白刃抽噎着,紧紧抓住白逊的裤腿,像抓住救命稻草,“你疼不疼?我们去医院…呜呜…”

“皮外伤,死不了。”白逊语气平淡,但看着弟弟哭得通红的眼睛,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奈和…一丝微妙的“灵感”。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原谅和安慰白刃,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带着点审视和…“威胁”意味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白刃,你知道你这一刀,给我留下什么了吗?”

白刃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伤…伤口?”

“没错。”白逊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在白刃看来却如同恶魔般的弧度,“一道疤。一道会永远跟着我的疤。”

白刃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小脸皱成一团:“呜…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可不够。”白逊身体微微前倾,凑近白刃,金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双充满恐惧和愧疚的金色兽瞳,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从现在开始,你欠我的。这道疤,就是你的‘把柄’。”

“把…把柄?”白刃抽噎着,有点懵。

“嗯。”白逊直起身,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白刃从未见过的、名为“腹黑”的光芒,“以后,只要你不听话,或者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就掀开衣服给大家看这道疤。让大家知道,我亲爱的弟弟,是怎么‘谋害亲哥’的。”

白刃:“!!!”

他小小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哭都忘了。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全家聚会,其乐融融,逊哥突然面无表情地掀开衣服,露出那道粉红色的疤痕(白逊强调会变成粉红色),然后平静地指着他说:“看,白刃干的。” 爷爷会失望,奶奶会心疼,爸爸会震怒,妈妈会难过,大伯会用冰冷的眼神看他,连最疼他的璇大姨可能都会敲他脑袋…还有大哥白萧,绝对会用手机拍下来发遍家族群!这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之前的自责!他不要被全家人知道他是“凶手”!不要被用那种眼神看待!

“不要!逊哥!求求你!不要告诉大家!”白刃扑过去抱住白逊的腿,这次是真的慌了,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一定小心!一定听话!求求你不要把疤给别人看!”

白逊看着弟弟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受伤而起的火气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和…一种更深的“教育”目的。他深知白刃性格活泼跳脱,容易冲动,这次是万幸只划伤了自己,下次要是伤到别人或者他自己更严重呢?必须给他一个深刻到骨子里的教训。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白逊慢悠悠地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比如现在,我的伤口需要静养。你是不是该去帮我把换下来的带血的衬衫处理掉?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懂吗?”

“懂懂懂!”白刃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抓起地上那件染血的衬衫,像捧着炸弹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看着弟弟那副做贼心虚又无比认真的背影,白逊终于忍不住,嘴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他轻轻按了按腹部的敷贴,那里还隐隐作痛,但心情却意外地不错。

从那天起,白刃的生活进入了“被粉红色伤疤支配”的时代。

场景一:数学作业时间

白刃咬着笔头,对着复杂的应用题抓耳挠腮,试图偷偷摸出藏在抽屉里的游戏机。

“嗯?”坐在旁边看书的白逊头也没抬,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白刃的动作瞬间僵住,惊恐地看向哥哥。只见白逊的手指,正极其缓慢地、带着强烈暗示性地移向自己腹部的衬衫下摆…

“我写!我马上写!”白刃立刻丢掉游戏机,抓起笔,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开始解题。

场景二:家族烧烤聚会

白刃兴冲冲地拿起一串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鸡翅,张嘴就要咬。

“刚烤好,烫。”白逊淡淡提醒。

“没事!我皮厚!”白刃满不在乎。

白逊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右手极其自然地开始解衬衫最下面的一颗纽扣…

“我吹吹!我吹吹再吃!”白刃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对着鸡翅疯狂吹气,吹得脸都红了。

场景三:白璇大姨邀请去游乐园

白刃兴奋地计划着要坐十遍过山车!

白逊:“不行,最多三遍。剧烈运动太多对身体不好。”

白刃抗议:“不要!我就要玩!”

白逊微微挑眉,手指再次移向腹部:“看来有人想让全家都欣赏一下…”

白刃瞬间蔫了,垂头丧气:“…三遍就三遍。”

这道粉红色的伤疤,成了悬在白刃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效果拔群。他变得前所未有的“乖巧”和“谨慎”,走路都恨不得看着脚下,生怕再惹出什么祸端让哥哥“亮疤”。

几周后,伤口彻底愈合,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新生的粉红色疤痕。白逊在浴室镜子前仔细看了看,确实挺显眼。

这天晚上,白刃抱着自己的枕头,期期艾艾地蹭到了白逊房间门口。

“逊哥…那个…疤…好点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关心。

“嗯,结痂掉了,留了道印子。”白逊坐在床边看书,头也不抬。

白刃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进来,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这…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说是对祛疤好…”盒子里是一支昂贵的进口祛疤膏。

白逊放下书,看着弟弟那副紧张又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接过祛疤膏,揉了揉白刃的脑袋:“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刃眼睛一亮:“那…那‘把柄’是不是可以…”

“想得美。”白逊打断他,把祛疤膏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故意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最下面的两颗扣子,露出那道粉红色的、已经不再狰狞但依然清晰的疤痕。

白刃瞬间捂住眼睛:“啊!逊哥!不要!”

白逊却只是笑了笑,重新扣好扣子:“这道疤,提醒你做事要三思,要谨慎,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你真正学会这些之前,它永远有效。”他看着弟弟垮下的小脸,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一直像最近这样‘表现良好’,我也可以考虑…让它退休。”

白刃立刻挺直腰板,举手发誓:“我一定好好表现!让疤退休!”

白逊看着弟弟信誓旦旦的样子,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那道粉红色的伤疤,是弟弟莽撞的印记,却也成了连接他们兄弟、督促弟弟成长的特殊纽带。虽然手段有点“恶劣”,但效果…似乎还不错?至少,白刃现在拿任何锋利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地离别人和自己远一点了。

这大概就是白逊式“爱的威胁”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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