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校长的致命弱点》(15)
周二早晨，白家别墅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我的假发！！"
白悟爸爸的怒吼把全家人从睡梦中惊醒。白逊匆忙披上睡袍冲出房间，看到父亲站在走廊上，光秃秃的头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手里抓着一撮可怜的毛发——那曾经是他精心保养的假发。
"爸，怎么了？"白逊揉着眼睛问。
"你的鸟！"白悟气得胡子都在抖，"那两只畜生把我的假发叼走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指控，天权从楼梯扶手上优雅地飞下来，嘴里叼着假发的另一半，得意地在白悟面前晃了晃，然后振翅飞向客厅。
"还给我！"白悟追了上去，光亮的头顶随着跑动反射着滑稽的光芒。
白逊跟着下楼，发现客厅已经变成了灾难现场——白厄斯叔叔的研究笔记被撕成碎片，折成了几十个小纸飞机散落一地；白刃最爱的球鞋里塞满了新鲜的...鸟粪；而白萧的抽象画作上，被添加了几道真实的鹰爪痕迹，变成了"真正的"抽象艺术。
两只罪魁祸首正站在吊灯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天权！玉衡！"白逊严厉地喊道，"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两只鹰乖乖飞到他肩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还用头蹭他的脸颊，仿佛在说"我们什么都没干"。
"逊儿！"白悟捂着光头冲回来，"管管你的宠物！"
白厄斯也哭丧着脸："我下周要交的论文啊..."
白刃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拎起被污染的球鞋："逊哥，这太过分了！"
只有白萧对自己的"改良版"画作很满意："阿逊！你的鹰是天才艺术家！"
白逊头痛地看着这一片狼藉，正准备训斥两只鹰，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白辰妈妈和白婧庭阿姨的物品完好无损，餐桌上甚至还多了一束新鲜的小野花和几枚闪亮的纽扣，整齐地摆在她们的座位前。
"为什么只针对男性成员？"白逊小声嘀咕。
天权轻轻啄了啄他的耳朵，仿佛在说"这是个好问题"。
白震大伯下楼时，灾难达到了新高度。这位向来一丝不苟的家族掌门人今天罕见地穿着睡袍——因为他的三套西装全部遭殃：一套被泼了墨水，一套领带被撕成条状，最贵的那套阿玛尼里居然藏着一条已经开始发臭的鱼！
"逊！儿！"白震的声音冷得能结冰，青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罕见的怒火。
白逊下意识后退半步："大伯，我真的很抱歉..."
"立刻！马上！处理掉这两只畜生！"白震指着两只鹰，手指微微发抖，"否则我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玉衡突然俯冲下来，精准地叼走了他睡袍的腰带。白震手忙脚乱地抓住即将敞开的睡袍，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最后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紫红色。
白刃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白厄斯假装咳嗽掩饰笑意，连白悟都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光头危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威严的大哥出洋相。
"我...我..."白震气得语无伦次，最后只挤出一句，"书房！现在！"然后拽着睡袍狼狈地逃向楼梯。
白逊狠狠瞪了两只鹰一眼，它们却满不在乎，甚至开始互相梳理羽毛，好像在庆祝又一次成功的恶作剧。
"你们到底怎么了？"白逊低声质问，"为什么突然开始捉弄大家？"
天权歪着头，发出一串轻柔的鸣叫，仿佛在解释什么。当然，白逊听不懂，但他隐约感觉这些恶作剧并非随机——每件事都精准地戳中了受害者的痛处：白悟的秃顶焦虑，白厄斯的研究压力，白刃的洁癖，白震的完美主义...
最奇怪的是对女性成员的优待。白辰妈妈甚至走过去摸了摸天权的头："真是好孩子，这花很漂亮。"而鹰居然温顺地低下头接受抚摸，与刚才的捣蛋鬼形象判若两鸟。
白逊忐忑不安地敲响书房门。里面传来白震压抑的声音："进来。"
书房里，已经换好备用西装的白震大伯正在来回踱步，像只被困的猛兽。看到白逊，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坐。"
白逊小心翼翼地坐下，两只鹰乖乖站在他肩头，一反常态地安静。
"逊儿，"白震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白逊知道这往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需要你诚实地回答——你有没有训练它们做这些事？"
"当然没有！"白逊急忙否认，"我也是今早才发现它们...呃...活跃的一面。"
白震盯着两只鹰，它们也毫不畏惧地回视。奇怪的是，白逊感觉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火花在人与鹰之间迸射。
"大伯，"白逊试探性地问，"您是不是...得罪过它们？"
白震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里："我？得罪两只鸟？"
"比如...试图强行摸它们？或者...说要把它们炖汤之类的话？"
白震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白逊立刻明白了："您真的说过！"
"那是一个月前！"白震罕见地为自己辩解，"而且明显是玩笑话！"
天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明显是在抗议"一点都不好笑"。
白逊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它们是在...报复？"
白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只是在报复我..."他看向白逊，"想想看，它们捉弄的都是谁？"
白逊回忆了一下受害者名单——白悟曾经嘲笑白逊晕车；白厄斯经常调侃白逊的完美主义；白刃虽然亲近哥哥，但也偶尔恶作剧；白萧倒是没什么过节，但他的抽象艺术确实经常让白逊头疼...至于白震，除了"炖汤"言论，还多次质疑养鹰的合理性。
"它们是在...为我出头？"白逊难以置信地问。
白震点点头，表情复杂："看起来，它们记住了每一个曾经让你难堪的人，现在正在...讨债。"
这个推论让白逊既感动又尴尬。他转头看着两只鹰："真的吗？你们是在...保护我？"
天权骄傲地昂起头，玉衡则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像是在说"不用谢"。
白震长叹一口气，突然显得疲惫不堪："逊儿，我老了...经不起这种折腾。"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白逊从未听过的脆弱，"让它们停手吧。"
这一刻，威严的白震大伯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被恶作剧折磨的老人。白逊心头一软："大伯，我保证会管教它们。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您能先道个歉吗？对它们。"
白震瞪大眼睛："让我给两只鸟道歉？"
"是两只很记仇的鸟，"白逊提醒道，"而且智商超高。"
人鹰之间再次展开无声的对峙。最终，白震妥协了，他僵硬地对两只鹰点了点头："我为'炖汤'的言论道歉。请停止...针对行为。"
天权和玉衡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步点了点头——接受道歉，但保留继续恶作剧的权利。
午餐时，白家呈现出一幅奇特的景象：男性成员们如临大敌，警惕地注视着两只在餐厅上空盘旋的鹰；而女性成员则享受着特殊待遇——白辰妈妈的茶杯旁总是奇迹般地出现新鲜的小浆果，白婧庭阿姨的座位前则堆满了各种闪亮的小物件，从纽扣到硬币。
"这不公平！"白刃抗议道，"为什么只针对我们男的？"
白辰优雅地品着茶："也许是因为我们从来不会嘲笑逊儿？"
"或者威胁要把它们炖汤？"白婧庭补充，把玩着一枚鹰送给她的漂亮瓶盖。
白震阴沉着脸切牛排，突然发现自己的餐巾不见了——玉衡正叼着它在吊灯上晃悠。
"逊儿！"白震咬牙切齿地提醒。
白逊叹了口气："玉衡，还回来。"
鹰不情不愿地松口，餐巾飘飘荡荡落在白震的盘子里，正好盖住了他的牛排。
白悟忍不住笑出声，立刻遭到报应——天权俯冲下来，把他刚戴上的备用假发又掀歪了。
"够了！"白逊站起来，声音罕见地严厉，"天权！玉衡！停手！"
两只鹰立刻飞到他身边，做出一副乖巧样子。白逊挨个戳它们的胸脯："听着，我感谢你们的好意，但这是我的家人。不管他们曾经说过什么，都是出于关心。明白吗？"
鹰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这个复杂的人类家庭关系概念。
"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白逊继续道，"就要学会包容，就像我包容他们的缺点一样。"
一阵沉默后，天权首先飞向白震，轻轻地把刚才偷走的钢笔放回他面前；玉衡则帮白悟扶正了假发。虽然不是正式道歉，但至少是停战信号。
白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轻声问："逊儿，你确定它们只是普通的鹰？"
白逊看着两只行为越来越像人类的猛禽，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它们是我的家人，就像你们一样。"
晚饭后，白逊独自在阳台上看星星。两只鹰安静地站在栏杆上，羽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今天太过分了，"白逊轻声责备，"尤其是对大伯。他是家族的核心，我们需要尊重他。"
天权发出不满的咕咕声，玉衡也用喙整理羽毛，似乎不太服气。
白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但有些事需要我自己面对。比如大伯的严格要求，爸爸的玩笑，甚至刃弟的恶作剧...这些都是家庭的一部分。"
两只鹰互相看了看，然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的理解，"白逊微笑着抚摸它们的羽毛，"明天开始，和平相处？"
就在这时，阳台门开了。白震大伯端着一杯茶走出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逊儿，有空聊聊吗？"
两只鹰立刻警觉起来，但白逊轻轻摇头，它们便只是安静地观望。
白震站在白逊旁边，沉默地喝了一会儿茶，突然说："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鹰。"
这个意外的开场白让白逊惊讶地转头："真的？从没听您提起过。"
"那是只红隼，"白震的目光投向远方，"我在山里捡到的，翅膀受了伤。养了半年，放归时它不肯走...最后是我狠心赶它飞的。"
白逊第一次听大伯讲述这么私人的往事："后来呢？"
"后来..."白震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每年春天，它都会回来看看，在我窗外的树上叫几声。持续了...大概十年吧。"
月光下，白逊看到大伯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震最初反对养鹰——不是不赞同，而是怕他经历同样的离别伤痛。
"大伯..."白逊不知该说什么。
白震摇摇头，恢复了平常的语气："那两只...不一般。好好待它们。"说完，他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了，明天我有会，帮我看着它们别捣乱。"
这是白震式的和解信号。白逊微笑着点头："我会的。"
阳台门关上后，天权和玉衡凑过来，轻轻蹭了蹭白逊的脸颊，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安慰。白逊搂住它们，三颗心跳动在月光下，奇特地同步。
"我们是一家人，"他轻声说，"包括你们。"
夜风轻拂，带来远处白辰妈妈的笑声和白刃与白萧的打闹声。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兽人家庭里，又多了两个特别的成员——它们或许不是普通的鹰，但绝对是合格的白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