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稳的圣诞假期（4）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一个会善待家养小精灵的纯血少年，固然偏执，但能有多坏？
布莱克家族的家训是“永远纯洁”。他因受到家庭影响痴迷纯血统，误入歧途成为食死徒。他相信伏地魔会带来一个纯血盛世，以此骄傲自豪。
直到有一天，伏地魔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听闻，雷古勒斯主动推荐了克利切，他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那是一个阴冷的黑湖洞穴，湖水中满是阴尸，会将岛上的活物拖进湖底。
伏地魔让克利切喝下去的毒药会看到可怕的东西，会感到身体像被火燃烧。待目的达成，伏地魔大笑着离开，压根不管克利切的死活，似乎认定它会命丧于此。
但是家养小精灵的最高法律是主人的命令，这会使它们在危机关头爆发出意想不到的魔法。克利切记得主人让它回家，它才能幻影移形离开洞穴。雷古勒斯看出它的不对劲，在得知全貌后，终于认清伏地魔的残暴。
信仰在顷刻间崩塌，伏地魔所谓的推崇纯血论只不过是一场为了满足他血腥暴戾行为的骗局，雷古勒斯因此幡然醒悟。
……
克利切颤抖的身躯蜷缩在地上，大滴泪水从浑浊的眼球中流出，不断呜咽地讲述着一切。
“雷古勒斯少爷让克利切带他去洞穴……把毒药全部喝了！”克利切突然爆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小少爷甚至不让克利切喝毒药！”
“他命令……克利切拿着盒子离开，他还交待克利切不能告诉女主人，他……还让克利切毁掉盒子……”
“那你干了什么事？”一旁的西里斯好似发疯般喊道，“雷古勒斯喝了全部毒药，你最起码还是清醒的吧，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阴尸拖下水？”
他将年迈的小精灵从地板上拽起，像是在对待一个残破玩偶。
“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抛下他独自离开了？”
“克利切无法对付那群阴尸！”小精灵发出干呕，“雷古勒斯少爷命令克利切必须带着盒子离开！”
“冠冕堂皇的话，你就是——”
情绪激动的西里斯被一道咒语集中，摔倒在地。克利切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许诺皱起眉头，“你会把它掐死的。”
西里斯连忙从地上站起，瞪着她，“你没资格插手布莱克的家事！”
“你以为你能在这了解事情的经过是因为谁？”她起初是不喜欢克利切，但听完整件事后，西里斯分明是在不分青红皂白。
“好了，”邓布利多将她往斯内普的方向一推，“西弗勒斯，你别让诺发脾气。”
他又将布莱克按到椅子上，然后给克利切治疗身上它造成的伤口。
“又不是我想听故事的。”许诺嘀咕完重新坐到沙发上。
她本以为向邓布利多说明挂坠的来历后毁掉就能离开，结果不仅先不让摧毁，还非要留下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知道。”斯内普语调轻扬，将甜品盘推过去，“继续吃你的糕点吧吧。”
不知是邓布利多的下午茶格外美味，还是在书房待的时间太久没有吃午饭的缘故，眼前的糕点似乎格外好吃。许诺将一块胡萝卜蛋糕速战速决，全部填进空洞的胃里。
她刚端起可可甜酒，盘子里已经出现一个糖渍樱桃派，是斯内普从甜品台上拿了放进去的。
许诺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对面的男人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错过午饭，你总不会吃一块小蛋糕就能填饱肚子。”
“我感觉这里的甜品比厨房的味道要好。”许诺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错，便将一盘柠香黄油饼干推到对面，“你也尝尝。”
“不需要，我不认为这里的糕点更美味。”斯内普想到邓布利多上了年纪反而更加酷爱甜食就烦，他还要时常提供健齿魔药。
“那你觉得哪里的好吃？”
“……都一个味。”
虽然他们在说着无足轻重的话题，但注意力却没有被房间另一侧时不时传来的吵闹吸引。尽管处于同一空间，却好似有无形的屏障隔开，氛围被两极分化。
沙发处一片安逸，许诺将甜品台上的糕点都尝了一遍后，递给斯内普一块姜脆小圆饼，告诉他这个不算甜。
办公桌前则像是爆发战争，克利切的情绪总是失控，布莱克也是易怒的人，菲尼亚斯还在画像中掺和进来。
邓布利多的声音苍老却又浑厚，每一个字音都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是个默默无闻的英雄。”
西里斯颓然靠在椅背上，与刚来办公室时神采奕奕的样子判若两人，一股哀伤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我一直以为雷尔是个愚蠢的孩子……”西里斯痛苦地将浓密的头发抓得一团乱，“他是纯粹的布莱克，他是个斯莱特林，他加入食死徒……我，我不知道……”
“雷古勒斯少爷给你写过信！克利切说过你肯定不会看，但他还是执意要寄给你！”
邓布利多刚清理干净的地板上又滴落克利切的泪水，小精灵用手抹了下流出来的粘鼻涕，再次哭喊着用手捶打地板。
菲尼亚斯在画框里黯然失神，默默地擦掉眼泪。
雷古勒斯是最年轻的食死徒，也是第一个发现伏地魔妄想长生的人。他冒死拿出魂器，为了不给家族带来耻辱和危难，甘愿无声无息地长眠在冰冷的湖底。
许诺将手伸进装有挂坠盒的口袋里，如果不是雷古勒斯从布满黑魔法的洞穴中拿出来，自己用召唤法阵是绝对没用的。
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非黑即白，有太多数不尽的人徘徊在中间的灰色界限。
“那个盒子……”西里斯艰难地走过来，声音嘶哑，“你把它给我。”
“不行——”许诺来不及说完一句话，耳边便传来咆哮。
“那是雷尔牺牲性命拿出来的！”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站在许诺身前，将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往旁边推开，脸色阴沉犹如乌云压顶。
“我现在不想和你打架！”西里斯吼道，“斯内普，那是我弟弟的东西，你不能因为你的学生用了个稀奇古怪的魔法就将东西占为己有。”
许诺起身拉着斯内普后退几步，这两人都快贴上了。
“你如果想上演兄弟情深，应该先把雷古勒斯的尸体找回来吧。”
西里斯像被浇了盆冷水，但冲动的火苗又在另一个地方被点燃。
“我知道。”他僵硬地转过身，“克利切，你带我去——”
“不准贸然行事！”邓布利多厉声制止，又用埋怨的眼神看向斯内普。
“我的学生没有说错。”斯内普双手交叠，“布莱克缺乏理智，那是他的问题。”
偏执的人和极端的家养小精灵，办公室里就不可能有片刻的安静。
“渣滓！小偷——”克利切又爆发尖叫，但许诺把它的话接了过去。
“卑劣的强盗，污秽的败类，肮脏的垃圾……”许诺掰着手指头细数所有恶毒词语，“对了，我是个混血，你肯定会骂我是杂种，还有呢？”
克利切瞪大充满怨恨恶毒的眼睛，半天憋出句，“来历不明的坏丫头。”
“我喜欢这句话。”她轻快地走过去，小精灵明显地瑟缩一下。
“雷古勒斯让你带走挂坠是为了摧毁——”
“克利切没用！克利切做不到！”小精灵发出呻吟，“上面有太多强大的咒语，克利切用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克利切没有完成主人的命令！”
西里斯大声说，“听到没有，你不交出来就是在耽误事。”
布莱克家族的人和家养小精灵，怎么都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许诺目不斜视地看向他，“我知道啊，所以我会毁掉。”
“就凭你——”
“难不成是凭你——正直勇敢的格兰芬多，对抗伏地魔做出最大的贡献就是被关进阿兹卡班十二年。”
西里斯的脸色彻底变成灰白。
斯内普赞同地扬起眉毛，又拿起一块小圆饼干塞到口中，“诺，不可以这样戳人心窝说话，尤其是某人承受能力差。”
许诺诧异地转过头，她应该没有听错吧。可是周围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斯内普也依旧神态自若，他刚才没有喊自己的名字吗？
她双眼发光地问西里斯，“你听到斯内普说什么了吗？”
西里斯机械地往后一退，脸上的嫌弃仿佛闻到了巴波块茎脓液。
斯内普意识到一时口快喊了许诺的名字，于是连忙和邓布利多说话，“教授，你现在应该赶快处理这件事。”
“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可真像你。”
邓布利多扶额发出声叹息，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