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 40

文潇心悬大荒安危：“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开启阵法吧。”

烛阴摇了摇头：“眼下虽然时间紧迫，但昆仑山脉的灵力早已衰败势微，星辰法阵需要耗费大量灵力，最好待到午时，天地灵力至盛之机，方可开启。还是等到明日吧。”

一旁的赵远舟闻言脸色微妙。

祝蘅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趁文潇与烛阴商议后续安排的间隙，看着陷入沉思的赵远舟，凑近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赵远舟侧头看她，眼底覆上一层浅淡的安抚，同样附在她耳边轻声应道：“没什么，许是我多心了。先按烛阴大人的安排来，明日再做打算。”

话虽如此，他目光扫过烛阴背影时，眸底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远舟往前凑了半步问着英招：“若是白泽令离体合并，是不是就能把白泽令完整地归还给白泽神女了？”

英招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终于说出这句话了，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把白泽令归还。我还以为你打算占为己有。”

赵远舟耸耸肩道：“我可不要那东西，责任太重了，我还是想做个自由自在的大妖，来去随心，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星辰阵法需两位山神同时开启，到时我和烛阴会在旁布下法阵辅佐协助，两位大人只需在阵法内催动白泽令的力量即可。”

英磊高兴地欢呼起来：“大荒有救啦！”

“英招大人。”

祝蘅找到了英招。

“是有什么事吗？”英招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添了几分暖意。

说起来，朱厌那小子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准，他也是为朱厌开心，出去一趟，整个妖都与先前不同了。

“我想问问，明日是什么日子吗？朱厌一听烛阴大人说明日就不太对劲。”

英招抬手摸了摸颔下长须，眉头微蹙，语气沉了几分：“明日……明日竟是血月之日。也难怪朱厌会心绪不宁，每逢这日子，他体内的戾气便会不受控制地翻涌，数年前，就是因为他戾气失控，才误害了前任白泽神女。”

“原来如此……”

祝蘅闻言，心头猛地一沉，总算明白此前赵远舟反常的缘由。

她定了定神，从袖中取出一卷泛着陈旧光泽的兽皮卷轴，递向英招：“英招大人，我还另有一事。这是我寻到的上古密卷，上面记载着压制、乃至消灭戾气的方法。”

英招接过卷轴，指尖触到古老的符文时，眼神骤然亮了，满是惊讶：“我寻这消灭戾气的法子寻了数万年，始终毫无头绪。若这密卷是真的，那朱厌往后便再也不用受戾气折磨了！”

他细细展开卷轴，目光扫过上面复杂的阵图，忽然颔首：“这阵法虽繁复，我却有些印象——多年前在陆吾那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我这就传信给陆吾，让他携相关典籍过来，咱们一同参详。”

祝蘅轻轻点头，指尖却在袖中悄然攥紧——密卷末尾还有一段记载，她暂时瞒了下来。

此刻还不是说的时候，至少在找到更稳妥的法子之前，绝不能让旁人知晓这部分内容。

——

赵远舟摇头：“小白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

“近朱者赤呗。”

赵远舟回头，看到文潇从身后走来，在他身边坐下。

“现在没有人了，说吧。”

赵远舟开始装傻：“说什么？”

“明日是何日子，会发生什么？你刚刚面色担忧，心里一定有事。”

赵远舟无奈，只得告知：“你曾问过我，我为何会被戾气控制。我失控的那天晚上，是血月之夜。”

文潇怔住：“血月？”

文潇见过，天空中的血月诡异得像一只长在了天上的巨大红色眼球。

“血月为极阴极煞之像，可以唤起天地间一切血腥杀戮之戾气。我本就是汲取天地戾气而生的大妖，血月之夜，正是戾气最重之时，所有戾气集于我身，控制不住，就会被戾气反噬。”

文潇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一变：“难道……明晚是……”

赵远舟苦笑：“不错，明晚就是血月再临之时，天地混沌，戾气冲天。当年血月降临，我被戾气侵蚀，失去意识，浑浑噩噩中，杀害了很多缉妖司的人。按道理来说，血月会持续整晚，但不知为何，那一夜，我很快恢复了意识，醒来，我已经在白帝塔内。我一直不解其中缘由，如今想来，是那一半白泽令送进了我的身体，压制了体内暴走的戾气，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