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期已到
霍雨浩第一视角:传灵塔成与神界邀约
神界的讯息来得突然,却又像是某种宿命的节点。当那道金光穿透云层落入我掌心时,我正站在传灵塔总坛的塔顶,俯瞰着下方魂兽与人类学员们一同修炼的景象。
光团中传来的神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透着一丝刻意的温和——内容很简单:深渊隐患清除,我与李玥功绩斐然,可提前飞升神界,且破例允许携带家属共往,神位亦直接定调为一级神祇。
一级神位。
我指尖微动,金光在掌心碎成星点。平行世界里那个苦熬百年才勉强被承认的情绪之神,此刻仿佛成了一个讽刺的倒影。
神界总爱用这种“恩赐”来衡量价值,就像唐三当年分裂舞桐的灵魂,美其名曰“考验”,实则不过是用女儿的爱情做枷锁,捆绑住他眼中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想到这里,我胸腔里莫名涌起一股寒意——那些在深渊实验中破碎的灵魂,那些因神界平衡被牺牲的无辜生命,在他们眼中,是否也只是维持秩序的筹码?
“在想唐三?”李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轻轻环住我的腰,脸颊贴在我背上,“别让那些腌臜事污了心情。我们答应过伊莱克斯老师,要让魂兽与人类回到最初的样子。”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是啊,比起神界的权谋,眼前这片由我们亲手改变的大陆更值得倾注心血。三十年前深渊之战落幕时,我便立下誓言,要用这最后的时间建立新的修炼体系。
如今想来,从最初模仿天梦哥与我融合的“献祭版”,到后来结合伊莱克斯生命法则研究出的“共生版”,竟真的走了这么长的路。
最初的半年,我几乎泡在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区。天梦哥的灵魂形态给了我最大启发——为何魂兽一定要以肉体献祭为代价?
当我尝试引导一只受伤的凤尾鸡冠蛇将灵魂融入人类魂师的精神识海时,那种灵魂层面的共鸣让我豁然开朗。魂灵体系的核心在于“信任”,不是掠夺,而是共享。
魂兽以灵魂形态居住在识海,战斗时化作魂环魂骨,平日里还能像我和天梦哥当年那样唠嗑——这想法在最初被所有魂师嗤笑,直到冰帝亲自“示范”,附身在一名魂帝身上打赢了封号斗罗,质疑声才渐渐变成惊叹。
真正的突破是在两年后。李玥某次偶然唤醒了雪女的残魂,那小东西重生后只有巴掌大小,却能在外界自由活动,还能随时附身战斗。
我突然意识到,为何不能让魂兽保留肉体?借助伊莱克斯老师留下的生命法则残篇,我和李玥反复推演,终于创造出“共生体”模式——魂兽以灵体形态存在,可在外界显形如精灵,亦能附身战斗,双方意识始终清醒。
记得第一次让儿子念冰尝试时,那小子抱着雪女形态的冰帝满院子跑,笑得像个傻子。
十年光阴,足以让一棵树苗长成栋梁。当我在全大陆魂师大会上宣告传灵塔的建立时,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人类魂师与魂兽形态的伙伴并肩而立,有魂兽自愿化作魂灵引导新生。
传灵塔分设两部:一部负责“献祭速成”,如天梦哥当年那般将全部力量赋予宿主,适合濒死或自愿奉献的魂兽;另一部则是“共生缓修”,像雪女那样与宿主共同成长,更注重灵魂羁绊的培养。
出乎我意料的是,选择后者的魂师与魂兽越来越多,甚至连星斗大森林的帝皇瑞兽都派来了使者。
三十载倏忽而过。如今的传灵塔分坛已遍布大陆,主塔顶端的水晶球里,实时映照着无数魂灵与魂师并肩作战的画面。
我站在塔顶,能清晰感受到大陆的能量循环正变得愈发和谐——这才是我想要的平衡,不是神界用冰冷法则维持的稳定,而是生命与生命之间自发的羁绊。
“该准备了。”李玥递来一枚储物戒指,里面是为孩子们整理好的衣物,“神界的名额,一人可带三个家属。”
我叹了口气,指尖划过戒指边缘。大舅霍雨浩(对,我那个同名的舅舅)如今已是大陆第一商会的会长,抱着金魂币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什么也不肯去神界“喝风”;
小舅舅作为武魂学院院长,扬言要凭自己的魂师实力飞升,死活不愿走“后门”;至于父母……父亲霍斩疾与母亲霍云儿在我重建公爵府后意外重逢,如今膝下又添了个妹妹,父亲的正妻和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哥也选择留在人间。他们说,这里有他们的根。
最终,我的三个名额只用了两个——儿子念冰和女儿思玥蹦蹦跳跳地收拾着行李,非要带上他们的魂灵伙伴。而李玥那边却热闹得多,她以武魂学院院长的身份开启了“神界随行挑战赛”,整个大陆的青年才俊挤破了头。
“雨浩,你得帮我设个幻境。”李玥晃着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要能看出忠诚,排除邪恶。”
我看着她狡黠的笑容,突然起了玩心。忠诚与邪恶?与其隔着神念推演,不如亲自去看看。我悄悄运转精神力,改变了面容与气息,给自己取了个不起眼的名字——塞拉斯。
当我穿着粗布外套,揣着伪造的魂师证明混入报名队伍时,看着前方李玥端坐主位、一丝不苟审核参赛者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场挑战赛,究竟能选出怎样的人?而我这个“塞拉斯”,又能在其中看到些什么?神界的邀约悬在头顶,但在那之前,我想先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再看看这片我为之奋斗了半生的大陆,和那些即将与我们同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