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利息（周末双更）

两人进了养心殿当值刚站好，乾隆忍笑打量了一下灵心，看她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懵懂样子，就知道传言恐怕有些水分：“灵心啊，你今天簪的这两枝月季艳丽活泼，很是好看，你再跑一趟，给朕也摘几支回来插瓶！”

看她收到表扬笑眯了眼，像是又找到同好一样，得意洋洋地摆了一下脑袋，凸显了一下头上的粉红小月季，又依赖地看向进忠，等他带自己去做任务。

乾隆轻咳一声：“灵心啊，朕找进忠有点事儿，先让李玉带你去。”说完给李玉使了个眼色。

“嗻。”李玉不甘不愿地看向灵心，摘个花而已，还用得着他一个御前总管亲自引路，还不快走？

灵心见进忠微微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李玉出去了，隔着八丈远尾随着，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还是走了一段路差点跟丢了，才蹑手蹑脚地快走几步靠近了一些。

这么个组合走在路上回头率也是很高的，看得李玉浑身不自在，自觉有些丢份儿，不甚高兴地停下等她。

“灵心姑娘也不必这么区别对待吧？”

灵心不答反问，含混不清地称呼道：“驴公公？在养心殿让人欺负了吧？不然这跑来走去的苦差事会轮得到你？可惜了，拉得那么长的一张脸，立在了养心殿。”跟进忠待久了，多多少少学了些阴阳怪气的调调。

李玉不发懿症的时候脾气尚可，被怼了两句，好奇多于愤怒，只觉得莫名其妙地问道：“在下没得罪过你吧？”

以后你会得罪啊！你欺负进忠，还瞪他，还打他！我先替他讨点利息怎么啦？

灵心似笑非笑：“我只是对别人家的舔狗有些过敏。您对惢心姑娘的情分奴婢知道！看之前的样子，怕您心里还惦念着她吧？就是不知，娴贵妃早在冷宫就答应了把她许配给江太医这件事儿，您知不知了？这可是看在进忠的份儿上才透给您的消息，您可自己收好，可别给人当了备胎而不自知啊。当然了，要是您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就当我没说。”

说完心情舒畅，蹦蹦跳跳走到前头。反正机会点拨给你了，能不能挣脱出来就看你自己的了。非要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尊重个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了。

这月季有刺还怪扎手的，指使着打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李玉给她摘，就当消息费了。

李玉：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在进忠跟前就是小甜果，在我面前就是仙人球了？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乾隆就挥退众人独留下进忠，颇为八卦，眼含揶揄地看向他：“说说吧？”

看什么？真什么也没干！进忠坦坦荡荡地躬身站立任他打量，一边恭敬地柔声汇报：“禀皇上，据灵心姑娘说，河北发生痘疫，恐会蔓延到京城。她想起之前收集的消息中有一则牛痘之法或可勉强一试。只是这牛痘有一弊端，只能预防，不能治愈，不知是否能赶得上此次疫情。这是实施细则，还请皇上过目。”

乾隆接过条陈扫视一番，激动得拍案而起：“好，好啊！天下苦天花久矣！若是真的有用，你二人当属首功！朕一定重重有赏！事不宜迟，速去传太医院所有太医前来议事。”

“嗻。”

于是接下来李玉苦恼于既然妾心已明他该不该退出这段关系成全他们，但惢心又总是期期艾艾地含着“李大哥”来找他探听消息，是不是对他也不是无意？

太医院也是日日全员加班，忙了个人仰马翻。又是派出人手找出痘的牛，又是查证往期案例印证可行性，又是安排死囚和志愿者做实验统计数据……

灵心和进忠扔完雷跟没事儿人一般继续过他们岁月静好勾勾搭搭的小日子。乾隆为了让进忠更好地探听消息，连他的夜值都免了。看看，这小子真是争气啊！上次待了一个时辰就套出个这么重要的消息，要是待个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的呢？

进忠：忠忠我啊，可是奉旨追妻，你们羡慕不来！指指点点！

这日早上，皇上又要去长春宫看望七阿哥，正好李玉和进保都不当值，只有进忠跟了上去，灵心一看索性也追了出去。

她在养心殿混得愈发如鱼得水，有皇上罩着她，人人都让她两分。更何况她虽然不甚守规矩，却天真可爱不烦人，也从不给人添麻烦，甚至还暗中帮忙求情免了几个宫人的责罚。

自打把乾隆的底线越刷越低，探得他对自己的容忍度极高，灵心也就不复初来乍到时的小心翼翼，开始缓缓向外伸出触角，敢出门逛逛了。

更何况还是跟着皇上出门，怕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呸呸呸！她才不是狗！

和进忠并排走在皇上身后，左看右看的溜达到御花园，老远就看到两拨儿人在那儿你来我往地说着什么。随着进忠一声“皇上驾到”的通报，还有个穿绿衣服的小宫女一把被人拉到人后藏了起来。

呦！这是遇上名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