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的牙印
白家后院的草坪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暖融融的金光,空气中弥漫着新割青草的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白逊,这位不久前才在力量上震惊全族、又在咖啡茶道上颇有造诣的年轻狮兽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放松却也极其"危险"的姿势,躺在树荫下的野餐垫上小憩。
他的白色长马尾随意铺散在垫子上,像一匹柔软的绸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一本翻开的《全球咖啡豆风味指南》滑落在手边,显然是在阅读时不敌倦意睡着了。
就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一个蓝白相间的身影如同小炮弹般从屋里冲了出来——是白刃。结束了上午的探险课程,这只活力四射的白虎兽人幼崽浑身散发着用不完的精力。他一眼就锁定了树荫下熟睡的二哥,金色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宝石。
"逊哥!"白刃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本想扑上去给哥哥一个惊喜拥抱,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白逊暴露在外的、毛茸茸的白色狮耳吸引了。
那对耳朵形状优美,覆盖着细密柔软的白色短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内侧透着淡淡的粉色。此刻它们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看起来毫无防备,又异常...诱人。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属于猫科幼崽的本能悄然苏醒。白刃记得很小的时候,当他感到极度安全、舒适或只是想表达亲昵时,就喜欢用牙齿轻轻叼住母亲或哥哥的耳朵磨蹭。那种温热、柔软又带着熟悉气味的触感,能瞬间抚平他所有的焦躁不安。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做了。毕竟长大了些,知道“咬人”不太礼貌。但此刻,看着逊哥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午后暖洋洋的宁静,那股冲动变得无比强烈。
白刃咽了口唾沫,蓝色的尾巴尖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小幅度地快速摆动。他像只准备扑击的小老虎般伏低身体,悄无声息地挪到白逊脑袋旁边。他先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用肉垫轻轻碰了碰白逊的耳尖。
睡梦中的白逊毫无察觉,只是耳朵本能地抖动了一下,拂过白刃的爪垫,痒痒的。
这点微弱的回应像是一剂催化剂。白刃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啪”地断了。他张开嘴,露出还没完全换完的小虎牙,目标精准——轻轻叼住了白逊右边耳朵的上半部分!
“唔...”
温热、柔软、带着熟悉雪松和阳光味道的触感瞬间包裹了白刃的牙齿和嘴唇。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和满足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忍不住用牙齿轻轻磨蹭了一下那柔软的茸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近乎呼噜的低吟。
睡梦中的白逊猛地一颤!
一股温热湿润又带着轻微压迫感的触感从敏感的耳廓传来,瞬间将他从浅眠中惊醒。没有疼痛,只有一种极其陌生又极其亲密的包裹感。他下意识地想甩头,却感觉到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正抵着他的鬓角。
“...刃儿?”白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困惑。他微微侧头,金色的瞳孔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写满了“糟糕被抓包了”但还倔强地叼着他耳朵不放的金色大眼睛。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白刃!松口!”白逊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哭笑不得地低喝。他试着抬手去推弟弟的脑袋,又怕用力过猛伤到他。
白刃这才如梦初醒,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嘴,迅速向后弹开一步,蓝色的耳朵和尾巴同时因为窘迫而炸毛,脸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我、我...逊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就突然很想...”他语无伦次,爪子胡乱比划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逊坐起身,捂着还有些湿漉漉、残留着温热触感和几道浅浅牙印(主要是幼齿压痕)的耳朵,表情复杂地看着一脸闯祸样的弟弟。好气又好笑,还有点...莫名的无奈?他能感觉到白刃没有恶意,纯粹是幼崽习性发作,但这种表达方式也太...
“逊哥!你耳朵没事吧?”白刃紧张地凑近,想查看又不敢碰,“我是不是咬疼你了?我保证没用力的!” 他眼睛里盛满了真实的担忧和懊悔。
白逊叹了口气,放下手,那对白色狮耳暴露在阳光下,除了被口水濡湿了一小块毛和几道几乎看不见的压痕,确实没什么大碍。“不疼。”他无奈地说,伸手揉了揉弟弟同样炸毛的蓝色耳朵,“但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耳朵很敏感。”
“知道了知道了!”白刃拼命点头,像小鸡啄米,“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发誓!”他举起爪子,一脸严肃。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兄弟俩的“和解”氛围:
“哟!家人们快看啊!大型家暴现场!逊哥惨遭幼弟啃耳朵!”白萧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门口,手机镜头正对着他们,脸上是发现惊天大新闻的兴奋,“标题我都想好了——《惊!白家二少竟被亲弟当磨牙棒!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大哥!不准拍!删掉删掉!”白刃立刻跳起来扑向白萧,试图抢夺手机。
白逊扶额,感觉自己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了,这次纯粹是羞耻的。“白萧!别闹!”他试图维持兄长的威严,但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窘迫。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白辰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沾着面粉的擀面杖。她一眼就看到了小儿子炸毛的窘态和大儿子泛红的耳根,以及白萧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刃儿,你又惹你逊哥生气了?”
“妈!我没有!”白刃委屈地大叫,指着白逊的耳朵,“我就是...就是没忍住轻轻咬了一下逊哥的耳朵...像小时候那样...我道歉了!”
白辰的目光落在白逊的耳朵上,看到那点湿痕和浅浅的印记,瞬间明白了。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粉蓝白的狮尾愉快地摇晃着:“哎哟,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我们刃儿这是跟你亲呢,逊儿。”她走到白逊身边,温柔地用手帕擦了擦他耳朵上残留的口水,“他小时候可喜欢这样了,抱着我的尾巴尖都能啃半天。这是把你当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了。”
白逊被母亲这么一说,心里的那点别扭也消散了,只剩下无奈和一丝暖意。他看着还和白萧扭作一团、试图销毁“罪证”的白刃,蓝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确实像只闯了祸又不知所措的小虎崽。
“妈!你看大哥!”白刃终于抢到了手机,气鼓鼓地告状,“他还想发到网上去!”
白辰叉腰,佯装生气地瞪了白萧一眼:“萧儿!不准欺负弟弟!还有,把你手机里拍的都删了,别拿弟弟们开玩笑。”
“知道啦知道啦!”白萧笑嘻嘻地举手投降,但白逊敢打赌他肯定偷偷备份了。“不过说真的,逊哥,”白萧凑过来,一脸促狭,“被小虎崽啃耳朵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治愈?特别有当哥哥的成就感?”
白逊没好气地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脸:“你想知道?自己生一个去。”
“切~”白萧撇撇嘴,转而把目标转向白刃,“刃儿,来来来,告诉大哥,你逊哥的耳朵口感怎么样?像不像棉花糖?还是更有嚼劲?”
“大哥!”白刃又羞又恼,追着白萧满院子跑,“你再问我就告诉大伯你藏零食!”
“嘿!小叛徒!”
兄弟俩追逐打闹的声音充满了后院。白逊重新躺回野餐垫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只被“袭击”过的耳朵,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白刃牙齿的轻微触感和温热的呼吸。一种奇特的、带着点酥麻的暖流从耳尖蔓延开来。
确实...不讨厌。甚至,有点...被依赖的满足感?
“被幼崽标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响起。
白逊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发现白震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后院,正抱臂站在树荫下,青蓝色的眼睛落在他那只被“重点关照”过的耳朵上。大伯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但白逊发誓他看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大伯...您都看到了?”白逊感觉耳根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回升了。
白震走近几步,目光在白逊耳朵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做专业鉴定。“牙口不错,位置精准,力度控制得当。”他一本正经地评价,然后补充了一句,“典型的猫科幼崽表达亲密和寻求安全感的方式。说明他很信任你。”
白逊:“......” 这种学术性的解释从大伯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更羞耻了?
“看来我们逊儿是块合格的‘磨牙棒’。”白辰端着刚烤好的小饼干走过来,笑着接话,将一块做成骨头形状的磨牙饼干塞进白逊手里,“喏,给刃儿的。下次他再想磨牙,就给他这个。”
白逊看着手里那块坚硬的饼干,再看看远处终于被白萧用零食收买、正嘎嘣嘎嘣啃饼干的白刃,蓝色的尾巴因为满足而高高翘起,像根快乐的旗杆。
他无奈地笑了笑,将饼干收好。好吧,看来以后不仅要防着弟弟的探险冲动,还得随时准备贡献出自己的耳朵(或者至少是磨牙饼干)来安抚这只精力过剩的小虎崽了。
阳光依旧温暖,院子里充满了白萧和白刃的打闹声、白辰温柔的笑语。白逊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当白刃啃完饼干,带着一身阳光和饼干屑的气息悄悄蹭回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时,白逊只是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弟弟靠得更稳。
他甚至没有睁眼,只是抬起爪子,轻轻揉了揉白刃毛茸茸的蓝色脑袋。那只曾经被“袭击”过的耳朵,在阳光下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磨牙棒就磨牙棒吧,谁让他是我弟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