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陆绎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大道无形，天道无为。缘也命也，是为定也。何为定数？何为变数？缘也命也，天道也】
羲禾（永安殿下）：你见鬼了？
羲禾脱口而出，随后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连忙朝陆绎歉然地笑了笑，陆绎收到她的笑容，舔了舔上槽牙，原本不想与袁今夏计较，但耐不住对方的一直挑衅，出口反讽
陆绎：我爷爷都离世二十多年了，你如果真的见到他，我还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袁今夏：不是亲爷爷，是堂爷爷，是那个前辈亲口告诉我的，大人，您放心，我都帮您问明白了，他说，呃，您的爷爷和他是隔了几层的堂兄弟，呃，怎么说呢，他的爷爷和您的爷爷的爷爷是堂兄弟，您是他的堂孙子，应该是叫他堂爷爷吧？对，堂爷爷
羲禾眼看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却没有阻止小姑娘，毕竟这突如其来的认亲环节还挺有趣的
陆绎：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啊，我替我全家谢谢你
奈何他的暗讽级别太高，对方根本听不出来，还以为是真的在道谢
袁今夏：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您的爷爷虽然看着像个乞丐，但是人特别好
陆绎：我爷爷，你大爷吧
羲禾（永安殿下）：噗嗤……
陆绎余光瞟到羲禾在憋笑，还憋得眼角都红了，遂缓缓勾起唇角，偏生了逗弄的心思
陆绎：殿下，你是我的未婚妻，照这么说，我这堂爷爷在辈分上算也是你的堂爷爷，还不快同我一同谢过袁捕快？
羲禾（永安殿下）：？？？
瞬间，勾起的嘴角收回，羲禾无语凝噎
成功扳回一局，陆绎满面春风，羲禾面无表情，袁今夏如履薄冰，她太难了
由袁今夏带路，三人走进那间囚室，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错，一进屋一个喊“叔”一个喊“丫头”的
羲禾（永安殿下）：言渊，今夏叫他叔，我们得喊他爷爷，她这是在占你便宜啊
陆绎怎会不知羲禾心中所想，复又勾唇轻笑
陆绎：先不说那人的身份还没确定，殿下，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羲禾（永安殿下）：什么事？
陆绎垂头，靠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嗓音
陆绎：她是在占我们的便宜
丐叔：什么你们我们的？
被唤作“丐叔”的中年男子耳朵倒挺尖的
丐叔：丫头，他们是谁啊？
袁今夏嘿嘿一笑，走到陆绎身边
袁今夏：您猜猜他是谁呀？
丐叔上下打量，摇了摇头
丐叔：不认识，猜不出
袁今夏：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廷的儿子，陆绎
丐叔闻言，乐了
丐叔：呦，那你就是我的亲孙儿啊
陆绎：（挑眉）这亲戚可不能乱认，我可不想凭空多出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堂爷爷来
丐叔：你爹是陆廷？
陆绎：怎么了？
丐叔：你是他儿子？亲儿子？
袁今夏：如假包换。我们大人，在京城官家公子哥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
丐叔：哎呦喂，小伙儿长这么大了啊
陆绎：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你堂孙儿？
丐叔：证据？老夫会编个瞎话忽悠你吗？还是你陆家大少爷，瞧不上我这个穷亲戚啊？
袁今夏：叔叔叔，您先别生气啊，大人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袁今夏在其中调节气氛
袁今夏：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
陆绎：我莫名其妙多了个亲戚，难道就不该求证一下吗？
陆绎声音更冷，随即侧头，看向羲禾
陆绎：殿下，这堂爷爷未来也有你的一份，你不来看仔细点吗？
羲禾（永安殿下）：………
果然，陆绎此话一出，丐叔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丐叔：小姑娘，你是哪家的？跟我也有关系？
羲禾（永安殿下）：本宫乃帝皇太女，号煊太子，乃陆言渊之未婚妻
丐叔：皇太女竟然成为我堂孙媳妇儿，好啊好啊，我这堂孙儿真有本事
羲禾（永安殿下）：不，暂时还不是堂孙媳，本宫与言渊……才刚刚，两情相悦
丐叔：妙啊，没想到老夫虽然还未成家，但这孙子孙媳儿都已经有了哈哈哈
叔你年纪不小，竟然学别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丐叔开心了一会，重新回答刚才陆绎的问题
丐叔：我见过你小时候，你叫陆绎，字言渊，而且你胳膊上还有一颗痣，对不对？
陆绎眯眼，看来这亲戚是认定了
丐叔：果然是锦衣卫，做事情就如石庆数马一般，这点倒是和你那心狠手辣的爹有几分相似
丐叔走到羲禾和陆绎两人面前
丐叔：说你爹心狠手辣，不生气吧？
陆绎：你说的是实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这个爷爷我是不会叫的
丐叔笑眯眯地点头
丐叔：叫爷爷都把我叫老了，我还这么年轻，丫头叫我叔，那你们俩也叫我叔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随即，目光转向羲禾
丐叔：怎么样？
羲禾（永安殿下）：叔
丐叔：乖孙媳儿
丐叔双手抱胸
丐叔：孙媳儿，叔问你个问题呗？
羲禾（永安殿下）：您问
丐叔：我这孙儿什么都好，就是这长相……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羲禾（永安殿下）：他怎么了？不是长得挺俊的嘛
丐叔挑剔地扫视着陆绎
丐叔：那是你们女人家的看法，依我看啊，这男人，还是要长得英武一点比较好，背宜圆厚，腹宜突坦，这才像个男人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丐叔：就得像我这样，才叫爷们
羲禾（永安殿下）：丐叔您这样的确实很不错，让人也有安全感
羲禾在陆绎冰冷的眼神下镇定附议，然后又在丐叔灼灼的眼神下拉起陆绎的手，晃了晃
羲禾（永安殿下）：不过，本宫还是最喜欢我们家驸马爷了。明月昭昭，亦如我心皎皎；灼灼君子意，皎皎明月心
望能身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陆绎挑眉勾唇，眼底暗藏得意，待感觉到羲禾放开了自己的手，他面色沉静地将话题引了回来
陆绎：倭寇为什么要把你困在这儿？
听到这个问题，丐叔脸色徒然暗沉，叹了口气
丐叔：那个倭寇头子知道我师从于医药世家，懂得各种草药，所以就把我抓过来，替他们培养蓝玉簪
陆绎：倭寇头子，可是东洋人？
丐叔：不是，听他们的口音，像是江浙的。你也知道，沿海一带的倭寇本就鱼龙混杂，其中汉人也占了不少
陆绎：这蓝玉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丐叔抬眼看了看陆绎
丐叔：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你帮我把这枷锁打开，我带你去看
羲禾回头，对上陆绎的视线，微微颔首，陆绎伸手拔剑，几剑下去，利落地将铁锁砍断
袁今夏：大人厉害
袁今夏反应满分地鼓起掌来，一边上前扶起丐叔
陆绎：带我们去
四人来到培育蓝玉簪的花房，羲禾定睛看去，除了蓝玉簪，还有很多有名的毒草，见袁今夏就要去伸手碰，她急忙阻止
羲禾（永安殿下）：别碰，有毒
羲禾暗自挡在陆绎身前
丐叔：哎呦，孙媳你也识过草药？
羲禾（永安殿下）：学过，技多不压身嘛
丐叔：不错，俗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些东西如果用得好的话，就可以治病救人。所以我把它们都作为培养蓝玉簪的肥料所用
袁今夏：叔，你为什么要把蓝玉簪放在琉璃罐里养啊？
丐叔：这些蓝玉簪呢，跟一般的龙胆花不太一样，必须要在这种纯净的环境当中才能够成长
自然界外形奇特颜色艳丽者多为有毒之物，那这蓝得纯粹的蓝玉簪，是不是也有毒？
陆绎：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蓝玉簪跟失常的狂人有关吧？
丐叔沉重地点了头
袁今夏：叔！！您竟然替倭寇研制毒药？！
他也不想啊，丐叔又是沉长地叹了口气
丐叔：本来这龙胆呢是没有毒的，但是把这些药物作为肥料培养之后，开出来的花呈蓝色，而这个蓝色当中提出来的东西就是倭寇想要的
陆绎：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
丐叔：它是一种致幻的毒素，会麻痹人的大脑，让人失去理智和情感，变得疯狂
所以那些村民就是因为这蓝玉簪才变成这样的
陆绎：倭寇怎么会知道蓝玉簪有这用处？
丐叔：呃……
得，三人从丐叔这支支吾吾的态度就看出来了，多半又是他做的了
丐叔：这纯属是个意外
羲禾眨了眨眼，又要开始听故事了。当年丐叔与一位医仙好友打赌，遂研制出了蓝玉簪，却不想人在家中突然被倭寇头子带人围剿，在反抗过程中，丐叔不小心将蓝玉簪的毒液泼进了其中一人的嘴里，不肖些时，那人竟然瞬间发狂，失去了人性，见到人就攻击，见此，倭寇头子心意一动，将他关到了这里
袁今夏：倭寇是想用这些来炮制狂人？
丐叔：这东西有极大的传染作用，我猜他们是想把这些人作为传染源给放出去
说实话，丐叔到现在也不能准确探知对方此举的含义
陆绎：现在看来，他们应该还不具有传染性
丐叔：没错
丐叔赞同了陆绎的观点
丐叔：虽然我迫于无奈，不得不替他们培养蓝玉簪，但是，我悄悄修改了配方，所以至今为止，这些被蓝玉簪影响的村民除了跟正常人不一样以外，不会有任何交叉感染
羲禾（永安殿下）：难怪蓝青玄会在晚上看见倭寇拖拽村民，原来他们是在做实验啊
陆绎：如果真的成功了，那沿海的抗倭将士们可就遭殃了
陆绎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身旁的羲禾环视四周满屋的蓝玉簪
羲禾（永安殿下）：他们居然用锁龙井掩人耳目，在这儿炼制毒药，还用无辜村民来做实验。若是这个蓝玉簪真的有这么强的感染性，那一人染上，所有的人都会变成六亲不认的狂人，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叔，我们理解你，我们并不能强求每个人都愿意牺牲小我保全大我，您改良了配方，已是尽心了
丐叔舒了口气，牵强挤出笑容
丐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把这些跟蓝玉簪有关的东西统统毁掉，免得他们再拿此物害人
说完，他举起桌上的烛台，也就在这个时候，洞口处忽然冲进来两名倭寇，羲禾护住今夏与丐叔，陆绎上前迎战，甚至不用拔剑，便迅速制服了两人
一块熟悉的令牌从一人身上掉落，陆绎剑柄直抵对方命脉，语气狠厉
陆绎：又是这令牌，这个图腾代表了什么？
见自己已无胜算，那人翻手取出黑色药丸，就要自杀。羲禾脚尖用力，将他的手牢牢踩在脚下，慢慢碾磨
羲禾（永安殿下）：想服毒？没那么简单
陆绎：既然你不想说，现在藤梯被你们毁了，我们暂时也回不去，那不如，就让我好好跟你玩玩
陆绎冷笑着极速抽出剑体，接着猛地刺进那人小腿，左右转动剑柄，辗转研磨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沏洞府
陆绎：不想说，我们就继续，直到你想说为止，嗯？
手下随之更加用力，那人却是再是忍受不住，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险些崩溃，他交代那是舟幽灵的图腾，舟幽灵，是东瀛的一个传说，大当家毛海峰将它刻成他们的图腾，就是想让他们也成为舟幽灵一样，称霸海域。至于大当家毛海峰的下落，除了他贴身的几个人，没几个人清楚大当家毛海峰是否留在扬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