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到访
七八月份是英国最炎热的季节,高高的太阳挂在空中,不仅让人燥热难耐,曾经翠绿的草地也变得枯黄。当然,这仅仅是麻瓜的感受。
许诺的暑假生活已经过了半个月,她一直在家闭门不出,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卧室。父母给了她一座巨大的不会融化的雪花冰雕,此时正在地毯上散发冷气,让整个房间充满清爽的凉意。
她看向在猫头鹰架上休憩的咕咕,走过去温柔地顺了顺它的羽毛,“我需要你送一封信。”
咕咕似乎迫不及待要发挥一只猫头鹰的作用,瞬间打起精神,发出雄赳赳地叫声。盘踞在冰雕旁的小青顿感聒噪,不满地用尾巴将猫头鹰架卷倒。结果可想而知,房间里的声音更加嘈杂。
小青喊道:“臭鸟!坏鸟!”
许诺无奈地对它们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虽然她不懂猫头鹰语言,但咕咕肯定也在说“臭蛇!坏蛇!”
她将信纸和一张二百金加隆的支票装进信封,用已经融化好的火漆蜡封口,流光溢彩的颜色被印上精美图案。这是寄给卢娜的,支票是对《唱唱反调》的投资。
丽塔·斯基特无法再撰写毫无真实性的东西,所以整日搜集能引人耳目的新闻。《预言家日报》上有一行不起眼的报道,“卡卡洛夫在库姆堡郊外的溪流中失足淹死。”根据她敏感的八卦度,察觉到这则新闻远没有这么简单,便去库姆堡挖掘真相。
卡卡洛夫的尸体是由一名坡脚男巫发现,当时空中还有黑魔标记。男巫被吓得屁滚尿流,但慌乱中还是第一时间通知了魔法部,福吉派人处理的很及时,事后还对男巫用了遗忘咒。
况且那条溪流的深度还不到成年人的膝盖,失足淹死还不如自杀可靠。
魔法部打压着很多报社,虽然《唱唱反调》所写属实,但因为它经常发表无人见过的弯角鼾兽和骚扰虻,多数人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是垃圾,所以福吉根本毫不在意。
许诺对咕咕招招手,“麻烦你了,送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的一座黑色圆柱房子。”她给咕咕喂了块饲料,然后将信牢牢绑在它的腿上。
“回来后我给你做丰盛的老鼠宴。”
咕咕发出得意又响亮的鸣叫,快速展翅从窗口离开。
许诺注视着它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才关闭窗户拉上纱帘,隔绝室外炎热的空气和刺眼阳光。然而她刚拿着书躺到床上,街口便凭空出现两个像是没有温感的男人。
“往这边走。”
“西弗勒斯,你可真是轻车熟路。”
“或许你可以自己去……”斯内普不自然地停住脚步,“就是前方那座最漂亮的房子,院里种着大片鼠尾草。”
“我可没看到什么鼠尾草。”邓布利多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包装,“天气太热了,你要来点柠檬雪糕吗?”
斯内普瞥向他手中冒着冷气的长方体,“我不喜欢柠檬味。”
“那你继续带路吧。”
“就在前面,一条直线。”斯内普拿出一张类似入场券的票根,“麻烦你去和她的父母说清楚——”
“我说了我没看到鼠尾草。”邓布利多咬了口柠檬雪糕,不耐烦地挥着焦黑的手,“西弗勒斯,别再耗时间了,你想让我一大把年纪中暑吗?”
笑话,巫师怎么可能会中暑!斯内普阴沉着脸迈开步伐,距离房子越近越能感到掌心在冒汗。
“别再说你看不到了,不然我还要给你熬治眼睛的魔药。”
但邓布利多并未出声。
斯内普焦躁地回过头,却发现他停在几步之外呢喃,“应该是中国的保护魔法……”
房门突然被打开,许夫人诧异地盯着斯内普,又望向邓布利多。接着她的视线落在奇怪的地方,斯内普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上,表情突然凝重。
“斯内普先生,你们来了。”许先生走来握住妻子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
“许先生,许夫人。”斯内普礼貌性地回应。
“你先请进吧。”
许夫人走到院子里,将一张黄色符纸扔到空中。它像是被贴在无形的屏障上,继而燃烧消失,不留灰烬。
邓布利多正将最后一口柠檬雪糕咽下,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房子,以及茂盛的鼠尾草。他露出微笑,“你们好。”
斯内普的心脏一缩,紧张地甚至不知道怎么走进的客厅。
“请你们先喝杯茶稍等一会,我们去喊诺。”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地点点头。斯内普像是没听到,僵硬地挺着腰板。
许夫人拉着丈夫快速离开客厅,尽量压低语气,“我刚要出去迎接他们,因为别人是看不到这座房子,但是斯内普却可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亲爱的,我们都清楚那枚戒指除了保护还有鉴别情感的作用。”
“但我们给诺戒指时只告诉她可以抵御致命伤害,是为了她的安全,结果她转头就给了别人!”
“可现在的情况,斯内普是诺喜欢的人,况且……”他抚摸着妻子的背脊,声音温和,“你知道的,如果他不喜欢诺,那么绝不会留着戒指。换句话说,戒指也不会赖着他。”
“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年?去年?还是二年级暑假,我们出差的时候?”许夫人喋喋不休,“我知道感情不是学习,旁人不能干涉,我们身为父母也不应该插手。诺又处在极容易产生逆反心理的年龄……难道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廊道一侧的房门猛地被打开,许诺困惑地皱着眉头,“妈妈,你们在我门前嘀咕什么?”
夫妻俩异口同声,“没事。”
许诺不相信父母的这句话,“那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来了,有事要——”
“谁来了?斯内普?他来干什么?”许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来这里为什么和我说?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见父母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索性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客厅跑去,而父母在原地相视无言。
客厅里,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喝着茶水,“这个茶叶的香味很独特。西弗勒斯,你应该尝尝。”
“我喝过更好喝的。”斯内普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他不应该看到这座房子,但现在意识到太晚了。
“邓布利多,我和你说过这场拍卖会有罕见的药材。”他看向手中被攥得皱巴巴的门票,用魔杖将它恢复如初,“我们肯定会有魔药需求,对你、对凤凰社都是有利无害。”
“但是你自己也可以去。”
但是斯内普只听到了急促的脚步,是拖鞋踩到地板上的“踢踏”声。
那天不知道许诺怎么了,卧室的屋门紧闭,斯内普在有求必应屋待了一会就离开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就通过黑魔标记感受到伏地魔的召集。想着她还在睡觉,便没有用双面镜,只在办公室留了一张纸条,他就没能和她再见一面。一晃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许诺停在他的面前,透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斯内普穿着暗色西装,柔顺的黑发垂在肩膀,隐隐散发着她调制的洗发水香味。眼睛深邃,鼻梁高挺,低调沉稳,内敛优雅,总之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那个秃子对食死徒还有形象要求?”
“收起你的诧异,别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邓布利多看向端着茶杯的手,又捶了捶腿,他差点以为自己无意识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