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2）
今天是周日，已经过去了两天，明天斯内普应该会回来吧？
许诺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撑着下巴，双目空洞地盯着双面镜中的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其实这两天已经响过不止一次。敲门的人肯定是来找斯内普，而他又不在，所以每次许诺都是施个消声咒。
她拿起桌子上的魔杖，还是打算如此。
德拉科的声音从门外传出，“诺，你在里面吗？”
许诺的手一顿，不知道要不要回应，她实在是不想说话。片刻后，敲门声消失了，但并没有任何动静，想必人还站在门外。
她缓慢起身，沉重地走过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却听到外面“突突”的脚步声。
“德拉科，你这两天的状态不对劲。”似乎是潘西在说话。
许诺不确定，因为她们很久没交流了。但声音肯定很狂热，所以隐约传入办公室。她用魔杖在门上轻轻一敲，减轻隔音。
德拉科的声音很淡，“你想多了。”
“那你在这里干嘛？”潘西不依不饶。
他的话语里隐藏着不情愿，“没什么。”
“德拉科，你确定你要一直这样和我说话吗？”潘西提高声音，“我可是你的——”
“那从来都是口头表述，我们两家甚至没有正式约定。”德拉科冷声道，“况且一个月前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别再纠缠不休。”
“你还真是让我又喜又厌。”潘西发出嗤笑，“总是说伤人心的话，这才是我熟悉的马尔福，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潘西，你只不过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但我是最与你相配的纯血。”她说完这句话，便响起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许诺打开门，将德拉科拽进来，发现他眼下有一片灰暗。
“你没休息好吗？”
“你不是也一样。”德拉科倦态地靠在墙上。
抵御钻心咒魔药的药效已过，戒指也只能阻挡一次致命伤害。想到斯内普的处境会不好，许诺根本不可能像往日般闭眼休息。
“那么……你找我有事吗？”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德拉科的语气略微发颤，“他们去了马尔福庄园。”
许诺低声呢喃着转过身，“你是在说……伏地魔和食死徒去了你家……”
“我妈妈不是食死徒，她用双面镜大体告诉了我情况。”
“这两天我没看到你，刚才我还去了书房，结果你也不在。”德拉科语速极缓，“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斯内普也在，他……没有性命之忧。”
但这话并没让许诺感到放松。
她忽然正视德拉科，认真地盯着浅灰色眼睛，感觉像是在看清透的玻璃珠。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她问，“你的母亲应该是想提醒你事态严重，对吧？”
“马尔福从来都是利益为重，父亲选了一条以为能带来更多权财的路，但其实是将家族置于险局。”德拉科垂下眸，语气里带着自嘲，“若不是伏地魔需要马尔福家的金钱和人脉，他不会轻易原谅父亲当年的极力洗白。”
将一个轻视他人生命，自身却贪生怕死的黑巫师奉为信仰，这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德拉科很想做些什么，但一切都无从下手。尤其是想到一群穿着黑袍和不人不鬼的伏地魔在自己家里，心中的无力感会更加强烈。
许诺一时感到头晕眼花，有些站不住。这几天没吃饭，胃空心冷。她连忙将杯子里早已变凉的热可可一饮而尽。
“德拉科，你会不会大脑封闭术？”
德拉科立马明白，“我会尽快掌握。”
可能伏地魔不会把一个年仅14岁的孩子放在眼里，但他多疑猜忌。要是德拉科回家时见到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遭到摄神取念，也必须将脑子保护好。
“诺，是不是只有消灭所有魂器，然后再把他杀死，他才能彻底消失？”
“理论上是这样。”许诺盯着杯底的可可沉淀物出神，“但问题就是几个……或许是六个……”
“七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将灵魂分成七片，那就是六个魂器和本体。”德拉科思索道，“书中说，制作的魂器越多，‘非人化’的程度也就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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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马尔福庄园的会议室没有点灯，窗外的血色残阳洒在所有黑袍人的身上。所有人都紧绷身子，大气不敢喘，除了在主宾之座的男人。
“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伏地魔发红的双眼扫过每张脸，笑道，“纳吉尼。”
一条巨蛇从他脚边的地面爬向另一边，缓缓移上长桌，伏地魔温和地对它抬起手。嘶哑的低语，让在座的其他人面色都更加苍白。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条巨型蝰蛇，它粗壮的身躯可以轻易将人缠住，窒息而死。尖牙和毒液，无疑也是致命的。
蛇佬腔才能与蛇沟通，而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特征。将一条蛇作为宠物，伏地魔无疑加剧了自身的神秘与暴力特征。
纳吉尼吐着蛇芯爬向伏地魔，亲密地将头搭在他的手上。
“这是我最亲密的盟友，也是最忠诚的追随者……之一。想必，你们都不喜欢蛇吧？”
“主人，喜，喜欢……”一个食死徒谄媚道，“这条蛇，它多漂亮——”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蜷缩在地上发出撕心离肺地尖叫。
伏地魔魔杖指着他，短暂地用钻心咒惩罚后，轻蔑道，“沃尔顿，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真恶心。”
瘫倒在地上的食死徒艰难地发出声音，“主人，我……不是……”
“都出去吧，西弗勒斯留下。”伏地魔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遵命，主人。”
所有食死徒都起身鞠躬，包括斯内普。待其他人离开后，他将不适和反感压在心底，看似绝对忠诚地跪在伏地魔的身前。
伏地魔用魔杖挑起斯内普的下巴，猩红的眼睛再次对上他的黑眸。
还是一样的片段，斯内普早就整理好的记忆。这些天，他能敏锐地察觉到伏地魔在用摄神取念，但现在是最彻底的一次。
片刻后，伏地魔满意地露出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西弗勒斯，你知道我要吩咐你的事情。”
斯内普平静道，“主人，我会继续为您刺探阿不思·邓布利多。”
“食死徒的人数大不如前，有那么多人被活埋在阿兹卡班。”他厉声道，“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却偏偏折损两名食死徒！”
有金属物体突然落在地面，发出“叮当”一响——是一颗子弹。
斯内普完全在脑中隐去霍格莫德的事，现在必须装作不知情，“这是……”
“是虫尾巴的毙命物！”伏地魔阴冷道，“那个女孩揭露小巴蒂，将我原先的计划毁掉。而哈利·波特又有一张显示人名的地图，虫尾巴进入霍格沃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只能让他用夺魂咒。”
“但他死了，死状惨烈。在墓地幻影显形时，已经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肮脏的麻瓜东西。”伏地魔让子弹飞到手中，扭曲的手指慢慢将它碾为粉末，“我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魔力气息不同寻常，我想这和那个女孩脱不了干系。”
“主人，并非我抬高虫尾巴。”斯内普平静道，“但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伏地魔缓慢起身，踱步走到斯内普的身后，蝰蛇的头部也跟随他而移动。
“西弗勒斯，站起来说话。”
“是，主人。”斯内普虽然站直身体，但却垂落眼眸。
“你是她的院长，难道你就没注意到她有何不同之处？”
斯内普意识到他应该从卢修斯的口中听到些什么，于是谨慎回应，“她头脑聪明，外貌优越，很会讨人喜欢。除此以外，我没发现她的特别之处。”
“讨你喜欢……”伏地魔意味深长地嗤笑道，“西弗勒斯，那你就死死盯着她。”
不安的预感犹如一片乌云，忽然飘在斯内普的心头，阴暗沉重被无限放大。
“等我势力扩大，彻底向魔法界宣告回归时，你必须第一时间把她到我的眼前。魔法石、虫尾巴、小巴蒂，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会彻底杀了她。”
伏地魔轻轻抚摸纳吉尼的头，蛇语呢喃，“我已经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