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求求他
牧南阳像是背后长了耳朵,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瞪着他,“你刚说什么?”
牧勇吓得一哆嗦,立刻埋下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牧南阳也懒得追究,又急吼吼地问:“谁去接的人?”
“二弟去了。”
听到这话,牧南阳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他那个二儿子,处事最是圆滑周到,有他去顶着,一时半会儿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他刚迈出两步,又一阵风似的冲回太师椅前,俯身盯着牧䪩。
“你,立刻,马上去给我换好衣服!皇后和太子马上就到,你给我拿出个淑女的样子来,别还没过门,就把我们将军府的脸都丢尽了!”
话音未落,人又急着要往外冲。
牧䪩这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抬起头,皱了皱鼻子,嘀咕了一句。
“我才不去见什么皇后,更不见那个什么鬼太子。”
牧南阳脚步一顿,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呼地一下又转了回来,眼睛瞪得铜铃大。
“你说什么?你不去?”
牧䪩撇着嘴,干脆坐到椅子上,理直气壮。
“就是不去!你趁我出去采药,不声不响给我订了门亲事,我没同意!我正要找你算账呢,现在皇后来了正好,你去,把这门亲事给我退了!”
牧南阳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他这个女儿的臭脾气,他是最清楚的。自从采药回来,听说皇上赐婚的事,她就没一天消停过,天天闹着要去退亲。
那可是皇上赐婚!是能说退就退的吗?去找皇上退婚,那不是把自己的脑袋往铡刀下送?
他被女儿缠得头都大了,只能天天躲着她,想着时间长了,她自己没准就想通了。谁知道,她偏偏挑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种要命的话!
“你疯了!”牧南阳气得声音都在抖,“你跟太子的婚事,是皇上亲口赐的婚!”
牧䪩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猴儿似的蹿过去,一把抱住牧南阳的手臂,使劲儿地晃。
“爹——我才十六岁呢。”
牧南阳看着像条泥鳅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儿,心头那股火气顿时被浇熄了一半,只剩下无奈的爱怜。
“你娘十六岁的时候,你大哥都会打酱油了。”
牧䪩扭过头,不以为然地小声哼哼:“那是我娘太没追求。”
牧南阳双眉一竖,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牧䪩吓得一伸舌头,连忙又转回一张灿烂的笑脸,“我说!我娘慧眼识英雄,所以才那么早早地就嫁给了爹爹您呀!”
牧南阳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牧䪩见老爹的语气软了,也不再追究她打碎唐白玉花瓶和薄胎碗的事,胆子又肥了起来,立刻挤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嘛,爹爹就去帮我推了这门亲事,好不好嘛?”
牧南阳看着女儿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被压下去几分,语气也软了。
“爹怎么舍得你?可那是皇上赐婚,金口玉言,是能随便推的吗?”
牧䪩一听他语气松动,立马得寸进尺,抱着他胳膊晃得更来劲了。
“我不管!我听说爹你跟皇上年轻时是拜把子的兄弟,这点面子他肯定会给的!你去求求他嘛!”
牧南阳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胡闹!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如今他是君,我是臣,君无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