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愿随君去
门主大会结束后，李莲花走在四顾门的长廊里，看着四顾门院中。与十年前一样的景色和摆设，笑了笑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
乔婉娩：你要走？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温润的的声音。
李莲花身形一顿，转过身，看着乔婉娩脸上面带担忧的神情，此时正看着自己，乔婉娩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李莲花（李相夷）：是啊，我也该走了。
乔婉娩：四顾门你当真不要了？你真的同意让紫衿做门主？
李莲花（李相夷）：阿娩，四顾门并不是我的，它原本就属于江湖，而我早就已经不是江湖客了，四顾门自然也有它的归属。
乔婉娩：那我呢？你真的就不在意我的感受了吗?你又要把我留在原地？还有肖紫衿做新任门主的事情，你也同意？
李莲花闻言淡淡笑着，心底却微微泛酸。
李莲花（李相夷）：那你怎么想？
乔婉娩：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次四顾门复兴，已经违背了你当初创立四顾门的初衷，早就与当初的初心背道而驰，十年过去了，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变了。
乔婉娩：紫衿的性格本来就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虽然这些年收敛了许多，但是人都是本性难移的，他并不适合做门主，可是我拦不住他……
说完乔婉娩抬头看着李莲花，他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李相夷意气风发的样子，反而变得柔和，看什么都淡淡的。
许久，乔婉娩微微叹了一口气。
乔婉娩：罢了，既然你不愿再管这些事情就算了，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李莲花看着乔婉娩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那是只有乔婉娩见到过的笑，不带假意，全是温柔。
李莲花（李相夷）：你还怕我没有去处？你忘了，我现在有一座小楼，这晴空万里，碧海蓝天，想去哪就去哪，你又何必为我担忧呢，还有我楼后的石榴花开得鲜红，门前的杜鹃也是如此。家中有存银，床下有条狗，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还学会了针线活和厨艺，你不必为我担心。
乔婉娩：（怔了怔）好是好，可总归是一个人，不如你让我和你一起走吧，我……想跟你走……
乔婉娩说完此话，感觉心头一惊，继而又 笑了笑，果然，只要遇上这个人，无论他是十年前的李相夷还是如今的李莲花，自己总会任性一些，不管不顾的只要他，只想随他而去。
昔年二人在扬州的海棠林里那个热烈的少年，询问自己要不要离开扬州随他一起闯出一片天地：那这次他会不会也将自己带走呢？想来大概是不会了吧……
李莲花听她这样说，自然明白乔婉娩对自己的情意，李莲花把乔言的话听进了心里，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的阿娩再经历一次刻骨的生离死别和铭心的等待。
李莲花伸手摸到苏小慵送给自己挂在腰间的玉哨，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抱歉。
乔婉娩：这是苏家玉哨？看来小慵对你的情意……
李莲花（李相夷）：阿娩，并非我不带你走，只是如今的我，早就已经不是江湖客了，我也不愿再入江湖，而且你也知道我有些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我不想你跟着我受伤，再者说如今紫衿当了门主，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去处理，毕竟你也是四顾门的元老了，而且金鸳盟和角丽谯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四顾门，紫衿的性格你也知道，你尽力的劝着他，若他实在不听你的劝告，你也不必逞强，千万别让自己受了委屈，至于四顾门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求一点，希望阿娩能尽力而为。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答应过你，不会随便动用内力的。
说完李莲花缩了缩脖子接着说道。
李莲花（李相夷）：这山上还真不能久待，真是怪冷的。
乔婉娩：你以前从来不会说冷的。
乔婉娩：（果然是碧茶之毒的缘故，相夷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何时才能听你亲口告诉我。）
李莲花（李相夷）：阿娩，我是人，不是鬼。
乔婉娩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了看李莲花，良久后，乔婉娩开口道。
乔婉娩：我父亲此时正和无了大师在普度寺喝茶，那我就先走了，你说的我会记住的，等有机会，可否让我看看你种的花，吃一顿你做的饭，让我看看你的厨艺？
李莲花温柔的点了点头，满脸笑意。
李莲花（李相夷）：好，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二人相视而笑，然而强撑的笑意终于是在转身的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心酸，指甲早已陷进肉里，把自己掐到麻木，不知是手上传来的痛意，还是心上传来的痛意。
若是乔婉娩此时回头，就能看到李莲花正一直站在那里，眼带笑意，深情温柔的望着她的倩影。久久不能回神。
李莲花方才的笑意也渐渐湮灭，不知十年的阿娩当时的心情是否也跟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样。
十年前，乔婉娩一直站在李相夷的身后，看着李相夷的背影，看着他步履匆匆、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像一颗太阳照耀着武林中所有的人，也包括乔婉娩，只是后来乔婉娩把自己留在了原地，而李相夷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就这样他们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十年。
十年后，同样的场景，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万能NPC：乔言：哎呀？怎么了后悔了？
听到声音李莲花这才发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乔言，正面带玩味的表情看着自己。
李莲花见此有些无语，这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总觉得有些毛病，这人不是宗主么怎么这么清闲。
李莲花（李相夷）：乔大哥，你没事可做吗，这么闲？
乔言点了点头，歪头看了看一脸无语的李莲花云淡风轻的说。
万能NPC：乔言：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挺闲的。
乔言说完，收怄气玩味的神色，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看着李莲花。
万能NPC：乔言：我已经查了你最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李莲花闻言轻轻一怔，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和方多病查到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乔言。
万能NPC：乔言：好，你放心，我会让人协助你们一起查的。
李莲花（李相夷）：多谢。
万能NPC：乔言：（摆了摆手）谢就免了，若是你真想谢我，还是多活点时间吧。
李莲花（李相夷）：（苦笑）我尽力。
普渡寺
普渡寺此时香火不断，乔婉娩站在大殿前，回想起自己曾在这里，虔诚的跪求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祈求相夷能够回来，如今竟真的实现了。
乔婉娩：小桃，下月初一，记得提醒我来还愿。
小桃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家小姐。
万能NPC：（乔婉娩的贴身丫鬟）小桃：还愿？
乔婉娩：是啊，还愿，多年夙愿终于得偿所愿，当然要还愿了，虽然有些事情回不到十年前了，但是好在他回来了，回来就好。
走进殿中，乔婉娩来到了无了的禅房。
乔婉娩：婉娩心中有一惑，还望无了大师为我解惑。
万能NPC：无了：乔施主，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乔婉娩：大师，是不是早就知道，十年前云彼丘给相夷下碧茶之毒的事？
无了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并不说话。
乔婉娩：看来大师果然是知道的，那日大师与晚辈说，相识早晚都没关系，人生何处不相逢，怕的是故人对面不相识。恕晚辈那时愚钝，不接其中真意，直到今日方才看透，可今日婉娩前来是想问您……当年是您救了他吗？
无了叹了叹气，开口将十年前他在东海之滨救下李相夷的经过。
万能NPC：无了：老衲那时走到东海之滨，看到他一人倒在了岸边。
乔婉娩闭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乔婉娩：那他的毒……可解了？
无了摇摇头。
乔婉娩见此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万能NPC：无了：要想解‘碧茶之毒’必须要服下独门的解药，可那时他伤得极重，毒素早已发作，早就已经晚了……我利用梵术配上金针刺穴，加上他独有的扬州慢内力护住了心脉这才得以延续了他十年的寿命……
乔婉娩的手在衣袖里紧紧地握成拳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一句话让她仿佛置身冰山寒川的深渊，寒冷刺骨。
乔婉娩：那如今……他还剩多久……
万能NPC：无了：李施主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希望你有新的生活，不要因为他而困住自己……
乔婉娩颤声打断了无了的话。
乔婉娩：大师！婉娩等了他十年，这其中的苦楚唯有婉娩自己深知，可是现在看见他能回来，尽管他未将所有事情言明，他在我乔婉娩的心中都是那个最重要的人，我此生也只会喜爱他一人。
乔婉娩：求大师告诉我，他还有对长时间，婉娩定要竭尽全力救他！
万能NPC：无了：上次我为他诊脉时，他还剩半年之久……
乔婉娩：可他却为了我动用了仅存的扬州慢内力……
万能NPC：无了：阿弥陀佛，红尘因果，都是痴儿啊……
乔婉娩：大师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他？
无了只是摇摇头，满脸悲怆之色。
乔婉娩步履虚浮的走出了禅房，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久久不动，她微微闭眼一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从眼角落下来。乔婉娩的心里此时像是正在下这倾盆大雨，而心脏就像被水泡着的海绵疼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万能NPC：阿娩。
循声望去，乔婉娩看见自己的父亲乔江正站在不远处喊着自己。
乔婉娩：（收敛起情绪）爹爹。
万能NPC：乔江：在想什么？
乔婉娩这才想起自己的父亲游历江湖多年，认识许多高人，说不定可以有办法帮自己。
乔婉娩：爹爹，你可知碧茶之毒除了独门解药之外，可还有别的解法？
听着自己女儿这样说，乔江心下一惊，连忙抓住乔婉娩的手就开始探她脉象。
乔婉娩：不是我……是相夷。
万能NPC：乔江：他回来了？为了你的婚事？
乔婉娩：不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阿爹，你见多识广，又有许多好友，您可听过关于碧茶之毒的事？
万能NPC：乔江：此事，我确实不知，但我可以帮你问问。
乔婉娩：多谢阿爹。
乔婉娩：爹爹，婉娩还有一事，兄长他上不了百草宫，您能不能替我上去一趟？
万能NPC：乔江：你想求老宫主出手？
乔婉娩：虽然老宫主已经不插手俗事多年，不过楚伯伯和苏师叔都在，所以我想让爹得问问他们，看看是否有办法？
乔婉娩：如果可以最好能把菀晴姐姐也请出谷，让她为相夷把把脉。
万能NPC：乔江：好，看来只能用你病重的消息把她请下来了，不然那丫头是不会出谷的。
万能NPC：乔江：但是阿娩，你跟爹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婉娩：爹爹，就算我与他已再无可能，我也定要救她，无论何时他都是女儿最重要的人，无人可替。如果最后他当真要与我断了关系，我也不会后悔。
万能NPC：乔江：好，爹已经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你嫁人或不嫁，都是你自己的心意，阿爹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乔婉娩看着父亲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白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父亲老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几乎都事事顺着她的心意。
不知是为了补偿那些年自己对女儿缺失的父爱，还是因为随着年龄和时间的变化，乔婉娩的眉眼间越来越像画中的母亲。
万能NPC：乔江：好，我明日一早就出发，不过还有一事，我和你阿兄还有泽林聊了一下你和肖紫衿的婚事，我们觉得此事你还是要再考虑考虑如何跟他说，仪式被打断也许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泽林他并不看好你嫁给肖紫衿，可能就连佛祖都在拦着你，不忍让我的阿娩，再受委屈。
乔婉娩疑惑地看着自己父亲。
万能NPC：乔江：一个人合不合适，不是只看他对你有多好，也要看清楚这个人的品行和品性是不是与你相配，是不是你的良人，只看他对你好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