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

自春季运动会后，日子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忽地就飘到了五月。

五月的梧桐树影斜斜地洒进校长室，谢校长揉着太阳穴望向窗外。

棒球队与篮球队的训练器械老化问题像块石头压在心底，课间操的哨声远远传来，他忽然听见敲门声。

许小松：校长，我们能申请换器材吗？

姜文昊：校长，我们能申请换器材吗？

许小松扒着门框，姜文昊躲在他身后朝屋里探头。两个少年额角还挂着汗珠，运动服领口蹭着草屑。

谢校长摘下老花镜擦拭：

谢校长：不是你们训练不认真，实在是......

他顿了顿，瞥见墙角堆着的破旧护膝，

谢校长：等下个月财政拨款到了再说。

少年们失望地耷拉下肩膀，塑料门帘被掀起时带起一阵风。

谢维洲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突然听见秘书惊呼：刘董事长来了！

走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停在校长室门前，胸前的Lonni集团徽章泛着冷光。

刘睿：谢校长

他微微欠身，

刘睿：还记得十年前总翻墙逃课的刘睿吗？

谢校长猛然站起，茶泼湿了教案：

谢校长：原来是你小子！

两人大笑时，他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的淡金色婚戒。

谢校长：夫人也是教育系统的？

刘睿：她叫景洋，也是咱们江海中学毕业的，现在在咱们市检察院工作。

刘睿摩挲着戒指，目光掠过墙上斑驳的校训碑，

刘睿：当年我翻墙出去打游戏，是您替我写检讨。

谢维洲给他斟茶的手顿了顿：

谢校长：那丫头现在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检察官。

茶汤在刘睿杯中漾开涟漪，他忽然收敛笑意：

刘睿：听说球队缺器械？

次日大课间，二十个印着Lonni标志的器械箱堵在体育馆门口。

邬凯瑞踹、钱俊熙和刘磊了脚生锈的篮球架：

邬凯瑞：这破铁疙瘩终于要退休了！

钱俊熙：是啊！

刘磊：是啊！

阳光穿过新安装的防撞垫，在木地板上投下蜂窝状的光斑。

许小松和姜文昊高兴的向大家说道：

许小松：有个好事情，我们跟校长谈成了，校长答应给我们两支球队换新器材。现在新器材已经到了，就在大家的眼前。

姜文昊：对！

男生们都高兴的叫了起来。

冯一凡：那可真是太好了！

孙扬扬：我们两支球队终于有新器材了。

尹天翊：之前的那老器材用的就是不舒服。

方青山：对，之前的那老器材用的就是不舒服。

杜慕恒：对，之前的那老器材用的就是不舒服。

女生们都纷纷质疑道：

于洛璃：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谈成的？

栗雅瑶：对啊，你们怎么谈成的？

周晓琪：对啊，你们怎么谈成的？

苗妙妙：对啊，你们怎么谈成的？

姚芊儿：对啊，你们怎么谈成的？

陆依迪：真以为靠你们俩的嘴皮子？

乔蔓：真以为靠你们俩的嘴皮子？

林芷陶：真以为靠你们俩的嘴皮子？

罗笋儿：真以为靠你们俩的嘴皮子？

沙凌菲：真以为靠你们俩的嘴皮子？

大家都站在了一旁，看着许小松得意地拍打崭新棒球棍。

姜文昊突然指向二楼办公室，窗边闪过一角深灰西装。

谢校长正对着刘睿寄来的捐赠收据出神。

红色公章旁印着“附：请转交景检察官母校助学金五万元”。

他忽然想起昨日对话——

刘睿：景洋知道您爱喝普洱，托我捎了茶叶……

当时觉得是客套，此刻笺纸上簪花小楷却明明写着“谢老师钧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