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观察者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

电脑屏幕上，那个叫“陈默”的数据点，正在被另一个维度观察着。

我的一举一动，我自以为隐秘的操作，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我不是猎人。

我只是另一个笼子里的猎物。

李警官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样了，陈默？找到了吗？”

“找到了，很清晰。”

我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太好了！辛苦你了！”

李警官拿着U盘，如获至宝。

我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没有把所有信息都说出来。

我隐瞒了那个文件夹的存在。

这不是不相信警察。

而是我的程序告诉我，当自己也成为变量时，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需要自己去解开这个谜。

王德发为什么要监控我？

一个普通的邻居，一个程序员。

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还是说，他监控的，不止我一个？

我回到了数据分析室，借口说要再检查一遍数据备份。

我重新打开了那个乱码文件夹。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里面的数据全部复制到了一个加密硬盘里。

做完这一切，我像往常一样，删除了所有操作痕迹。

走出警察局，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不再是一个安全的观察者，我暴露在了未知的视野里。

我没有回家。

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连上公共WIFI。

我开始分析我拷贝出来的那些数据。

视频文件太多了，一个一个看，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写了一个小程序。

用来识别视频里的人脸，以及房间的布局。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被监控的，不止我和林晚。

整栋楼，至少有十户人家，都在王德发的监控之下。

他们有的是单身女性，有的是年轻情侣，还有一个，是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

王德发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的窥视网络。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这些视频，每周都会被加密打包，发送到一个境外的IP地址。

王德发不是一个人。

他只是这个网络里的一个节点。

一个负责收集“原始数据”的供应商。

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更黑暗的组织。

他们拿这些视频去做什么？

勒索？贩卖？还是有更变态的用途？

林晚的死，真的是因为被王德发失手杀害吗？

还是说，她发现了这个网络的秘密，所以被“清除”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知情的邻居们，还在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

他们不知道，有一双双眼睛，正在暗处，像看真人秀一样，看着他们的一切。

我关上电脑，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

味道又苦又涩。

我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凶杀案了。

我被卷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而这一次，我不能再指望警察了。

因为那个神秘的组织，连我这个黑进系统的人都能发现。

他们很可能，在警局内部，也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