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爷爷只是……借了盏灯

此时的玄阙，因之前的战斗与消耗，妖力尚未完全恢复，身体还有些虚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微的喘息。

但他的眼神却坚定如铁，毫无惧色，不屑一笑：＂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鸾卫们口中念念有词，数十张符咒瞬间燃起火焰，火焰 “呼呼” 作响，化作一道道凌厉的火刃，朝着玄阙与苏妄言呼啸扑来。

火刃带着炽热的温度，划破空气，发出 “嘶嘶” 的声响。

“玄阙，小心！” 苏妄言焦急地喊道，。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些火刃朝玄阙飞去。

玄阙低喝一声，以指为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符纸之间。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每一次挥动手指，都像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火焰的轨迹。他的指尖划过之处，燃起炽热的火焰，与符纸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将那些攻击斩成一片片燃烧的蝴蝶，纷纷扬扬飘落。

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苏妄言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热浪烤得她脸颊生疼。却又立刻稳住身形，目光坚定地望向玄阙。

“妄言，你找机会先走！” 玄阙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大声对苏妄言说道。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转头看向苏妄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好。” 苏妄言果断决绝，她立马明白，此刻的她只会影响到他，而当下她最重要的是比伏妖司先找到烛心妖。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玄阙的掩护下，目光焦急地四处搜寻。

＂找到了！＂

她发现在古灯旁有一团奇异的烛火，正微微摇曳，仔细一看，正是那只烛火妖。

烛火妖身形虚幻，却全神贯注地将自身的妖力注入到阿满的眼睛里。阿满的眼睛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烛火妖的身形愈发虚幻，显然是在耗尽自身妖力。

苏妄言一惊：＂停下，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她的眼眶一热，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轻声呢喃：“原来你偷灯油，真的是为了让他看见光……”

烛火妖的虚影轻轻摇头，指尖划过阿满的眼睛：“他爹娘进山前，托我照看孩子。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类信任，我可以做得很好吧...＂

＂为了一个信任，不要命了，值得吗？＂

烛火妖轻轻一笑：＂值得呀...与阿满待在一起的时光，很满足了。＂

苏妄言眼眶泛红，她望着烛火妖的虚影手足无措，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对了，锁魂阵！

苏妄言慌忙拿出符咒，在符咒上画上阵法之时，被烛火妖轻轻一拍：＂姑娘，不要白费力气在老夫身上，老夫寿元已尽，也不愿拖累姑娘与那位烛龙族的后裔。＂

苏妄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我不想放弃。人类总说妖怪害人，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些妖怪，连自己的灯芯都能剜来给人治病！这样的妖，不应该活在这世间吗？＂

＂我只剩最后的一个心愿，姑娘可否满老夫的愿？＂

苏妄言满眼泪痕看着烛火妖，又看了一眼阿满。她紧咬嘴唇，心里一阵抽痛，才缓缓用着呜咽的声音挤出：＂嗯...＂

＂好...我满你的愿。＂

烛火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烛火妖倾尽最后一丝烛光，阿满的视力逐渐得到恢复。在跳跃的火光中，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烛火妖透明的虚影出现在他的瞳孔里，他不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踉跄着后退几步，声音颤抖地喊道：“妖...妖怪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陌生，似乎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为了他几乎耗尽所有的 “爷爷”。

烛火妖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灯芯状的手掌停在半空，终究没敢触碰少年的脸颊：“阿满别怕，爷爷只是……借了盏灯。”

＂你...你不是人...＂

他静静地看着阿满，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苏妄言看见老人的衣摆已经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灯芯灰。

她突然抓住阿满的手，按在烛火妖即将消失的手腕上：“你摸摸看，他的手是热的，和你生病时爷爷给你焐脚的温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