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校长的致命弱点》(4)
旅游大巴停在八达岭长城脚下，白刃第一个跳下车，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他转头看向哥哥，发现白逊正盯着远处起伏的缆车线路，脸色发白。
"逊哥？"白刃轻轻碰了碰哥哥的手臂，"你还好吗？"
白逊的爪子无意识地抓紧了背包带："缆车...我忘了有缆车..."
班主任王老师走过来，关切地问："校长，我们准备坐缆车到北八楼，然后步行下来。您没问题吧？"
全车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逊身上。自从"呕吐事件"后，全校师生都对校长的晕动症心知肚明，但都体贴地假装不知情。
白逊的尾巴僵硬地垂着，耳朵微微抖动。白刃知道哥哥正面临两难选择：承认自己害怕缆车，或者硬着头皮上去然后可能再次出丑。
"王老师，"白逊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坚定，"我有个更好的方案。"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大伯，是我。对，在八达岭。请把那个送来吧。"
挂断电话，白逊对困惑的师生们露出神秘微笑："请大家先登长城，我随后就到。"
半小时后，当白刃和同学们正在北四楼休息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山下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
"那是...？"白刃眯起眼睛，随即惊讶地张大嘴——从越野车上下来的正是白震大伯，依然是一身笔挺西装，与长城粗犷的背景格格不入。
更令人震惊的是厢式货车里卸下的东西：一套专业滑翔翼装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白逊快步迎上去，和大伯低声交谈。白震严肃地点点头，亲自帮侄子穿戴装备。师生们全都挤在城墙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校长要干什么？"
"那是滑翔翼吧？"
"校长要用飞的上去？!"
白刃挤到最前面，刚好听到大伯对哥哥说："...检查了三遍，安全装置完好。记住，东南风，风速5米每秒，别太靠近东侧山脊。"
白逊认真点头，随即转向目瞪口呆的师生们："各位，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欣赏长城美景。咱们北八楼见！"
说完，他在白震的协助下助跑几步，从城墙上一跃而起——
"哇！！"上百人同时发出惊叹。
滑翔翼优雅地腾空，白逊的身影在蓝天衬托下宛如一只真正的雄狮。他熟练地操纵着方向，尾巴在身后舒展，尾尖的鬃毛随风飘摇，长低马尾在风中飘扬。
"太帅了！"学生们疯狂拍照，连一向严肃的王老师都忍不住鼓掌。
白刃转头看向大伯，发现白震的嘴角微微上扬，青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大伯，"白刃凑过去，"这是...早有准备？"
白震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白逊："你哥十五岁就拿了滑翔翼执照。"顿了顿，又补充道，"因为他坐不了缆车。"
白刃突然明白了——哥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掌握了这项技能。他望着天空中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
白逊感受着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俯瞰下方蜿蜒如龙的长城。飞翔的感觉让他忘记了所有不适——没有封闭空间，没有机械震动，只有纯粹的自由。
他调整了一下操纵杆，向左倾斜，做了一个漂亮的盘旋。下方传来学生们的惊呼和掌声。白逊忍不住笑了，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真正放松。
对讲机里传来大伯的声音："逊儿，注意高度。"
"收到。"白逊回应，同时看到远处北八楼的观景台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影。他计算了一下距离和风速，开始准备降落。
观景台上，白刃和同学们伸长脖子望着天空。一个小点逐渐变大，最终化身为他们熟悉的狮兽人校长。白逊精准地控制着滑翔翼，在观景台旁的空地上平稳着陆。
"校长太厉害了！"
"这比缆车酷多了！"
"校长能教我吗？"
学生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崇拜。白逊解开装备，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容："飞行是很严肃的运动，需要专业训练。"
白刃挤到前面，帮哥哥收起滑翔翼："逊哥，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大学时，"白逊擦了擦额头的汗，"为了...某些特殊情况。"
白刃了然地点点头。他注意到哥哥的眼神比之前明亮了许多，那种被晕车折磨的萎靡感一扫而空。在空中，白逊找回了掌控感。
班主任王老师走过来，既惊讶又佩服："校长，您又给我们上了一课——面对困难时寻找创新解决方案。"
白逊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只是个人...特殊情况。"
就在这时，白震大伯也登上了北八楼，脸不红气不喘，仿佛爬长城对他来说只是散步。他径直走向白逊，递上一瓶水："表现不错。"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逊的尾巴不自觉地摇了摇。白刃在一旁偷笑——大伯的表扬对哥哥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下山路上，关于"飞行校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研学团。白刃的手机不断震动，校园群里全是白逊翱翔长城的照片和视频。
【校长飞过长城！太帅了！】
【这真的是那个晕车的校长吗？】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的偶像就是白校长！】
【听说校长是为了不坐缆车才飞的】
【楼上，校长晕缆车？】
【不是晕，是根本不屑坐好吗！校长直接用飞的！】
白刃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哥哥。白逊正和大伯并肩而行，两人讨论着飞行数据和气流变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自在。
"白刃！"机器人社团的熊兽人同学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哥真的造过战斗机？"
白刃想了想家里那些疯狂的家族传说，谨慎地回答："逊哥确实懂一些...航空知识。"
"一些？"熊兽人瞪大眼睛，"刚才那种降落技术，绝对是专业飞行员级别的！"
白刃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心里却为哥哥感到骄傲。那个在家里被大家小心翼翼保护的"晕车弟弟"，在学生们眼中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晚餐时，白震大伯出人意料地出席了学生们的聚餐。虽然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但那强大的存在感让整个餐厅都安静了几分。
"大伯，"白逊走过去轻声问，"您今晚不回上海吗？"
白震看了看手表："最后一班飞机还有两小时。"他顿了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滑翔翼俱乐部的会员资料，北京分部。以后你来北京可以直接用。"
白逊接过文件，眼中闪烁着感激："谢谢大伯。"
白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照顾好自己，逊儿。"说完向门口走去，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道，"别让你爸担心。"
白刃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追上正要离开的大伯："大伯，您特意为了逊哥飞来北京的对吧？不是'顺路'。"
白震的青蓝色眼睛微微眯起，白刃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冒失。但出乎意料的是，大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哥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语气中的关切与平日的严厉判若两人。
白刃鼓起勇气又问："是因为...他像奶奶吗？"
白震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白刃老实回答。
大伯沉默了片刻，终于点点头："你奶奶也是...用特别的方式看世界。"他看了眼远处被学生们围绕的白逊，"你哥很像她。"
说完，白震大步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研学旅行的最后一晚，白刃回到酒店房间，发现白逊正在整理行李，滑翔翼装备被小心翼翼地收在专用箱子里。
"逊哥，"白刃一屁股坐在床上，"今天太酷了！全校都在讨论你。"
白逊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白震给的药："大伯说这个可以预防明天的返程晕车。"
白刃注意到哥哥的表情不再像来时那样紧张："逊哥，你现在...不那么怕晕车了？"
白逊停下手中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怕。但我知道怎么应对了。"他指了指滑翔翼，"就像这个，我花了三年时间学习飞行，就为了应对今天这种情况。"
白刃突然明白了："所以你那些'全能'技能...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我有各种'不能'。"白逊接上弟弟的话，眼中带着自嘲，"不能坐车，不能乘船，不能玩旋转木马...所以我学会了造车，造船，设计游乐园设施。"
白刃瞪大眼睛："等等，你还设计过游乐园？"
"初中时的课外项目，"白逊轻描淡写地说，"一个不会让人眩晕的旋转平台。"
白刃突然大笑起来："所以你的超能力就是——把每个弱点都变成新技能？"
白逊也笑了，尾巴愉快地摆动："可以这么说。"
两兄弟笑作一团，白刃突然觉得，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晕车症"，只是他哥哥选择了一种最酷的方式应对。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是家族群视频通话。屏幕上陆续出现白悟、白辰、白厄斯、白婧庭和白萧的脸。
"逊儿！听说你今天飞越长城了？"白悟的声音充满骄傲。
"小逊，没受伤吧？"白辰关切地问。
"逊儿！我的食虫花能吃掉蚊子了！比你飞长城厉害吧？"白厄斯兴奋地嚷嚷。
"逊儿，下次来阿姨给你做飞行员的特制餐点！"白婧庭笑着说。
"阿逊！你的飞行视频已经被我做成了抽象艺术NFT！"白萧高举着一幅乱七八糟的画。
白逊无奈又感动地回应着每个人的问候。白刃注意到，尽管哥哥嘴上抱怨着"全家都知道了？"，但眼中的温暖藏都藏不住。
视频通话结束后，白刃认真地问："逊哥，明天回去的大巴...你真的没问题吗？"
白逊深吸一口气："有大伯的药，有妈妈的茶，有阿姨的姜糖..."他笑了笑，"还有全校师生的支持。我想...这次我会没事的。"
白刃突然扑上去给了哥哥一个拥抱："逊哥，你是我见过最酷的人。"
白逊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关灯后，白刃望着窗外的北京夜景，想起大伯说的"你哥很像她"。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位从未谋面的奶奶，是不是也像白逊一样，把每个弱点都变成了飞翔的翅膀。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夜空，如同白日里那只翱翔长城的白色雄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