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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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娜这一段时间肯定过得不好，胖过又瘦过，现在像一个过了季的西红柿。于是我就给她讲起简丽华的过往，看着她眼睛里落出的凶光。

“给我讲讲你的那个渣男，踩着渣男的尸体，咱们可以踮起脚仰望更高的”我的手抓住她颤抖的手，就这里给她温暖。

“我们都是起底香港九龙城寨，一座堪比“人间魔窟”的贫民窟。那里抬头就是飞机，临近启德机场的地方，能看到一处闪烁着斑点灯光的庞大建筑群，十几平米住这一家三代很普通。那里有着密集高耸的建筑，错乱无序的灯牌，无数黝黑的窗户在白昼下默然，这就是我们的家，被称为“人间魔窟”的九龙城寨。远看九龙城寨如同一座巨大的蜂巢，城寨内走动的居民如同上下纷飞的工蜂，不知疲倦地供养这这座巨大的庇护之所。“人如蝼蚁，城如魔窟”....杂乱无章、混沌无序警察都望而却步的地带，到底有多恐怖？又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往昔？”

她说的我知道，电影里黑社会混杂的地方，我等她接着说。

“我父亲是那里的剪头师傅，十六平米房子住了三代人，我住顶层要爬上爬下。从窗户看下去可以看见他家，他叫高东，老母亲带着孪生兄弟俩，哥哥开货车。我们一起读书一起打工。毕业以后我去了大公司，他则在九龙城帮开发商做事。高东的哥哥和开发商闹，结果他哥哥跌倒摔下去没得救，他得到了五十万的补偿。那一年我是前台秘书”看样子，梅琳娜那一年很爱这个男人。

“刚刚服装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免费的公关。老板的客人欺负我，高东带人埋伏着，抓了那老板和客人，就这样他们安排我山日本接着读个课程班。我清楚这是敲诈。但是我是利益获得者不是吗？之后我回来，有个工作室，自己用自己的方式也做的小有起色。高东那年接受了九龙城的几个腾退的项目，结果死了人。高东被简丽华收在门下，至少不用坐牢。于是我们的婚期又要往后三年。后来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秘密的在一起，像地狱里肮脏的鬼见不得光”我抱着她任她哭泣。

“不管怎么样，他不值得。你还有机会”我拨开一个橙子给她吃，这种香气让她身上的死人味道少了很多。

今年的春节格外潮湿阴冷，霓虹灯在积水的路面上扭曲成一片血色光晕。中环金融街的玻璃幕墙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那些白天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早已消失不见。

证券交易数据中心的数据屏幕上，十二块显示屏同时跳动着不同币种的资金流向，我瞳孔里倒映着不断闪烁的交易代码。

"又绕道开曼群岛..."纨绔方低声自语，右手无名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监控程序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是没回家过年的技术团队自制信号拦截器，手指在旋钮上快速调节。主屏幕上，一个隐蔽的子账户正在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资金——两千万港币，分两笔转出。

"找到你了。"技术负责人朱森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钉在屏幕上人质手腕处闪过的一抹玫瑰金色。

机房里的温度似乎瞬间降至冰点。中环后巷的排水系统已经不堪重负。刚刚只是一个模拟，但是金融警察会发现这个钱从境外汇入过高东的账户，然后瞬间转出。

一个老人的脚步声在水洼中异常清晰，目光锁定在不那扇伪装成茶叶铺的铁门——地下钱庄门。两个保镖正在檐下抽烟，火星在雨幕中明灭不定。那人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之后他坐上一辆车正是梅琳娜的车。

深夜这家隐蔽的越南地下钱庄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值班的人趁机点了警报按钮。报声还是响了起来，尖锐的电子音穿透雨。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全部机器都被带走审查。

高东和简丽华在火努努岛度假的时候，谁也找不到这对鸳鸯。这几年越南帮从香港排名前五位的帮派变成现在这些地下钱庄、催债和打家劫舍弄点脏水给知名人士之外，也只剩下三四十号人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回归，前后都有保镖，江湖传闻他有个认的女儿。一个月后简丽华因为一些事情被送去调查，高东则成了污点证人。两个人不死不休的互相揭发。

“我想起我那曾经摔在顶板上的老板娘。你不会原谅渣男吧”我照顾着越来越昏迷的黄女士，一边冷漠的看着现在神采奕奕的梅琳娜。

“我？原谅？没空”她受过的都才有现在的通透，看的出她不会回头。

“走，看看老头子带着他的人做的大事。”我不想去，这些道上的人还能干嘛？

“九龙塘中医馆”就在当初的地下钱庄重新装修好了。原来，梅琳娜把中医请到了九龙塘，阮先生带着他的几个老兄弟坐镇，耍起了五禽操，周围好几个社区医院都积极推广。

“你呢？”我摸摸她漂亮锁骨上的痕迹，还有。

“继续高定服装，还有渣男渣女没搞定。”我们相视一笑。

董律师现在把原有的蒋氏华丽转身，不仅上市还做出正规的样子。他有意带出一个新的执行团队，刘朗清、阿正和一群务实能干的下属。

广西的地产集团已经三次请求和股东会见面，董易平静的听着刘朗清陈述三家合作的方案。我也注意到，在谈话过程当中，三家合作洽谈的人的眼睛都有意无意的去看董易。

昨天，又有新一个投资方北极星资本预约之后，董易和我特地了解了一下北极星资本公司的情况。现在其他三家试探的目光说明他们都已经知道强劲的对手多了一个。经历三四年折腾蒋家资产虽然是缩水，但是最近的几个运作足以维持正常运转，其实注资就发挥不出最大的价值了。

西蒙来找我，我内心一凛，面色郑重的说我是没办法影响董易的想法的，但是愿闻其详。西蒙说广西的大企业也是熟识的，可以将一家公司的股权等价置换股东的期货合约。股东们再将期货合约注入联合速运公司，那这股权比例重新计算。其实我也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董易摇摇头，只是说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让我且看且走。