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川菜

如懿月份越来越大，催着江太医每天问一遍胎儿是男是女。明明心里盼阿哥盼得要死，还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就希望怀个公主，连给孩子做的小衣服都专门挑粉色的做。

江太医也是有意思，一般三个月左右就能通过把脉对胎儿的性别有所猜测了，他硬生生拖到六个月才暗示如懿是个阿哥。

如懿一听一副窃喜的样子，偏偏还被害妄想症发作，旁敲侧击地询问对策：“本宫不想让皇上高兴得太早，也不想让旁人不高兴得太早。”

参考了江太医提出的饮食判断性别法，“智计百出”地开始了她薛定谔的防守：酸儿辣女，多吃辣！想吃酸的？可以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地吃！我真是太谨慎了！

然而，事实上，她这一胎除了皇上，是真的没人在乎。上面有皇后压着，她成不了继后，哪怕生了阿哥也成不了嫡子。皇上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为了圆年轻时与她一起对抗全世界但没成功的执念罢了。既然无关嫡子，到底是阿哥还是公主，他当然无所谓。

卫嬿婉刚想动一下就被灵心摁住了，脑子里的水已经倒出去了，安心养孩子恢复身体等看戏。

佳妃上次尝试过没成功也就算了，她不是还有个养子五阿哥呢嘛。就算生了阿哥，也得先在亲子和养子里做出选择。看她那私心重的，肯定选亲子，五阿哥必定与她离心。到时候他们就会互相成为对方的阻碍，她只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就好。

巧了，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就等着五阿哥与娴贵妃生分了彻底倒向自己，以后就只能指望她的扶持了。她得提前看看钮祜禄氏有没有适龄的女孩子，也好安插个自己人给五阿哥吹吹枕头风。白眼狼扶一个就够了。

众人有致一同地忽略了如懿这一胎，只有她自己笃定地觉得自己这一胎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每天吩咐四川总督荐来的厨子做些鲜香刮辣的菜色来混淆视听。

灵心陪进忠去送赏的时候，正好赶上她们在用膳。看看满桌子红艳艳的菜色，再看看如懿难掩得意的表情，满脸都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以灵心的“口碑”，见到她这副样子，要换了皇后、卫嬿婉早就该追问了，肯定又有重点要划！奈何如懿次次被噎，没体验过这个功能，她不知道啊，还自作聪明地觉得她不开口更好，反正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如懿：满意！这个灵心终于学会闭嘴了！

灵心：良言不劝该死鬼！有你后悔的时候！

如懿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儿，就是让灵心搭上了顺风车，在宫里也能吃上正宗的川菜。

“今天这水煮鱼确实比上次川香园的更好吃耶！你少吃些，胃不好就吃些别的，不用陪着我吃辣的，小心一会儿胃疼！”

灵心换了一双筷子给进忠夹其它的菜，一边撇了撇嘴和他吐槽：“你说乌拉那拉老夫人是娴贵妃的亲妈吗？她会不会是捡来的？还是当时生产时把孩子扔了胎盘留下了？

这才进宫几天啊？好好的一个老夫人都让她祸害成啥样儿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天天拉着人家吃辣，嘴角都吃起一圈儿泡了，她就跟看不见一样？

她自己都恨不得一个渣一个渣抿着吃了，还嘴硬嫌弃‘不够辣’？真是心疼投胎到她肚子里的十二阿哥，智商遗传不到就算了，连口顺口的都吃不上。”

进忠抿唇笑笑，端过碟子帮她择鱼刺：“她呀，那是专门演给你看的！好让你去给皇后和炩贵妃‘通风报信’呢！”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都不知道我用了多大自制力才忍住没劝她‘吃不动辣别硬吃，对孕妇胎儿都不好’。她听不听的另说，回头再倒打一耙赖上我！就这，多看了她两眼都被容狗瞪了！”

“心心的话，那都是金玉良言，她也配听吗？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吃饭生气容易消化不良。”进忠劝说着把手边的杯子推给她。

灵心接过端起来喝了一口，咂了咂：“这也不是草莓汁啊？怎么还有点酒味儿呢？啧，还挺好喝的！”

进忠意味深长地笑着解释道：“炩贵妃让人送来的草莓酒，就是你上回没喝上那个。”

灵心贼眉贼眼地偷瞟了一下进忠，小声嘀咕：“都说了，以后再喝酒我就是猪！……滋溜……反正刚才也已经喝了一口了，猪就猪吧！”

三杯之后，灵心哥俩好地搭上进忠的肩膀开始摇：“我是灞波儿奔，他是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波儿灞，两个快乐小妖怪，人见人爱美如画……快活似神仙，大如真讨厌……”

进忠被她笑得肚子疼，赶紧捏住她的嘴再放开，声控道：“切歌！切歌！赶紧切！”我要的不是这个妖精打架啊喂！笑都要笑软了好吗！

灵心眨眨眼接收信号，转身倚进他怀中，抬手抚上他的脸，听话地换了一首：“……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媚——不媚——”

进忠接住她暗自点头：哦呦！这个剧本可以有！贫僧有一打坐之法，可以传于女施主！

灵心：不长记性的猪，活该看不到日出！

进忠：明天休沐，你本来也看不到日出！你！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