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校长的致命弱点》(13)
周六清晨，天刚蒙蒙亮，白逊就已经收拾好了捕鱼装备。他穿着一身简便的户外装束，长低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腰间挂着一个小鱼篓。天权和玉衡似乎感知到了今天的特别活动，在栖架上不安地扑腾着翅膀，发出期待的鸣叫声。
"逊哥，真的不用我帮忙吗？"白刃揉着眼睛从二楼下来，显然是被吵醒了。
白逊正在检查一副特制的鹰用护具："不用，你和萧哥不是约了同学吗？"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啊，"白刃打了个哈欠，"万一那两只大家伙突然野性大发..."
"它们很温顺，"白逊抚摸着天权的羽毛，"只是回归一下天性。动物园的猛禽专家说偶尔让它们捕猎对健康有好处。"
玉衡似乎听懂了对话，不满地啄了啄白逊的背包带，仿佛在抗议被小看。
白刃看着哥哥和两只鹰的互动，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超越普通驯养关系的默契。自从那两只鹰莫名其妙地跟随白逊回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它们完全融入了白家生活，但对其他人的态度依然若即若离——尤其是对白震大伯，简直像是刻意保持距离。
"好吧，"白刃最终妥协，"但必须发定位，每小时报一次平安。"
白逊笑着摇头："知道了，小管家。"
晨光中，一人两鹰向着城外的翠湖出发。白逊骑着自行车，两只鹰时而落在后座架子上，时而飞向空中盘旋跟随，构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翠湖是郊区一个半野生状态的湿地公园，水草丰美，鱼类资源丰富但禁止大规模捕捞，正好适合训练性捕猎。白逊选择了一处僻静的湖湾，岸边有块平坦的岩石作为落脚点。
"好了，伙计们，"白逊卸下装备，认真地看着两只鹰，"规则很简单——只抓大鱼，放过小鱼；只抓我们需要的数量，不滥杀。明白吗？"
天权和玉衡歪着头，锐利的眼睛盯着白逊，似乎在消化这些指令。白逊不确定它们能理解多少，但他相信这些聪明的生物能感知到他的意图。
他先从鱼篓里取出几条准备好的小鱼作为诱饵，撒在浅水区。很快，水面上泛起了涟漪——鱼群被吸引过来了。
"去吧，"白逊轻声说，做了一个放飞的手势。
两只鹰如离弦之箭冲向水面，但在最后一刻却悬停在空中，没有立刻攻击。它们似乎在观察、评估，选择最佳时机和目标。这种克制力在野生猛禽中极为罕见，通常只有经过长期训练的猎鹰才会表现出这种判断力。
玉衡首先发动攻击——它像一道闪电般俯冲而下，利爪精准地抓住一条肥美的鲫鱼，然后迅速飞回岸边，将战利品放在白逊脚边。
"好孩子！"白逊奖励了玉衡一小块鲜肉，同时检查那条鱼——完美的一击毙命，没有不必要的痛苦。
天权不甘示弱，很快也带回一条鲤鱼。就这样，两只鹰轮番出击，每次都能精准地带回合适的猎物。白逊只需要坐在岩石上，偶尔调整一下投放诱饵的位置，整个捕猎过程高效而和谐。
"你们太棒了，"白逊由衷赞叹，抚摸着两只鹰的羽毛，"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
天权骄傲地昂起头，而玉衡则亲昵地用喙梳理了一下白逊的头发。阳光透过晨雾洒在一兽两鹰身上，构成一幅原始而美丽的画面。
捕猎进行到一半时，玉衡突然警觉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芦苇丛。天权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羽毛微微竖起。
"怎么了？"白逊顺着它们的视线望去，起初什么也没发现。但很快，芦苇轻微不自然的晃动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人在那里。
白逊眯起眼睛，突然恍然大悟："大伯？是您吗？"
一阵沉默后，白震大伯略显尴尬地从芦苇丛中走出来。他穿着休闲装，但依然保持着笔挺的姿势，手里还拿着一个望远镜。
"我只是...散步。"白震生硬地解释，青蓝色的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两只鹰。
白逊强忍住笑意——大伯明显是来"侦察"为什么鹰只听他话的。天权和玉衡立刻站到白逊身前，呈现出保护姿态，尤其是对白震手中的望远镜表现出明显的警惕。
"您想试试吗？"白逊突然提议，指了指捕鱼的位置。
白震明显动摇了，但表面依然冷静："它们不会听我的。"
"不一定，"白逊鼓励道，"天权最近对您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白震终于小心翼翼地走向水边。天权和玉衡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没有攻击的意思。白逊递给大伯几条小鱼作为诱饵。
"像这样撒出去，"白逊示范着，"然后做个手势——手掌向上，向前推。"
白震僵硬地模仿着动作，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进行某种军事行动。鱼饵撒出去了，但两只鹰纹丝不动，只是歪着头看着这位不熟练的"驯鹰员"。
"再试一次，"白逊鼓励道，"放松点，大伯。它们能感知到紧张。"
白震深吸一口气，这次动作自然了些。令他惊讶的是，天权竟然真的飞了起来——但不是在捕鱼，而是直接冲向白震的头顶，在他伸手防御的瞬间，灵巧地叼走了他的棒球帽！
"嘿！"白震罕见地失态喊出声。
天权得意地在空中盘旋，帽子挂在它的爪子上晃来晃去。玉衡也加入了这场恶作剧，假装要攻击，实则只是吓唬白震，逼得这位商界大佬不得不左右闪躲。
白逊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把帽子还回来。"
天权听话地飞回，但在归还帽子时故意抖了抖羽毛，甩了白震一脸水珠。玉衡则趁机偷走了大伯口袋里露出的手帕，两鹰配合得天衣无缝。
白震狼狈地站在原地，头发因为没了帽子而微微凌乱，脸上还滴着水。白逊赶紧递上毛巾："抱歉大伯，它们太调皮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震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擦了擦脸，看着空中得意洋洋的两只鹰，竟然微微勾起了嘴角："有灵性的生物。"
当太阳升到正午时，白逊的鱼篓已经装满了。他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一群学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湖对岸，正兴奋地指指点点。
"是白校长！"
"还有那两只传奇的鹰！"
"他们在捕鱼！太酷了！"
白逊认出那是学校自然观察社的学生，带队的是生物老师林教授。显然，他们的野外考察活动意外撞见了校长的私人时间。
"校长！"林教授隔着湖挥手，"能让我们近距离观察一下吗？"
白逊看了看两只鹰——它们似乎并不介意多些观众，反而因为人多而显得更加精神抖擞。他做了个同意的手势，学生们立刻欢呼着绕湖跑来。
"太感谢了，"林教授气喘吁吁地到达，"我们正在做湿地生态调查，没想到遇到您...这是在进行猛禽捕食行为研究吗？"
白逊顺势点头："算是吧。天权和玉衡需要保持野性本能，偶尔需要这样的实战训练。"
学生们围成一圈，敬畏地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鹰。天权骄傲地展示着它的战利品，而玉衡则允许几个胆大的学生轻轻抚摸它的羽毛——这是罕见的优待。
"校长，"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生生地问，"它们为什么只听从您的指令？"
白逊思考了一下："我不确定。也许是一种...相互选择的关系。它们信任我，我也尊重它们。"
林教授专业地补充："猛禽确实会自主选择伙伴。历史上很多优秀的驯鹰人都有类似经历——不是他们选择了鹰，而是鹰选择了他们。"
白逊突然想到什么："既然大家都在，不如来个现场教学？关于湿地生态和顶级捕食者的作用。"
学生们兴奋地点头。就这样，原本的私人捕鱼活动变成了一堂生动的自然课。白逊讲解猛禽在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性，林教授补充食物链知识，而两只鹰则是最好的教学助手——它们似乎理解自己正在"上课"，表现得格外配合。
"记住，"白逊总结道，"保护顶级捕食者就是保护整个生态系统的健康。没有它们，湿地很快就会失去平衡。"
学生们认真记着笔记，眼中闪烁着新的理解和热情。白逊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种满足感——作为教育者，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真正吸收知识更令人欣慰的了。
活动结束时已是黄昏。送走学生和老师后，白逊独自留在湖边收拾装备。天权和玉衡停在他肩头，偶尔啄食他奖励的小鱼干。
"今天表现很棒，"白逊轻声表扬，"尤其是对大伯...虽然有点过分。"他责备地戳了戳天权的胸脯，后者却毫无悔意地昂起头。
夕阳将湖面染成金色，微风拂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白逊坐在岩石上，看着两只鹰在晚霞中自由翱翔的身影，突然感到一种深沉的平静。
自从这两只鹰进入他的生活，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像是某种催化剂，加速了他与真实自我的和解过程——从晕车症的坦然面对，到cosplay的大胆尝试，再到今天这样完全放松地投入自然。
天权飞回来，落在他膝上，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他，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白逊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你们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选择我？"
鹰当然不会回答，只是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像是在说"这很重要吗？"
白逊笑了。是啊，或许起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陪伴与信任。他打开鱼篓，将几条小鱼分给两只鹰，自己也生吃了一片新鲜的鱼肉——这是驯鹰人传统的信任仪式，分享战利品，象征着平等的伙伴关系。
鱼肉的滋味意外地鲜美，带着湖水的清甜。天权和玉衡专注地享用着它们的份，不时抬头确认白逊的存在，仿佛他就是它们的整个世界。
收拾妥当后，白逊踏上归途。两只鹰一左一右站在自行车把手上，像两个威严的护卫。路过一片开阔地时，他突然加速，然后放开双手，任由车子自由滑行。鹰立刻飞起，在他头顶盘旋，发出欢快的鸣叫。
这一刻，白逊感到无比自由——仿佛他也生出了翅膀，能与这两只神秘的生物一起翱翔天际。所有的身份、责任、压力都暂时远去，只剩下纯粹的快乐。
当白家别墅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白逊看到白刃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发现他们安全归来，弟弟立刻飞奔过来。
"逊哥！你怎么不接电话！我差点报警了！"
白逊这才想起查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白刃打的。他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静音了。"
白刃刚要抱怨，突然注意到哥哥不同寻常的状态——白逊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脸上却带着罕见的轻松笑容。两只鹰也显得格外精神，羽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你们...玩得很开心？"白刃试探性地问。
白逊点点头，从鱼篓里掏出一条特意留的大鱼："晚餐加菜。"
白刃的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等等...逊哥你该不会生吃鱼了吧？嘴边还有鳞片呢！"
白逊下意识擦了擦，有些尴尬："就...一小口。传统仪式。"
白刃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啊，我哥被鹰同化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学飞了？"
两兄弟笑闹着进屋，两只鹰安静地跟在后面。厨房里，白辰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看到他们带回来的新鲜鱼获，惊喜地接过开始料理。
白震大伯坐在客厅看报纸，看到白逊湿漉漉的样子，挑了挑眉："成功了吗？"
"很成功，"白逊回答，"天权还给您留了礼物。"
他从背包里掏出那顶被"借走"的棒球帽，已经洗干净并晾干了。白震接过帽子，表情微妙。天权则假装若无其事地梳理羽毛，但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晚餐时，全家人都对新鲜的鱼肉赞不绝口。白逊讲述了今天的经历，包括偶遇学生变成自然课的部分。白刃则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如何担心哥哥被鹰拐跑，引得大家大笑。
夜深了，白逊站在阳台上，望着栖息在院中橡树上的两只鹰。月光为它们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宛如守护精灵。白逊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上新出现的一个小印记——那是今天分享鱼肉时，玉衡不小心留下的轻微抓痕，形状奇特地像某种古老符号。
"晚安，伙计们，"他轻声说，"明天见。"
树上的鹰发出轻柔的鸣叫回应，仿佛在说：无论你来自何方，无论未来去向何处，我们都会跟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