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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那被叫做“王哥”的少年盯着我虚浮的脚步看了半晌,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眼里闪过一丝色厉内荏的狠劲,突然咬着牙低吼:“你们看他那怂样!脚步都站不稳了,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明显没力气了,肯定撑不住了!咱们一起上,今天非得把他给我废了不可!”
我握着七星剑的手确实软绵绵的,指节都在发颤,灵力早就耗竭了大半,像是被掏干了的井水,加上旧伤被反复牵动,每挥一下剑都像是在扯着骨头缝疼,胳膊抖得连剑穗都在乱晃,划出细碎的弧线。可真要被这群只会恃强凌弱的混混围上来欺负,那也太窝囊了,传出去怕是要被玄青笑掉大牙。我咬着牙强撑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跟他们缠斗起来,剑光歪歪扭扭地挡开他们挥来的拳头和踢来的脚,每接一招都觉得眼前发黑,像蒙了层厚厚的纱,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过了二十来招,我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后腰突然被一个小混混瞅准空子狠狠踹了一脚,那力道又狠又急,跟被闷棍打了似的,顿时让我重心不稳往前扑去,七星剑“哐当”一声掉在油腻的地上,剑身在灯光下晃了晃,沾了层灰,看着格外狼狈。
“哼,还装什么装!”王哥见状,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狞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立刻捡起地上的刀,几步冲到我面前,狠狠把刀刃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尖抵着皮肤,透着刺骨的寒意,像是冰锥子往肉里钻,“刚才不是挺能打吗?劈飞我兄弟的时候不是挺横吗?现在怎么蔫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力气了吧?我看你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这话像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本来白狐狸走后我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心里堵得像塞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被他这么一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猛地窜了上来,像野草似的疯长。我死死盯着他那张嚣张的脸,鼻孔里喘着粗气,突然再次调动起体内仅存的那点灵力,那灵力在干涸的经脉里艰难地流转,像是在干裂的土地上开渠,带着火烧似的疼,最终汇聚在右拳上,拳头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白光。不等他反应过来,我猛地一拳砸在他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跟打在闷鼓上似的,王哥像个断线的风筝似的,尖叫着被我干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胳膊腿乱蹬着,重重撞在二十米外的电线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电线杆都晃了晃,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来,他才软软地滑落在地,蜷在那儿像只被踩扁的虫子,半天没动静,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吓傻了。
而我自己,也被这最后一股强行调动的灵力反噬得厉害,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喉头腥甜翻涌得厉害,像有股热流往上冲,再也忍不住,“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溅在胸前的道袍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看着格外扎眼,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晃了晃,跟风中的落叶似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旁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生看得眼睛都直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嘴巴半张着,能塞下一个乒乓球,脸上的浓妆都遮不住那份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眼神里又惊又奇,还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的怪物。
没等我缓过劲来,她突然往前一靠,整个人几乎都趴在我怀里,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着店里的油烟味扑过来,那味道又冲又腻,呛得我忍不住皱起眉,想推开她却没力气,胳膊软得像面条。
“你干嘛?”我推了她一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粗糙得厉害。
她却抬起头,脸上带着种异样的笑,眼线晕开了点,像两条黑色的虫子爬在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声音娇娇地说:“帅哥,你好厉害啊……刚才那一下太帅了,跟电影里的大侠似的,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莉莉。”
话音刚落,她突然凑过来,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留下一个又烫又黏的口红印,那触感让我心里一阵反胃,像是吞了只苍蝇。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敲了一棍,眼前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我自己则踉跄着捡起地上的七星剑,转身就往外跑,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路上脚步虚浮,身子颤巍巍的,跟喝多了酒似的,冷风一吹,像冰水浇在头上,脑子才稍微清醒了点。那女生哪是真的喜欢我,分明是看我刚才露了那一手,觉得我厉害才凑上来的,满眼都是功利的算计,像盯着猎物的狼。要是我没这本事,刚才被他们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她怕是早就跟着那些混混一起叫好,甚至踩上两脚了,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越想心里越乱,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胸口的疼也越来越厉害,像有把钝刀子在慢慢割,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疼,跑到夜总会墙角的时候,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再也撑不住,“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彻底晕死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