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热可可
图书馆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雪,雷狮缩在角落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金属外壳。安迷修抱着一摞旧书从书架间转出来时,正好对上那双在镜片后微微发亮的眼睛。
"不是说好了在咖啡厅等?"安迷修放轻脚步走过来,发梢还沾着细小的雪花。雷狮突然站起身,把保温杯塞进他怀里,杯壁的温度透过毛线手套传来,是刚好入口的温热。
"图书馆空调坏了。"雷狮扯了扯围巾,把半张脸埋进深灰色羊绒里,"热可可,少糖。"安迷修低头看着杯口氤氲的热气,忽然注意到雷狮的围巾系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慌乱中扯过的。
他伸手去解雷狮的围巾,指尖触到青年冻得发红的耳垂。雷狮僵住,睫毛在镜片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安迷修的手指灵活地穿过毛线,重新将围巾在他颈间绕了两圈,动作轻柔得像在缠绕一段融化的月光。
"手这么冷。"安迷修忽然握住雷狮露在袖口外的手指,"明明带了手套。"雷狮的指尖蜷缩起来,却没抽回手。安迷修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柄的薄茧,此刻却像暖炉般熨帖。
雪越下越大,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渐渐蒙起白雾。雷狮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外套口袋掏出个牛皮纸袋。安迷修打开时,薄荷糖的清凉气息混着热可可的甜香在冷空气中扩散——正是他上周提过的、停产多年的老牌子。
"碰巧看到。"雷狮盯着窗外纷飞的雪,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别误会,只是...只是看你上次念叨。"安迷修剥开糖纸,将薄荷糖含在舌尖,冰凉的甜味在齿间炸开的瞬间,忽然倾身吻了吻雷狮的嘴角。
"谢礼。"他笑得像偷喝了蜂蜜的小熊,"薄荷和热可可意外地般配呢。"雷狮猛地站起身,连围巾滑落都顾不上,大步流星地走向借阅处。安迷修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雪幕中模糊成一道影子,忽然发现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
当雷狮抱着两本厚重的诗集回来时,安迷修正用冻红的手指在玻璃上画歪歪扭扭的鸢尾花。雷狮默默脱下自己的手套,套在安迷修手上,然后把热可可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给积了雪的松树镀上银边。雷狮低头翻书的侧脸在暖黄灯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睫毛随着书页翻动轻轻颤动。安迷修忽然明白,有些温柔不必说出口——就像他画在玻璃上的鸢尾花,虽然会被夜色抹去,却永远盛开在某人眼底的星河。
爱情是雪夜里无声的守候,是你给的温暖总比寒冬更早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