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与体温
清晨的雾气裹着料峭寒风,雷狮缩在围巾里等在校门口。他盯着腕间的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毛线边缘——这是安迷修上周硬塞给他的,说是“冬天要到了”。
“雷狮?”安迷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雷狮猛地转身,看见对方抱着一摞作业本,鼻尖冻得发红。他鬼使神差地摸向口袋,掏出保温杯:“顺路买的,美式。”
安迷修接过时,指尖擦过雷狮冻得发红的手背。“你手这么凉?”他皱眉,腾出一只手解开自己围巾。雷狮忙不迭后退半步,却被对方抓住手腕。
“别乱动。”安迷修将领巾绕到雷狮颈间,温热的触感裹着雪松香气瞬间笼罩过来。雷狮喉结滚动,看着对方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突然想起昨夜失眠时织错的毛线针脚。
“明天我带暖手宝。”雷狮低头喝了口咖啡,滚烫的液体烫得舌尖发麻。安迷修笑着摇头,把围巾末端在他胸前打了个蝴蝶结:“那我织副手套给你。”
午休时雷狮趴在桌上假寐,余光瞥见安迷修坐在后排,手指在毛线团间翻飞。阳光穿过他发梢,在米色毛线染上金边。雷狮鬼使神差地摸向口袋里的羊绒线球——那是他偷偷买的,打算织条围巾还给安迷修。
放学后雷狮在校门口徘徊,直到看见安迷修抱着新织好的手套走来。他突然转身快步离开,听见身后脚步声渐近,又突然被拽住围巾。
“雷狮!”安迷修气喘吁吁地把暖手宝塞进他掌心,“你的围巾......”话音未落,雷狮的围巾已滑落在地,露出他颈间那条歪歪扭扭的米色围巾——正是安迷修今早织错的那副。
安迷修愣在原地,看着雷狮耳尖泛红地弯腰捡围巾。寒风掠过两人身侧,却吹不散彼此掌心的温度。雷狮忽然把自己那条蓝围巾往安迷修脖子上一绕,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暮色中,安迷修摸着围巾上残留的体温,听见雷狮远远传来的声音:“明天......记得戴手套。”
原来有些关心不必说出口,就像围巾会缠绕住彼此的温度,就像那些笨拙的毛线针脚里,藏着比寒风更绵长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