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稳的圣诞假期（6）
“现在知道魂器的人只有你们，”邓布利多用温和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所有人，“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拉文克拉的冠冕，以及日记本，目前已经有三个魂器被摧毁。”
西里斯愤怒地捶了下桌子，“那个疯子到底分裂了多少次灵魂？”
“尚不能确定，但恐怕不止这些。”
许诺哀声叹气，“里德尔为什么非要用建校者的遗物做魂器……”
冠冕也就算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都不爱惜。
西里斯面露疑惑，“你是在说伏地魔？”
许诺举起魔杖，办公桌上方便出现了一串闪闪发光的字母，“Tom Marvolo Riddle”三秒钟后变成“I am Lord Voldemort”.
“原来这个称呼是他用真正名字组成的……”
许诺又用魔杖一点，将字母分离成“Vol de mort”，开始逐个解释起词根的意思。
听到她的侃侃而谈，斯内普紧绷的脸庞渐渐转为平静，冷厉的目光也闪过一抹赏识。是他先冷落疏远的她，但她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疯狂生长。
“我倒是没有剖析过这个名字。”邓布利多的视线里含着一丝探测，“诺，你是什么意识到的？”
“就是前不久。”许诺张口就来，“萨拉查·斯莱特林很爱他的学生，我在休息室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谜题，其中一个谜题的谜底是‘mort’，所以我就联想到了。”
西里斯放出冷笑，“斯莱特林还真是祖传的偏心。”
“会不会是戈德里克也留下了，但是你们格兰芬多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发现？”
“等会我就去告诉哈利要仔细探索休息室，地板上的裂缝都不放过！”
两道咳嗽声瞬间响起，源自斯内普和邓布利多。
许诺一慌，她只想着呛布莱克，居然忘了校长也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而且墙上有几幅画像也在表达不满。
“抱歉，邓布利多教授。”许诺心虚地低下头。
斯内普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邓布利多教授向来大度，不会在意你的口无遮拦。”
邓布利多倒是不至于生气，但听到说自己学院能力差的话，难免有些梗塞。而且他察觉到诺似乎没有全部说实话，不过匕首应该是斯莱特林本人的物品。
“里德尔好高骛远，冠冕和挂坠盒本身又带有强大魔法属性。”他将话题又转回魂器上，“像这种宝物，人们本来发现后就会谨慎珍藏。”
斯内普淡漠道，“日记本很普通。”
“那可能是他分裂出的第一片灵魂。”邓布利多双手交叠，“他希望有人读到，希望放出蛇怪，希望被人发现他体内留着斯莱特林本人的血液。”
西里斯已经从哈利口中得知了密室的一切，于是话带嘲讽，“蛇怪是斯莱特林留下的，为了清楚麻种学生。”
“他老人家可没有贴着你耳朵亲口说这句话。”许诺不满道，“但凡魔法史认真学过‘猎巫行动’，再去延伸查看中世纪乃至更早以前麻瓜对待巫师的行为，就会知道他们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那个时代巫师是被迫害的一方，他留下蛇怪是为了保护霍格沃茨。”
萨拉查·斯莱特林固执偏激，与另外三人爆发争执后就直接离开霍格沃茨。他所谓的纯血统，在当时是为了巫师安全。随着和平时代的到来，这个理念慢慢的被纯血家族认为是不可一世和歧视麻瓜，直至里德尔彻底扭曲并肆意传播。
没什么人会去细究魔法史， 太多人连当下都自顾不暇。
斯内普感觉像是听了一场演讲，话题还颇为沉重。他意外地转头看到邓布利多靠在椅子上垂眸，这个老人居然任由许诺说了一堆题外话。
“切，保护学校，”西里斯不肯吃憋，依旧抓着蛇怪不放，“他老人家贴着你耳朵说的这些。”
许诺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是在我梦里说的。”
邓布利多沉吟道，“还是回归正题吧。”
西里斯终于正经地提出观点，“如果伏地魔执意用遗物做魂器，那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是不是也难以避免？”
“格兰芬多的唯一遗物一直存放在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指向身后橱柜里的宝剑，镶嵌在上面的红宝石熠熠生辉。“至于赫奇帕奇的遗物，金杯……倒是极有可能。”
斯内普直击要害，“你知道它在哪吗？”
目前已知的三个魂器，波特毁掉一个，剩下两个都是许诺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内找到并摧毁的。就现阶段而言，不管邓布利多调查多久，他明显还未着手处理。
许诺若无其事地清空着曲奇饼干，即便感受到一道灼人的目光也权当没在意。
“诺，你有想法吗？”邓布利多只是想探究召唤法阵，若是赫奇帕奇休息室里有她本人紧密相关的物品，那在里面就可以直接进行。
当然，如果金杯被类似洞穴中的黑魔法保护，那肯定是召唤不来，但总归值得一试。
斯内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仿佛霜打的茄子，又冷又黑。看得出许诺对这件事不上心，她现在肯定在想斯莱特林的书房。但是邓布利多却一直认为她能发挥什么作用，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硬要将一个学生拉下水。
“我的想法啊……”许诺抿了口蜂蜜茶润润嗓子，眼神定格在茶杯上，“他会不会找死亡圣器？”
西里斯翻白眼道，“《诗翁彼豆故事集》，你把一个传说当真？”
“不一定是假的吧，格林德沃还把它当作标志呢。”
邓布利多将双手放到腿上攥紧，稳了稳语气，“诺，你从哪知道的？”
格林德沃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世纪，而且他从未对英国造成影响，甚至欧洲都没有过多涉及。
“听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提到过。”
“还真是广泛交友，彻底贯彻三强争霸赛的意义。”斯内普板着脸追问，“托兰·沃尔夫？”
“是啊，那天在楼梯上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格林德沃的标志——”斯内普言语一顿，“你拒绝他的舞会邀请有什么好听的。”
“所以这三样东西是真的存在？ ”西里斯转动着脑袋，居然没个人认真解释一下。
“我觉得是真的，能掀起全球巫师大战的人不可能追求虚无缥缈的存在。”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巫师？”邓布利多意识到话题再次被扯远，但他却不想再立马拽回去。他还没在新一辈的小巫师口中听到过格林德沃，过往的那些人……要么知道是件悲伤事，闭口不谈；要么就像巧克力蛙卡片上那样，说他不稀罕听到的称赞。
“我，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他……”许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
“那就说你对他现有的认知。”
霍格沃茨的前一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在画像中突然发出哼哧一声。邓布利多抬头看向他，嘴巴微张没有出声。
“《保密法》是为了保护巫师而建立，格林德沃想让巫师立于光明之下……我认为他的出发点是正确的。但是之后的行为越来越残暴偏激，开始歧视麻瓜，于是适得其反。但没必要因为格林德沃后来的残忍手段就对他全盘否定，我认为他和里德尔还是不一样——”
西里斯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你真认为一个邪恶的黑巫师会有正确的理念？”
“我在发表我的意见，而且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楚，我说的是‘起初’。”许诺不耐烦地瞪向总是插话的男人，“我向来不与傻狗论短长，况且你喜欢以偏概全。”
斯内普不打算对此事做任何评价，只是觉得邓布利多有一丝反常。他把大家留下来可是在讨论魂器，突然间跳到格林德沃的事情上——尽管还是一贯的深不可测、面露慈祥，但是……那种为之动容，却又不想让人察觉的神情，斯内普倒是感触颇深。
邓布利多在疯狂地用大脑封闭术调整思绪，但他觉得毫无用处，“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句话实在是无法从脑中挥散。
但许诺并没有静默，她心里可是有很多疑问。
“为什么人们敢直呼格林德沃的名字，但是伏地魔却不行？”
“还有，他为什么不越狱逃出来？”
“因为他没有里德尔那么邪恶。”邓布利多感到自控能力变差了，居然想聊这个话题，“他被关进的监狱是纽蒙迦德，那是他亲手修建的一座地势险恶的高塔，他没有魔杖逃不出来。”
“亲手修建就是熟悉地势和里面的一切构造，而且那样强大的巫师应该精通无杖魔法，怎么会逃不出来……”许诺开始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如果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对峙的局面……算了吧，她连两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实在是想不出来。
阿芒多·迪佩特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拖着长音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心死了吧，甘愿被困于高塔。”
邓布利多看似面色轻松地站起来，说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草草结束了这场谈话。但在西里斯离开办公室前，还是再三叮嘱他暂时不要冲动去洞穴。
斯内普和许诺倒是如坐针毡地立马起身，似乎早就在校长室待烦了。
“但愿你不会过几天又再找到一个魂器。”斯内普冷漠道。
“我本意只是在给斯莱特林找挂坠。”提到这个许诺就心疼，她拿出盒子举到斯内普眼前，“你看看，真的很暴殄天物。它本来还能吸取别人的力量，强化真正的斯莱特林学生的魔法。”
斯内普碰了下银色内衬，但手接触到的可不只是挂坠盒，还隐约从玻璃窗残渣上看到了自己漆黑的眼睛。
“你的脑子……想的事情太多。”
许诺意识到这句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你是要继续教我大脑封闭术吗？”
他生硬地扯动唇角，厉声地开口，“这是在教你自保，你最好能从日理万机的安排里在每周五晚上七点抽出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斯莱特林的书房、查阅魔法史、里德尔、格林德沃、死亡圣器……还发现伏地魔的秘密，毁掉两个魂器。
不管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而为，她都必须把一团糟乱的脑子保护好。
“我不忙，我没有事！”许诺浑身的血液都好似沸腾，尤其是想到昨晚他们还跳了一支舞，“现在就只有你和斯莱特林的书房，别的都不重要！”
斯内普的表情不算自然，敷衍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